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自己又該何去何從?葉凌影站在公園的中心位置,看着照片中笑的陽光燦爛的女孩,第一次有了迷茫。
“我究竟要做什麼”?葉凌影看着照片中的女孩低聲喃喃自語道,照片中的女孩笑容陽光燦爛,像是在以一種無聲的方式傾訴着告訴葉凌影,葉凌影身穿一件黑色的夾克皮衣,靜靜的站在小木橋旁邊,底下清澈的溪水緩緩的,笑嘻嘻的從葉凌影的身前流過,這一刻的葉凌影從側面的輪廓看上去好孤獨。
突然間,葉凌影被被一陣汽車馬達轟鳴的聲音給驚醒,放眼望去,一輛軍用吉普車正在街道上疾馳而來
道路中央的喪屍狗顯然也被強烈的噪聲所驚擾,它們不約而同地扔下面前被啃得只剩一半的屍體,以強勁有力的後肢猛一蹬地,張開沾滿血肉的大嘴,露出兩排尖利的獠牙,朝着迎面而來的軍車猛撲過去。
“噠噠噠噠——”
軍用吉普顯然沒有懼怕這樣的阻攔,仍然在駕駛者的操縱下,發動機發出陣陣怒吼,保持着極高的速度衝撞過來。車頂上的機槍也自上而下傾瀉着密集的子彈,爲同伴掃清前行的道路。
車上有三個人,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看上去,他們似乎急於擺脫喪屍狗的糾纏,除了在控制車頂機槍的射手外,駕駛副座上的士兵也端起自己的AK,朝着撲面而來的喪屍狗狠狠扣下了板機。
大口徑機槍的威力相當可怕。不及躲避的喪屍狗身上,頓時被打出一串串酒杯大小的彈孔。穿透力極強的子彈在巨大的氣流推進作用下,從喪屍狗的身體表面呼嘯而過,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破洞。乍看上去,就好像幾隻正在往外潺潺流出鮮紅液體的怪異蜂巢。
躲在蘑菇亭背後的葉凌影攥緊手中的射鯊槍,槍尖處的瞄孔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喪屍狗。熟知喪屍狗習性的他很清楚,這樣的攻擊除了能夠稍微削弱喪屍狗的體力,在短時間內起到降低對方進攻速度作用外,根本沒有任何致命的效果。除了直接命中要害,或者將它們的頭顱砍下,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對它們造成有效的傷害。
其中一頭喪屍狗狗似乎明白士兵手上武器對自己所造成的威脅。它們靈活的變換着身體的不同姿勢,利用散佈在廢墟間的各種障礙物躲避着威力巨大的子彈,將頭部隱藏在其間。以避開槍彈的威脅。同時,口中還不斷髮出陣陣狂吼,似乎是想要以這樣的方式,發泄內心的憤怒和急躁。
這吼聲是那樣的狂躁和詭異,以至於葉凌影聽了,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莫名的緊張和煩躁。雖然他不清楚這種吼叫究竟有着什麼具體含意,但根據自己醒來後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來看,這兩隻喪屍狗狗應該是在求援。
彷彿是要映證他心中擔憂的一般,幾道道長嘯也從街道南面一幢四層建築廢墟的頂端傳來。緊接着,一種節奏感很強的震動,也攙雜着汽車馬達的轟鳴與劇烈的槍聲,從葉凌影的感覺器官開始,一起傳入了他的大腦。
那是物體從高處躍下,在廢墟間快速奔跑所帶來的震動。很小,也很輕微,可它確實存在。
葉凌影完全可以肯定:有幾頭喪屍狗狗正往這裡趕來,而且速度極快。
他來不及多想,舉起手中的射鯊槍,瞄準其中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隻喪屍狗的後腦狠狠扣下了機簧。只聽“嗖”的一聲,一米多長的精鋼矛尖順着滑槽從槍身飛出。帶着巨大的慣性和穿刺力,從目標滿是棕黃色硬毛的頭部插入,一直穿透了整個腦顱。
