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書憶將暈倒的唐眉送到醫院,幸好沒有什麼危險,只是因爲身體虛弱才導致的暈厥。知道她沒有什麼大礙之後,徐書憶鬆了一口氣。轉而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了戴桑。
唐眉在s市沒有太多的親戚朋友,這點徐書憶是知道的。不過戴桑常常在s市,跟唐眉的關係也不錯。徐書憶能想到叫來照顧她的人也就只有戴桑了。
接到徐書憶的電話,戴桑匆匆來到醫院。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唐眉,怒火隨即涌上心頭,瞪着徐書憶質問:“你把小眉怎麼了?你知不道她的身體一直很不好,更是受不得半點刺激,你倒是說說,是不是你說了什麼話纔會將她氣成這個樣子?”
想到之前在機場,自己說的話確實重了一些,但是徐書憶並不後悔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看了病牀上兩眼,他轉頭對戴桑壓低了聲音說:“我還有點事,你好好照顧她,要是她醒了,你讓她趕緊回家,也許唐家現在正在擔心她。”
戴桑擋住即將邁開步伐走人的徐書憶,整個人擋在了門口,怒氣衝衝的瞪着徐書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讓開。我真的還有事。”
“我不讓。”戴桑眼眶微微紅了起來,看着徐書憶毫不留情的控訴:“徐書憶,你知不知道小眉一直都很喜歡你?肯定是知道的對吧,連我這個外人都知道了,沒有道理你會不知道。但是我想問你,你憑什麼傷害她,就算你拒絕她,我也不允許你傷害她!”
徐書憶嘆了一口氣,他跟戴桑兩人擡槓多年,知道她的脾氣一旦爆發出來,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平息下去的。看了看手錶,他緩緩的說:“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不過我必須要跟你說清楚,我知道唐眉對我的感情,但我不能接受。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如果我再讓她產生什麼誤會的話,那不是爲她好,而是害了她,你懂嗎?”
戴桑被徐書憶的幾句話噎得無話可說。其實她心裡也是明白的,但是她就是無論如何都看不慣徐書憶的做法。
“戴桑,我們認識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的性格你也是瞭解的。唐眉的事,你多勸勸她,我有些話要是說輕了,反而會起到一種不好的作用。你是她的朋友,你說說她。”
“你憑什麼以爲我說的她會聽?”戴桑不予置否的反問他:“徐書憶,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太自私了麼?憑什麼你能認同林夏弦,而小眉在你身邊這麼多年了,你卻一直視若無睹。你倒是說說,小眉究竟有哪點比不上林夏弦的?”
“這兩者沒法比!”聽到林夏弦的名字,徐書憶沒由來的心裡一陣憂心。忍不住大聲吼了出來。
“戴桑,你聽着,我說話從來不重複,但是這段話,無論我說多少次我都願意。”徐書憶凝視着她,真摯的說:“我和你,和唐眉,這輩子最多就是做朋友,也只能是朋友。而夏弦,她不一樣,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我自己的命還要重要的,那就是她了。我可以沒有一切,我不能沒有她。”
戴桑整整愣了幾分鐘,呆呆的望着徐書憶,幾乎不敢想象這一番話竟然是出自徐書憶的嘴裡。
苦笑,她將目光轉向唐眉,看着牀上那一抹一閃而逝的顫動。嚥下喉間的那種壓抑,對徐書憶說:“我懂了,雖然不知道你們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算是知道以後要怎麼跟你撇清關係了。”
徐書憶還想說些什麼,戴桑擡手打斷他的話:“你不用再多說什麼了,有什麼事就去吧。這裡我來照顧她就足夠了。”能讓徐書憶說出那番話的,戴桑自然是知道他已經下定了多大的決心。當下也不打算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唐眉也聽到了吧,她的心情一定也跟自己一樣。戴桑想着唐眉興許也該知道放棄了吧。爲了一個已經把心放在其他女人的徐書憶,真的不值得。
離開唐眉的病房之後,徐書憶一辺拿着手機打電話,一邊火急火燎的朝着醫院門口行去。手機那邊一直是關機,他的心情越來越着急,恨不得立刻就感到家裡。
到了門口,他忽然看到綺世從另外一邊的醫院門口走出來,出乎意料的,他的手裡還拿着一套米白色的套裝。徐書憶本來不想去跟他碰面的,但是目光一觸及到他手裡的衣服時,眼瞳微微一縮,那套米白色的衣服,明顯就是林夏弦平時常常穿的那一套,他再熟悉不過了。
三步兩步走了過去,綺世也正好擡起頭看到他,似乎並不覺得意外。反而很客氣的跟他打了招呼:“真是巧啊徐總,沒想到竟然能夠在醫院裡碰上你。該不會是日理萬機身體出現什麼狀況了吧?”
