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 誰是誰非
夜沉如墨，那一點拇指大小的橘黃色亮光在血紅色的蠟油上面閃爍着。悠然間，一道帶着寒氣的微風吹過，亮光閃爍了幾次，好像下一秒就會熄滅一般。可這一抹小小的光亮卻是幾次在即將熄滅的那一刻又重新燃燒了起來，而且亮度更勝從前。
“你是獅城的？”林毅愣了一下，隨即腦袋嗡嗡作響，在這樣一個喪屍遍地的地方，他居然聽到了一個來自獅城的口音！
“你就猜對了個開頭，作爲懲罰，你要跟我打一場！”那道瘦弱的身影說這句話的時候，身上包裹着的粗布衣服無風自動，林毅這才模糊得看到了對方裹在粗布下的小半邊臉。
粗布包裹的是一章蒼老幹癟臉，就像是極度缺水的老樹皮一般。林毅鬆了口氣，他碰到的至少還是個人，而不是一頭喪屍。
“好！”林毅說罷便雙手拔出了背在後背的“銀魂”，眼前的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強大。
下一刻，對方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根黝黑的鐵棍，就像是那些巨型喪屍手中拿的一樣，但是小了好幾號。
林毅心中突然就覺得不好，這根鐵棍的樣式他太熟悉了。可是還未等林毅開口詢問，對方就已經化作一道殘影激射而來。
無可奈何，林毅集中精神舉刀迎戰。他們這種層次的戰鬥，已經無法用眼睛來觀察對方了，只能靠強大的感知力量，畢竟雙方的速度都達到了一種可怖的極限。
“唰！”林毅只覺得臉頰處刮來了一陣強風，對方的鐵棍就已經揮舞了過來。林毅下意識得雙刀交錯迎了上去，卻發現撲了一個空！
虛影！林毅心頭驚恐的一顫，以他的反應速度居然會被一道虛影給欺騙了！
這個時候，林毅感覺腰間一陣刺痛，對方真實的一棍居然是朝着他的腰間砸過來！他知道這個時候躲閃已經來不及，只好瞬間扭動腰部，整個人直挺挺得撲倒在地上。
雖然有些狼狽，但好歹躲過一擊。可對方也不是吃醋的，下一刻，對方直接將鐵棒該揮爲砸，朝着林毅的腹部猛地砸了過去。
林毅感知到危險氣息的畢竟，雙刀猛地一插地面，整個人借力彈了出去。
“轟隆！”林毅剛剛躺着的地面被對方一根小小的鐵棍直接砸得裂了開來，水泥強化的路面上深深被砸出一個二十公分深的大坑。
林毅暗自咂舌，但對方就像是一個戰鬥機器一般，一擊未中，下面的一擊緊隨其後！林毅本來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只能倉促接招。
嗆的一聲金屬交錯的刺耳響聲響起，林毅只感覺手臂傳來一陣巨力，持刀的雙手都被震得微微發麻起來。
對方的力量居然強悍如斯，不過不等他緩過勁來，對方的鐵棍已經化作一道殘影朝着他的腦門砸了過來！
“拼命啊！”林毅大喊了一聲，隨即揮刀朝着對方的鐵棍猛地砸了過去。刀和鐵棍如果硬碰硬的話，很顯然鐵棍佔了優勢。只是對方的速度夠快，林毅一直找不到他的防禦漏洞。
一味的躲避終究是解決不了問題，林毅除了速度和力量的強大，精神力也是日漸上漲，可是這個時候他的精神力好像已經派不上用場。
林毅現在只用了小部分精神念力探知周圍的動靜，還有足夠的剩餘可以做點事情。林毅原本是考慮將精神念力作用在自己的身上，如此一來他便擁有了飛起來的能力。對於兩個人之間的對戰，如果他可以飛起來自然是佔了大大的優勢。
可惜，精神念力在自己身上出現了禁區，不管林毅如何努力，他就是飛不起來。按照吳昊的說法，這是造物主給異能者的一道禁錮，或者是精神力還不夠強大！
可是現在管不了那麼多，林毅在對方鐵棍的連番擊打之下，只能連連後退。此時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自己的精神念力會井噴式的增長，或許他就能急速飛起來吧！
奇蹟最終只是幻想，林毅的雙手已經快要握不住刀柄了！但是對方的進攻就像是進過計算了一般，一棍接一棍，連綿不絕。
對方几次欺身而至，林毅開始還沒有注意，後來慢慢發現，對方的身上居然毫無生機。他越來越覺得自己其實在跟一個死人在戰鬥，一個強大的死人，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在這樣一片廢墟里，跟一個沒有生機的死人戰鬥，誰都不知道下一刻還會發生什麼樣更加怪異的事情！
不能再有絲毫的猶豫了，林毅精神力宛如潮水般瞬間迸發出來。這個時候對方的鐵棍在林毅的精神念力影響之下，也變得慢了幾分，可是林毅自己也不好受。鐵棍颳起的罡風殺傷力很強，林毅的腦海裡因爲精神念力的不停消耗，鐵棍的衝擊也在不停的影響着林毅。
幾次劇烈的交鋒之後，林毅的臉色已經慘白一片。不過好在手臂也不是那麼酸的了，林毅只好撤出近半的精神力繼續跟對方肉搏下去。