被鋼矛射中的喪屍狗狗當場僕到在地上,四腳朝天地拼命抓狂。從頭部流出的血液沾滿了全身,那種無比猙獰的模樣,就好像是一種無聲的恐嚇與警告。
葉凌影知道,這頭喪屍狗狗已經死定了。現在的它,不過是神經中樞的一種本能反射而已。
士兵的攻擊仍然在繼續,他們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同時也將手中的武器轉而瞄準了目標的要害部位。在強大的火力面前,喪屍狗狗根本無法從密集的火網中逃出。居高臨下的機槍可以從任意角度向它們射擊。一隻猝不及防的喪屍狗當場被一梭子彈命中頭部,頓時爆起數個細密的孔洞。高速旋轉鑽入其大腦的彈頭,在遭遇血肉混合體的阻攔後,再也無法忍受氣壓與推動力的雙重壓迫,在這團柔軟的流質空間裡不可抑制地轟然爆開,以巨大的熾熱能量從頭腦內部噴涌而出,暢快無比地釋放到寒冷清咧的夜色裡。
同伴的慘死,使得另外一頭喪屍狗怔住了片刻。汽車上的士兵當然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當即照準那顆充滿濃密鬃毛的可怖狗頭扣動了板機。只聽一聲低沉的哀嚎,臉頰間多了兩個彈孔的喪屍狗彷彿孤注一擲般,瘋狂地朝着高速駛來的車輪下鑽了進去。
“不好!”
喪屍狗最後的亡命行爲,使得吉普車後輪高高翹起,加上街面上到處都是零亂的水泥碎塊,疾馳而來的車輛再也無法保持原有的平衡,只能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在空中橫滾半周後,重重砸在了路邊一幢多少尚算平整的牆壁上。
見狀,葉凌影的神經一緊,連忙從藏身的矮牆背後跳出,三步並做兩步衝到傾覆的車身旁。不由分說,把那名在車頂操縱機槍,且在翻滾中被拋出車廂的士兵扶起,拉着他一起跑到了側翻的汽車前。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使他吃了一驚。
坐在前排的兩名士兵被壓在了車下。沉重的車頭在與牆壁接觸的瞬間,已經將駕駛者脆弱的頭部連同堅硬的鋼盔一起碾成了片狀。慘白的**與鮮紅的血水,順着扁平頭盔裡那條狹窄的縫隙緩緩流淌下來。如果不是被擠壓爆裂後垂掛在胸前的眼球與散落的牙齒,恐怕誰也想不到,在這頂變形頭盔的下面,曾經有過一顆活生生的混圓頭顱。
副座上的士兵還活着,但是他的身體從腰部以下完全被斷開的車門所撕裂。雖然完整的上半身看不到一絲傷痕,蒼白的臉上也抽搐着滲出大滴的汗水。可是葉凌影知道:他已經活不了多久。
“快,幫我一下。”
說話的是那名從車廂裡被拋出的士兵。只見他瘋了一般撲到吉普車前,用肩膀和雙腳拼命支撐着牆壁與車輛之間的距離,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救出其中已經沒有任何生機的同伴。
葉凌影沒有回答。他扔下手中的射鯊槍,從滿是血肉的車廂裡抓起一支AK,又從已經死亡的駕駛者身上摸出兩個彈匣。快步衝到滿臉悲憤的士兵面前,照準對方肩膀上砸了一拳:“不要那麼那麼衝動,我們救不了他們。”
“你說什麼?他還沒有死,還有救。”雙眼通紅的士兵指着被卡在牆壁中間奄奄一息的同伴,瘋狂地吼道:“看見沒有,他還活着。”
葉凌影張了張嘴,沒有答話。忽然,只見他神色略微一變,轉身跑到側翻的車廂旁邊,狠狠拉開手中突擊步槍的保險,把尚在溫熱的烏黑槍口,死死瞄準了被黑暗籠罩的街道盡頭。
見狀,拼命搖晃車體的士兵一楞,不由得朝着對方槍口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也翻身跳進歪倒的車廂,飛快地旋轉着固定機槍的撐架螺絲,企圖將之取下。
只見在幾百米外的街道盡頭,兩團模糊的灰黃色影子正在飛快地縮短與汽車之間的距離,而它們的輪廓也在逐漸變得清晰。
喪屍狗,是幾十只聞訊而來的喪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