徐書憶沒有在意他的問話,眼睛緊緊的盯着他手中的套裝,問:“綺總,你這衣服時從哪裡來的?”
綺世像怪物一般的看了他一眼,隨即笑道:“怎麼,徐總也對我這衣服有興趣?”
“這衣服是你的?”徐書憶這問題問得實在很無奈。這衣服明明就是女裝,而綺世一堂堂大男人,好意思說是他的,徐書憶都不好意思承認了。
綺世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忽略過他眼裡一閃而逝的擔憂和焦急。難得的看到平時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徐書憶露出這種着急的擔憂,綺世反而想要繼續欣賞他的這種心情。沉吟了片刻,笑着說:“也不算是我的,我公司一個下屬的衣服,我給她拿出去乾洗一下。”
“夏夏,這是林夏弦的衣服,是不是?”徐書憶聞言,立即在瞬間暴走。
綺世眼珠轉了轉,沒有回答是,也沒有回答不是。徐書憶那猙獰的目光對別人來說或許有些震懾的威力,但是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你知道這衣服爲什麼會在我手裡嗎?”綺世忽然問他。
徐書憶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一抹震愕的表情:“夏夏她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徐書憶,這話你也好意思來問我。”綺世垂下眼眸,輕扯嘴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似乎跟她的關係非同一般,你竟然連她受到歹徒襲擊受傷的消息都不知道。呵!徐書憶,我真的不知道你這種人會這麼失敗。”
“廢話少說,她在哪裡?”如果不是因爲擔憂林夏弦的安危,徐書憶根本就不想與他說話。
“你不用着急,她沒事。”綺世繼續說:“她那天晚上下班之後,在路上被一蒙面歹徒攔截侮辱。幸好我那天瀟灑完之後剛好經過那裡。不然,你應該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
綺世說得很雲淡風輕,但是徐書憶卻是忽然間顫抖了一下,寥寥的幾句話,已經是徹底的將他的害怕和擔心給勾了起來。
“是你救了她?
綺世點點頭,並不打算再多說些什麼。
“謝謝。”徐書憶一向不愛跟綺世這種人打交道,但是此時此刻,他打心眼裡感謝綺世。感謝他救了林夏弦。
綺世聳聳肩,很不客氣的將徐書憶的道謝收下了。
“帶我去看看她。”這是徐書憶第一次帶着挨球意味的口氣跟他說話。
想起林夏弦那帶着愁緒的臉龐,綺世在心裡自嘲的笑了笑。終究自己在她的心裡,還是比不上徐書憶。看在她現在需要關懷安慰的份上。他就勉爲其難的做一回好人。當然,做好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這筆賬他遲早要徐書憶還的。
走到樓上的病房,綺世走到201號的病房,指着裡面說道:“她在裡面,進去吧。““謝謝。“徐書憶再次對他表示了感激。
綺世轉身離開了病房,朝着門口走去。徐書憶停頓了一會兒,有些遲疑的打開了病房的白色房門。直到看到那個熟悉的瘦小身影蜷縮在病牀上的時候,那一身病號服徹底的刺傷了他的眼睛。
也許是聽到了關門的聲音,林夏弦埋在被子裡面忽然傳來了悶悶的聲音:“綺總,現在幾點了,我可以出院了嗎?”
徐書憶一言不吭的走到牀前,在她的身邊坐下,許是覺得身邊有些異樣,林夏弦忽然睜開了眼睛,腦袋從被子裡冒了出來。正好看到徐書憶那雙灼灼的眼睛。
“書憶——”林夏弦揉揉自己的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徐書憶伸出手去,撫摸她還微微紅腫的臉龐,心裡簡直心疼的不得了。
“書憶,真的是你?”感受到他掌心的溫暖,林夏弦不再懷疑是自己的錯覺或者仍舊在做夢之中。抓住徐書憶的手,緊緊的握住。再也不肯鬆開。
“我回來了。”下一秒,徐書憶就已經將她擁入了自己的懷裡。只有兩人正這樣擁抱在一起,他纔不會覺得患有患失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林夏弦也是抱住他,恨不得此時能夠跟他融爲一體。徐書憶的到來,無疑消除了她彷徨憂慮的心情。
“對不起。”他本來是想突然回來給她一個驚喜的,但是林夏弦卻是給他一個驚嚇。此時此刻,他真心感謝綺世,多虧了他,他的夏夏此時纔會好好的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