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本來是想不到這些的,甚至,如果不是徐濤追問,她早就忘記了那天有人來檢查網線的事了。
此時,看到徐濤的臉色都變了,女孩也知道了問題的嚴重性,她再次點了點頭。
徐濤從電腦旁緩緩後退了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在了牀上,兩眼發直的盯着地面,臉色十分難看,還掛着些許驚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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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竭盡全力想要使得自己鎮定下來,但是,每每想到後果,這一顆心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平靜。
再有兩天,兒子就從國外回國了。
在兒子的心裡,自己這個老爹是一個多麼偉大的形象,當初在緝毒隊的時候,自己就是兒子心裡的偶像,那時候雖然賺的不多,但也不算窮,關鍵是警察這個職業,總會讓人有一種敬畏的感覺。
所以,那時候兒子在學校每每和別人說話的時候,都會因爲自己有一個警察的老爸驕傲。
後來,徐濤離開了特警隊也是因爲負傷,這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甚至還是光榮的,說到底,那是爲了保護人民的利益,保護人民的財產才受的傷。
……
再想想癱瘓在牀的老婆,需要的心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可以這樣說,他後來所做的一切,自然也是冒了很大風險的,尤其他本身就是個警察,他所幹的事,真要是到了法庭上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罪行,他比誰都瞭解。
錢,這東西購花就行,徐濤也不是一個貪得無厭的人。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他所作的一切,冒的這些風險,都是爲了自己的兒子和老婆。
不管怎麼說,老婆這一輩子都毀了,弄了個半身癱瘓的下場,這都是受到了他的連累。
可是,老婆和兒子都從來沒有埋怨過,因爲,在兒子的眼裡他依舊是那個高大挺拔的父親,在老婆的眼中,他依舊是那個體貼的丈夫。
這份真情,和現在徐濤找了個情人之間並沒有矛盾。
愛情和性是兩碼事,畢竟徐濤當時也是血氣方剛的壯年,生理上有需要這很自然,所以,他和這個女人之間只是一種金錢與性的交易罷了,說到底誰也沒騙誰,你情我願的事情而已。
可,如果這一切真要是傳到了老婆和兒子的耳朵裡。
他的這些形象無疑將會完全毀掉,他所做的一切都將前功盡棄,沒了工作,沒了尊嚴,沒了老婆和孩子的信任,沒了家庭,什麼都沒了。
徐濤坐在牀上愣愣的發呆,腦子裡很亂,饒是他做了多年的警察,這個時候也不免心神慌亂。
不管是誰,都有他的弱點。
楊明就是摸清了這一點,所以才針對徐濤的軟肋來了這麼一下,效果是相當的好,而且,這一下擊中了徐濤的要害,使得徐濤心神大亂。
不行,絕對不能讓老婆和兒子知道,就算是付出一切,就算是自己變得身無分文,也不能讓老婆和兒子知道。
他翻來覆去的想,自己根本沒有什麼仇人,如果說有的話,那也是以前在緝毒隊的時候,可是這都過了許多年了,誰還念念不忘?
這個可能絕對是有的,所以徐濤有點迷茫。
當初被他抓的毒販子,大都是一些大案,抓到之後,通常都是吃槍子兒的罪行,有一些稍稍判的輕的也是幾十年,還有無期徒刑的。
但是,現在的牢獄之行也有了很大的可操作性。
一個判了無期徒刑的人,只要風頭一過,只要有背景有錢,當風頭稍稍過了之後,在監獄裡施展些手段,好好表現,弄幾次立功表現,無期徒刑很可能十幾年就出來了,要是判了幾十年的,出來的就會更早。
他抓那些都是毒販,毒品是什麼?高利潤的行業,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鋌而走險,所以,這些判了刑的人,大都是有錢人,有錢就好辦事,這是中國古往今來的悠久傳統。
“濤哥,我們怎麼辦?這究竟是誰啊?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女孩心裡也很慌張,看了看徐濤問道。
這個時候,徐濤的心裡亂七八糟的,哪裡會給她好臉色。
“我他媽的怎麼知道,滾一邊去,我心裡很煩。”徐濤怒罵了一句。
見到徐濤真是怒了,那女孩楚楚可憐的哽咽了起來。
她越是這樣徐濤就越是鬧心,最後索性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然後到了一樓大廳的沙發上,點燃一支香菸,使得自己能夠稍稍平靜下來,從前到後分析了一番。
到底是誰呢?
