想也不想，戰行川馬上撥打冉習習的電話。
“你去哪裡了？”
她只說自己出門辦點事兒，具體是什麼事情卻沒有說。
但是，戰行川憑直覺，冉習習這一次出門，肯定有些古怪。
“我……我開車出來轉一轉，一會兒就回去了。”
不希望他擔心，冉習習沒有說實話。
不過，她也很清楚，自己從來都沒有說謊的天賦，何況面對的還是戰行川，更是很難隱瞞。
“到底去哪兒了？”
他的語氣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冉習習只好把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無奈地回答道：“我接到了電話，律擎宇今天的狀態好像不太對，我懷疑他會去見顏一菲。而且，他還支開了那個照顧他生活的女孩，自己一個人走的，意圖很明顯了。”
戰行川又氣又怒：“那又如何？就算你擔心，你只要給律擎寰打一個電話，也算是盡到責任了，何必自己親自趕過去？顏一菲是什麼人，你幹嘛要去冒這個險！馬上回來，馬上！”
“可是……”
她原本想要辯駁幾句，但一想到自己現在是戰行川的妻子，作爲夫妻，自己的確不應該這麼莽撞。
所以，冉習習立即說道：“那好，我這就回去。你別生氣了。”
戰行川應了一聲，問清楚她現在到了哪裡，這才掛斷電話。
冉習習無奈地放下手機，猶豫了一番，準備返回。
她剛要掉頭，手機又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本地的。
她試探着接起來：“喂？”
對方是個女人，聲音怯怯的，聽起來年紀不大，二十多歲的樣子。
“你好，請問你是冉習習嗎？”
冉習習下意識地皺起眉頭，她第一反應是，以爲這個女人是顏一菲，頓時心生戒備。
“我是，你是誰？”
她確定前後的車門都關好了，中央控制鎖落得死死的，又環視一圈，冉習習這纔再次開口道。
“那個，你不認識我，我也沒有見過你，律先生之前和我提起過你幾次。哦，對了，我叫黃婷婷，我就讀心理學專業，今年剛畢業，我的導師向律先生推薦了我，再加上我從十三歲就開始住校，會做飯，會打掃什麼的，所以我最近一段時間負責照顧律先生的飲食起居。”
叫黃婷婷的女孩一口氣說完，等着冉習習的反應。
冉習習頓時反應過來，立即問道：“我知道了，你今天上午是不是陪律擎宇去過商場？那你告訴我，他都買了什麼？”
一方面，她是想要看看私家偵探給的消息準不準確，另一方面，她也是想要試一試這個所謂的女人是不是假冒的。
商場裡那麼多東西，如果隨便編造一個，不可能那麼巧合，就對上了。
黃婷婷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律先生買了一套進口的電動小火車，很貴，是小孩子玩的。我問他是不是要送人，他也不理我。離開商場以後，他讓司機送我回去，一個人打車走了。”
看來，她的確沒有撒謊。
冉習習繼續追問道：“你的工作不就是照顧他嗎？怎麼他讓你回去，你就真的回去了？萬一他出事，你能負得了責任嗎？”
黃婷婷更加怯怯：“我、我沒有辦法，我只是負責照顧他的生活，我……也沒有權利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但是，我覺得他今天的狀態不是很好，我已經聯繫過律總了，他的手機打不通。我越想越害怕，忽然想起來，有一次聊天的時候，律先生曾經和我說過，要是他出了事，就讓我去找你，他說你是可以信賴的人……”
冉習習聽了她的話，微微一怔。
想了想，她又問道：“黃小姐，你爲什麼覺得他今天的狀態不好？有什麼徵兆嗎？”
黃婷婷立即說道：“他昨晚又失眠了，一宿沒睡。我問他有沒有吃藥，他不搭理我。我試着做了幾樣他愛吃的東西，他也沒怎麼吃。原本我以爲，他白天會補眠的，沒想到又要去商場。”
種種跡象表明，律擎宇今天是一定要去見顏一菲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來想辦法。你繼續聯繫律擎寰，電話打不通的話，就去公司找他。還有，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他找來的，你絕對有辦法能夠聯繫到他本人。”
說完，冉習習直接掛了電話。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這個人是律擎寰找來的，說是照顧律擎宇，其實就是監視他，冉習習可能真的會被楚楚可憐的黃婷婷給騙過去了。
也許，這小姑娘根本就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文弱。
只不過，冉習習沒有想到，律擎宇竟然這麼信任自己，她倒是有些慚愧了。
