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安保看見她的時候,也震驚了一下,但是並沒有阻攔她的進出,只是用有些詫異的眼神看着這個奇怪的女人。
並不是因爲覺得她是壞人,而是流露出了一絲同情和憐憫。
尹淺夏站在電梯裡,視線恍惚的摁下的電梯的樓層按鍵,她所走過的地方走留下了一灘水漬,這會電梯裡全都是從她衣服上低落的水,連成線集聚在一起。
身上的衣服溼噠噠的粘在身上,並不舒服,甚至讓她瑟瑟發抖。
面色蒼白得嚇人,若是現在有人出入在電梯裡看到了這樣的畫面空怕會被嚇壞。
伴隨着叮咚一聲,電梯門打開了,尹淺夏才扶着牆壁慢吞吞的走了出來,朝着那個熟悉的方向,站在房門邊,輸入了密碼,順利將門打開。
醉意的她並不清楚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像是在被過去的記憶支配着,拖着溼漉漉的身子,直直的朝着走上走去,地毯被她打溼了也渾然不知,推開了那扇門,像是找到了一個溫暖的港灣,她登掉腳上的高跟鞋,躺在了牀上。
溼漉漉的衣服和頭髮自然不會給她帶來什麼舒適感,緊緊的蜷縮着身子卻也還是止不住的顫抖,就算把頭深深的埋進枕頭了也沒有嗅到那個讓她安心的味道,只有燻人的酒氣。
就這樣躺在牀上,讓本來就感冒的她更加的難受了,而現在的她並不知道怎麼才能讓自己好起來,只是把身子蜷得更緊,好像這樣能夠讓她覺得暖和一點,但其實並沒有什麼效果。
開着的窗戶,風吹得窗簾像是暗夜裡的鬼怪一樣亂飄,呼啦的作響着,風吹着溼掉的衣服,帶來的只是越發的冰冷。
像是到了地獄一樣,明明是她的家,爲什麼卻沒有辦法給她溫暖?渾身上下唯一溫暖着的,恐怕也只是剛剛淌出的眼淚吧……
霍司琛將款款哄睡着了,才輕手輕腳的從牀上走了下來,預計的事將沒有處理完的公事辦好,可是這樣的天氣卻讓他無法安心,也不知道是在擔心什麼,反正一整晚都有些心緒難寧。
習慣性的摸出了一支菸,站在陽臺,雨會稀稀疏疏的飄進來,打在臉上好像讓人更加的清醒了。
煙抽到一半,渙散的眸子突然凝聚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就轉身走進了屋,一邊拾起沙發上的外套穿上,一邊回到臥室看了一眼款款。
確認款款已經睡熟了,走到窗邊將窗戶鎖好,儘量的減少雷聲的干擾,霍司琛纔拿着車鑰匙出門。
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心裡的一種念想吧。
她走之前種的那些花,他一直都替她照顧着,後來不太敢回去了,就吩咐打掃衛生的阿姨會定期澆水。
花都是放在陽臺上,今晚大風大雨的,他過去是想把花挪到室內。
換做以前,他可能不會這麼在意這些小事,對花花草草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情感,大概就覺得死了就死了。
但現在或許是因爲這些東西是當初尹淺夏留下的吧,好像突然死掉或者沒了,會讓他的心裡挺煩悶的,這似乎也成了他生活的一個支撐,也算是一個心理上的安慰吧。
雖然路上的車並不多,但是雨太大,就算雨刷不停的颳着也很難看清前面的路,所以車速並不快。
抵達住所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凌晨了,對平時的他來說並不算晚,只是因爲天氣的原因吧,感覺夜好像已經很深了。
走進大廳就看到地上亂糟糟的水漬,他還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頂上,還以爲是漏水了,畢竟這裡的衛生搞得很好,這樣的情況並不常見。
當打開電梯的時候,看到裡面的水時,他的表情露出了一絲嫌棄,但是想着下雨天,大概是雨傘上不小心留下的水漬不,並沒有太在意。
電梯勻速上升着,很快就到了指定的樓層,因爲擔心孩子醒過來,霍司琛是是想盡快辦好趕回去,所以也沒去留意地上還沒幹涸的水。
到打開房門的那一刻他都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只是將房間裡的等點亮了之後,才嗅了一絲不同尋常。
因爲玄關處就有很多水,雖然鋪着地毯,但是地毯上的顏色深一塊淺一款看起來很明顯,這裡的房屋質量他自然是清楚的,沒到漏水的地步,難道是有小偷進來了?