這無疑是有針對性的,而且對方已經掌握了自己的生活規律,肯定是有預謀的。
然而,既然留了一個字條,那就證明這個人並不是來報仇的,如果報仇的話,沒必要和自己廢話,直接給老婆郵寄去就可以了。
他最怕的就是對方復仇。
只要是排除了復仇的可能,一切就好說了。
對方明顯是在要挾自己,那就簡單的多了,不就是爲了錢唄,看來弄不好一些窮鬼,自己運氣不好被盯上了。
嗯,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辦的多。
只要是錢能擺平的事,那就根本不算是事。
如此想來,徐濤就平靜了很多,現在肯定這些人在觀察自己,而老婆和孩子也一定不知道。
他急忙把那個字條拿了過來。
翻來覆去的看了看上面的字,越看越感覺就是有人拿這個威脅自己,目的自然是爲了錢。
片刻之後,徐濤氣呼呼的上了樓,然後在電腦的附近找了找,終於把齊彪安置好的攝像頭給找了出來,銷燬了之後,他又回到了牀上。
字條上寫的很清楚,如果想要拿回原版視頻的話,就打下面的那個電話。
這倒是有些像電視裡的一個情節了,不同的是,楊明根本就不需要寫,什麼不要報警之類的,那太假了,報警?楊明敢肯定,就是勸徐濤去報警他都不可能去,他要是能去報警的話,楊明這個舉動根本就談不上是威脅了。
他要是想讓別人知道,那楊明還威脅個什麼?
過了一會,女孩見到徐濤緩緩拿出了電話。
“你真要打?”
“廢話,不打的話你想這個視頻弄的滿大街都是?”徐濤沒有好氣的怒道。
那女孩也不敢多說些什麼。
徐濤看了看字條上的電話號碼,沒有什麼特別,很普通的一個手機號。
“媽的,究竟是誰?居然敢要挾到老子的頭上了?呵呵呵,老子的錢不是那麼好搶的,等老子知道了你是誰,一定弄死你。”徐濤畢竟是一個緝毒警,而且性格很強悍,他自然不會心甘情願的就此了事,所以,心裡不免有些憤怒。
不過,他就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到,這個正在算計他的人,居然就是端了老黑團伙的楊明,而他當時一直跟在老黑的身邊,楊明的身手和膽色都早已經使得他驚駭了。
又過了十幾分鐘的樣子,徐濤這才下定了決心,然後撥通了楊明留給他的那個電話號碼。
……
此時的楊明,就坐在車子裡。
車子停的位置距離徐濤所在的位置並不算遠,大概也就是三五站地的樣子。
“老弟,你說那小子能來找咱們麼?”齊彪問道。
楊明笑了笑,然後把手裡在手裡擺弄了一下。
“你就放心吧,我敢斷定,徐濤這傢伙現在正在爲難。”
“呵呵,楊哥說的是,我還真想看看這老小子現在的臉是什麼顏色的。”龍一鳴笑道。
“嘿,不如我們再看看?”
楊明瞟了齊彪一眼,而後皺着眉說道:“齊哥,你一向是老狐狸的角色,怎麼這一牽涉到偷窺,腦子就變得這麼愚鈍了啊?這徐濤可不是個一般人,他懂的偵察與反偵查知識比我們強的多了,就咱們那個攝像頭,現在恐怕已經不存在了。”
齊彪想了想,紮了扎舌,點點頭。
“哎,可惜了。”
“呵呵,你們信不信,不出一個小時,徐濤那小子準保給我們來電話。”
龍一鳴微微皺了皺眉,臉色稍稍顯得有些不信。
“嘶……,不會吧。”
齊彪說:“我感覺也夠嗆,我就擔心這小子會不會狗急跳牆?或者先回去找他老婆,然後往地上一跪,來個自我檢討,真要是那樣的話,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哈哈哈哈,齊哥啊齊哥,你當誰都是你呢啊?”
龍一鳴頓時哈哈大笑,指了指齊彪說。
“去,你齊哥我可是個純爺們。”
微微挑了挑眉角,楊明看了看兩個人,嘴角隱隱一笑後,說道:“放心吧,這小子是個有骨氣的傢伙,他絕對不會那麼做,他最擔心的就是老婆知道他這點破事,哎,說起來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不然還真想交一下這個朋友,這個人不錯。”
“嗯,我也聽榔頭說過,老黑身邊有這麼個人,爲人挺仗義的。”龍一鳴贊同楊明的說法。
兄弟三人穩穩當當的坐在車裡閒聊着,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的流逝,距離龍一鳴送完郵包之後,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的時間,三人正在聊的時候,忽然,楊明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楊明不知道徐濤的電話,李局給他的資料裡面,留有徐濤的電話,但是楊明試驗過,那個聯繫方式早就不好使了,此時,三人一起看向了手機,楊明一看,皺了皺眉,是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電話號。
這就是是一個好信號,如果真要是他手裡存下的聯繫方式,那到是會讓他失望。
“噓噓,別說了,來了來了。”
“這個號碼就是徐濤的?”
楊明點點頭:“嗯,八成是。”
齊彪看了看龍一鳴,龍一鳴也看了看齊彪,兄弟倆露出淡淡的驚訝,一起看向了楊明。
還別說,真挺準的,這才過了半個多小時,這小子真就坐不住了,他來電話越着急,就證明楊明的計策成功的機會越大,那說明這小子已經亂了,楊明的確是擊中了他的軟肋。
楊明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好。”
還挺禮貌,使得齊彪和龍一鳴不禁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