坐了一會兒，她撥通戰行川的號碼，滿心愧疚地對他說道：“行川，我的心裡過意不去，我過去看一眼，然後就回去，這樣可以嗎？”
不等他開口，冉習習又急急補充道：“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衝動，無論有任何事情生，我都先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
手機裡傳來戰行川的一聲嘆息：“哎，就知道你。我已經出了，你繼續在原地等着我。”
她一愣：“啊？”
“我就知道你不會乖乖回來的，我已經通知尹一銘了，我們分頭趕過去，時間應該差不多。你繼續在那裡等着就好，對了，記得把車鎖好。”
不愧是戰行川，對她足夠了解，而且反應也足夠快，一個電話的時間，他已經做了很多事情。
“老公，你會不會怪我多管閒事啊？”
冉習習緊咬着嘴脣，惴惴不安地問道。
戰行川笑了：“怪啊，怎麼不怪，還氣得要命呢，而且嫉妒得要死。不過，那又怎麼辦呢，自己找的老婆，自己受着，外加幫她儘快解決才行。”
她一聽，這才忍不住也笑了：“那我等你，不說了，開車小心。”
二十多分鐘以後，戰行川和尹一銘前後趕到。
三個人都上了尹一銘的車，讓他負責開車。
在路上，冉習習簡單地把現在的情況說明了一下。當然，她也不敢再撒謊了，索性把一切事情都和盤托出，包括自己請了私家偵探去查顏一菲和律擎寰之類的，也一股腦兒地都說出來了。
戰行川用手戳了戳她的額頭，嘆氣道：“你啊，真是不省心，就知道你還不死心，總想把事情弄清楚。”
正在開車的尹一銘也回過頭來，笑着插嘴道：“戰先生，你就別說了，嫂子這是咽不下這口氣。再說了，姓律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搞不好就是他買兇殺人，要是我們找到證據，乾脆就把他弄到監獄裡去，關個十年八年再說！”
“你以爲那麼簡單？現在知道內情的人都死了，而且，就算是他做的，他們那幾個人也不過是狗咬狗，哪一個死了都不冤枉。話說回來，我沒有那麼嫉惡如仇，也不打算給任何人報仇雪恨。”
戰行川的這一番話，是說給冉習習聽的。
說完，他看向她：“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冷血？可我不覺得。”
冉習習低着頭，默然不語。
她確實是想要查清楚喬瑞秋的死因，不過也不是抱着爲姐姐報仇的心理，只是對真相的一種渴求。
“快到了，戰先生，這個是一個老小區，沒有物業，我們要是就這麼進去，有點兒太惹眼了，能不能先把車停在外面？”
尹一銘四處尋找着能夠停車的地方。
戰行川說好，等他停好了車，三個人下了車。
的確，顏一菲的家就在老城區的一個普通的居民小區裡，都是樓梯房，也有十幾年的房齡了。
冉習習小聲說道：“這是潘小磊父母留下來的，算是老房子了，他們結婚以後就住在這裡，一直沒有搬過。”
尹一銘用最短的時間繞着這幾棟樓走了一圈，回來以後，他輕輕開口：“現了幾夥人，都不像是住在這裡的，估計有可能是嫂子找的人。”
她立即說道：“兩夥，如果律擎寰和律擎宇都來的話，應該是兩夥人。”
戰行川點點頭，一指旁邊的便利店：“我們先進去坐一會兒，看看情況再說。”
尹一銘走在最前面，確定便利店裡一切安全，才讓他們兩個人也進去。
買了三瓶可樂，三個人一人一瓶，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從這裡剛好能夠看到顏一菲家的單元門，原本的電子對講門已經壞掉了，也沒有人修理，半扇門都不見了，露出一個黑黢黢的大洞，這麼一來，隨便什麼人都能出入。
觀察了一會兒，他們現，這附近的閒人還挺多，有不少還是老頭老太太。
“小孩快放學了，一會兒這裡的人會更多。”
尹一銘看了一眼時間，有些擔憂地說道。
“你確定他們兩個人都來了嗎？”
戰行川向冉習習問道。
她點了點頭：“律擎宇肯定會來，律擎寰應該也會來。不過，顏一菲爲什麼同時找他們兩個人，我一直沒有想通。”
尹一銘眯了眯眼睛，咬着習慣，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戰行川剛要開口，從樓上忽然傳來了兩聲槍響！
這兩聲槍響非常緊湊，中間可能連兩秒鐘的間歇都沒有，基本上是一聲連着一聲。
其他人反應慢了，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開槍。
冉習習只覺得眼睛一花，身邊的尹一銘已經跳了起來，擋在了她和戰行川的身前，低聲說道：“你們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