如此反覆了幾分鐘之後，林毅不敢繼續下去。雖然他沒有見到對方的真面目，但他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好的猜測！
不過讓林毅高興的是經過幾次瘋狂的精神念力戰鬥之後，他隱隱覺得念力的強度又強了幾分。下一刻，林毅幾乎毫無保留的講精神念力全部釋放出來，而他也放棄了之前邊打邊退的作風，右手爆發直接去抵抗對方揮舞過來的鐵棍，左手持刀直接刺向對方的心房！
“嘭”的一聲脆響，林毅感覺右手骨頭好像斷裂了一般，但是下一刻，他便是滿臉的驚愕！
對方居然沒有躲避，林毅的那一刀直接毫無阻礙的直直刺穿了對方的心臟！
林毅愣住了，而對方就在林毅這一愣神的突然向後滑了幾步，林毅就一個人手持着“銀魂”直挺挺得站在那裡。
這個時候，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在林毅的感知裡，他左手上的“銀魂”上面竟然沒有一絲的血跡，就像剛剛的一幕都是假的一般！
林毅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脣，他想說點什麼，可是最後他卻開口道：“你沒事吧？”
“小事，吃一個人就好了！”對方幽幽得說道，好像兩個老朋友之間在隨意的交談一般！
吃人？這個傢伙居然吃人！林毅感覺腦袋裡一片混沌，這個傢伙吃人，那他還是人嗎？不對，吃人的人就算是人也不是一個好人！
驀地，林毅的腦海中出現一個可能，此情此景，敢說認識自己，戰鬥力又如此強悍的人，只有一個可能性！雖然林毅不敢相信，但是這是唯一的解釋！
“你是趙佩對不對，你就是他！你怎麼能說話了，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你到底是人還是喪屍！”林毅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答案，嘴上像連珠炮似的聞出一連串的問題。對於這個他二十多年來最好的朋友，他現在真的感到很無助。
“是，也不是，何必糾結於這些東西呢？如果我說是，你就不殺我嗎？你我現在走在不同的路上，終究只能成爲對手！”對方的聲音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充滿着無盡的滄桑，也許這短暫的一段時間，他已經經歷了太多不同尋常的事情。
“你是不是已經解除了屍毒，你是不是有辦法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既然對方已經承認了，林毅也不會顧及他吃人的問題了！
“哈哈哈，你還是那樣感情用事，即使我恢復到原來的樣子又怎麼樣，我已經不是人了！”
對方的話就像是一盆涼水一般，澆滅了林毅最後的希望。他知道，那些感染了喪屍病毒的人是回不來的，不僅僅是外面的皮肉都爛得差不多了，即使五臟六腑都變成了一堆黑色的腐肉。如此情況下，即使神蹟，想必也不會恢復到人樣了。
“可是你跟那些喪屍不同！”林毅好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他不希望趙佩真的從此就只能是一具行屍走肉。
“從我重新有意識開始，我就是不停的吃人，不停的吃，而之後我發現我越來越強大了，而身上的腐肉也慢慢脫落下去長出新的嫩肉，只是可惜這些肉就像是枯萎了葉子一般，沒有一點的光澤。但這也是一種進步不是嗎，所以我繼續吃人肉！
說真的，那些人肉真的不好吃，又酸又難咬的。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得吃，我要活下來，即使是以現在這個樣子存活下來。而後來在我上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已經很強大了，而且那些普通的喪屍都能受到我的控制。
這種感覺很好，很強大，這是在實驗室當實驗員沒有感覺。而之後我便有計劃的吃人，當然，我會選擇那些肥嫩的嬰兒肉去吃，那真的是美味的東西。”趙佩就想是在說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一樣，他的聲音中甚至太透着一種享受的愉悅感。
“你這樣做簡直就是**不如！”林毅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
“**不如？確實**也比我要好很多！”趙佩扭了扭頭，聲音中帶着幾分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