想到這裡就不由放輕了腳步身,警惕的觀察着周圍的動靜,但是處了地上可以的水漬之外,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家裡的東西也都整整齊齊的擺放着,沒有翻找過後的痕跡,陽臺的門也鎖得好好的。
將鎖打開,站在陽臺上看了一會,這裡樓層高,加上四面沒有可以攀爬跳躍的地方,不可能從這裡進來。
疑惑歸疑惑,他還是順便將陽臺上的花盆一一挪到了屋內,葉子被吹掉了很多,根莖也有些歪歪到到的,但是還不至於死亡。
顧不上搭理,站在客廳裡看了一會,視線落到了通向二樓的樓梯上,意外的發現樓梯上有明顯的水腳印,很模糊,摻雜着一些雜亂的水線條,但能依稀辨別出是個女人的腳印,因爲尺寸很小,而且像是高跟鞋留下的。
這就讓他更加的奇怪了,哪個女人來這裡,做清潔的阿姨也不會大晚上的到這裡來,況且還沒到打掃衛生的日子。
沿着那些半溼半乾的腳印,霍司琛站在了臥室的門邊,腳印明顯的朝着臥室裡面延伸而去的,而去臥室的門都是虛掩着的。
房間裡沒有開燈,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霍司琛輕輕推開房門,伸手先將房間的燈點亮了,印入眼簾的就是一個背對着他的女人,蜷成一團躺在牀上,還看得出她一身的潮溼。
那一刻霍司琛的腦子裡還懵了一下,畢竟能進這個房間的女人,除了做清潔的阿姨,就只剩下那個女人了。
但是她出現在這裡顯然有些不合理,甚至讓他覺得有點荒唐。
低頭看了一下歪歪扭扭倒在牀邊的高跟鞋,正是尹淺夏今天穿的那雙,更加的確信了她的身份。
只是她以這副樣子出現在這裡,讓霍司琛有點反應不過來。
擡腳走過去,伸手輕輕的拍了她一下,並沒有反應。
這個樣子自然不可能是睡着了,衣服和頭髮頭還能擰出水裡的樣子,腦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在這樣的狀況下還能安安穩穩的睡覺。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她暈過去了。
意識到這一點,霍司琛的眼底毫不掩飾的流出了擔憂,微微擰着眉頭,伸手將她的身子翻過來,嗅到了淡淡的酒氣,也瞬間猜到了她會出現在這大概就是因爲她喝醉了。
不過在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回到這裡躺着,又意味着什麼呢?
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觸到她那滾燙的肌膚時,霍司琛更是顯得有些着急了,眸色了也有了一絲暗藏的怒意,不知道她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的。
他若是今晚沒過來,她是不是就死在這裡了?!
她這個樣子他罵她也沒用,只是立馬將她身上的溼衣服剝下來,面對她的赤裸的身體是,霍司琛還是會覺得下腹一陣燥熱,只是摸到她有些異常的體溫,他就把這些都拋之腦後了。
衣櫃打開,裡面全都是她的衣服,他一件都沒有丟。
隨便找了一件外套將她裹起來,立馬就抱着她往樓下去。
抱着她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她有多輕,感覺是那種不健康的輕盈,縱然身體摸上去還是軟軟的,但是抱在手上的感覺真的讓他心痛擔憂。
甚至會埋怨,是不是因爲他今天把話說得太重了,才讓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纔去薰酒纔會淋雨?
明明酒量又不好,一個人也有膽子去喝酒,他是該慶幸她在回這裡的路上沒有被車撞嗎?想想都覺得後怕,要是她因此出了什麼事,他可能會痛心一輩子。
開着車立即去了醫院,車速比起剛剛來的時候就快了很多了,看着蜷縮在後座的他,霍司琛的心一直都揪着。
想說她是不是故意是用苦肉計,可是她哪裡知道他今晚會去哪裡?若是他今晚真的沒有來,她就這樣暈死過去恐怕都沒有人會知道。
得不到孩子她連命都不稀罕了嗎?
車到了醫院,值班的醫護人員立馬圍了上來。
擔架都來不及準備,霍司琛一直抱着尹淺夏到了檢查時。
坐在外面等檢查結果的時候,他是最焦急的,比當初他自己做手術的時候還要緊張,深怕她因此有個什麼萬一該怎麼辦?
畢竟她剛剛面色蒼白,奄奄一息的樣子太嚇人了。
好像稍不留神就會從他面前消失離開一樣,也是那一刻他才知道,他對尹淺夏這個女人,怕是真的陷進去了,恨着她的同時,卻又把她規劃進了自己的未來裡。
甚至都想等她醒來就跟她攤牌,讓她跟他復婚,可是有害怕,他認爲的原諒,在她看來只是脅迫,甚至怕她會拒絕這樣的要求。
他在她的心裡,現在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子,霍司琛真的一點信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