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老爹捧起沉香,深吸口氣,享受道:“野生動物結香的料,每塊獨一無二,味道不同,有收藏價值。”
“還有這些碎料,也在附近發現。”莊臣又拿出啄木香,再次震撼全場,凌娜忍不住抱怨道:“附近?難道我的眼睛真是瞎的?”
刁老爹很無語,自己在山裡混了一輩子,結果別人秒殺?無奈道:“小時候老是聽長輩說,沉香天生天養,有緣者居之。天生有種人就跟它們有不解之緣,原來我以爲自己算是不錯,現在遇見你,哎……”
莊臣笑而不語,這種事不用解釋,經過這次刁老爹對衆人態度大爲改觀,大家有說有笑,聊了不少趣事,因爲都很累,早早回到各自帳篷休息,明天大早還要出發尋香。
夏龍夏虎輪流守夜,估計是昨天爬山太累,直到七點多衆人才起牀,恢復體力,繼續尋香。
“鍾鳥既然聚集於此,加上莊臣昨天的收穫,說明此地還有沉香。”刁老爹幹勁十足道:“今天就在附近尋找,邊走邊留下記號,用對講機聯繫位置,下午太陽落山前必須回到營地。”
大家點頭同意,阿峰跟着刁老爹,莊臣帶着夏龍夏虎,凌娜不服氣,今天一定要證明自己。
第一次進原始森林,心情不錯,四處轉轉。轉眼太陽落山,回到營地,阿峰很興奮,抱着一塊香興奮道:“哈哈,雞骨香,最少三十克,不錯吧?”
還沒等莊臣說話,刁老爹飛起一腳,笑罵道:“不就是塊雞骨香?又不是奇楠,有什麼可炫耀的?”
阿峰一縮脖子,突然想起什麼道:“老爹家裡肯定有不少存貨吧?留着也沒用,何不趁着機會跟我們合作?”
“這……”刁老爹皺皺眉,沒有說話,阿峰一看有戲,鼓吹道:“就算您不需要錢,可也要爲後代考慮考慮吧?阿雅高中畢業就要上大學,到城裡消費可不低,還有阿力,過幾年就要娶媳婦,現在沒錢誰跟你……”
“夠了!”刁老爹擺擺手,長嘆口氣,無奈道:“這事讓我想想再說!”
然後轉身離開,阿峰給凌娜使個眼色,偷偷道:“這事有戲,老爹家肯定有不少好香,想辦法給收過來。”
凌娜拍拍他的肩膀,鼓勵道:“有多少要多少,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阿峰眉開眼笑,衆人又在山裡露宿一夜,第二天邊走邊下山,也算小有收穫,找到幾塊沉香。這種事全憑緣分,就算刁老爹自己進山也不是每次都有收穫。
凌娜畢竟是女孩,兩天已經可以,現在主要目標反而是刁老爹的存貨,那纔是大頭。
美美睡一覺,第二天再次來到刁老爹家,有些破舊的樓房,過的很一般。刁老爹請衆人坐下,開始喝茶聊天。
阿峰看着簡陋傢俱,無奈道:“我說老爹啊,這麼多年爲什麼還這麼固執?早就讓您出手沉香,以您老的本事,隨便一出手,那……”
“哎……”刁老爹擺擺手,拿起旱菸袋,低聲道:“你說的我都知道,可……”
“我能理解您捨不得沉香,但它們雖然是天材地寶,可再好的寶貝如果沒有好好利用,您覺得對嗎?”
凌娜一句話讓刁老爹沉默不語,自己手裡是有不少沉香,放在自己手裡有什麼用?
想起兒女們的抱怨和不理解,擡頭注視着滿臉真誠的凌娜,終於下定決心,猛地站起身,轉身回到裡屋,抱出大箱子,直接打開。
“這麼多香?”阿峰看着滿滿一大箱的沉香,目瞪口呆,喃喃自語道:“好傢伙,這要賣多少錢?”
刁老爹拿起一塊香,動情道:“半輩子的積蓄,每塊都是辛苦所得,好幾次差點死在山裡。原本想留下給兒女,現在……”
凌娜大吃一驚,也沒想到居然有如此多的存貨,都是精品,癡迷道:“《南方草木狀》中,首次把瓊州沉香歸結爲八類:“蜜香、沉香、雞骨香、黃熟香、棧香、青桂香、馬蹄香、雞舌香,此八物同出於一樹。”
“宋代謫臣丁謂,在其崖香名篇《天香傳》中,將沉香命名爲四名十二狀。所謂四名:沉香、棧香、生結、黃熟。十二狀:除前四類外,還有八類:烏文格、黃蠟、牛目、崑崙梅格、蟲漏、傘竹格、茅葉、鷓鴣斑。”
小心翼翼拿起一塊塊,興奮道:“每根香木不同位置結的香效果千差萬別,雞骨香、小斗笠、青桂、頂蓋、包頭、倒架、吊口、樹心格、蟲漏、蟻漏、馬蹄香、黃熟香……”
“這塊雞骨香,主要生長於香樹稍粗一些的樹枝上,枝節中有節眼的地方常有發現。因樹枝往往不夠緊實,結出的雞骨香以中間虛空居多。香氣清越,隱隱之中,感覺有白木香樹香花晨放時的果香味。”
“小斗笠,俗稱小筍殼。因形狀像黎族人戴的斗笠,或像翠竹叢中脫落的筍殼一樣而得名,俏麗可愛,令人愛不釋手。”
“大多隱逸在樹幹枝杈脫落處,或大的樹枝節眼處。品鑑香氣清淑的小斗笠,恍惚之中似乎不期而遇扎着兩個羊角辮的小姑娘,令人愛憐的俏麗之美油然而生……”
“青桂是在樹皮上結香,香農稱它爲皮油。崇山峻嶺,猿鳴鳥啼,勁風吹拂之下,香樹枝幹搖擺,皮骨扭傷,汁液泛出。香樹以皮肉之苦,練達青桂馥郁之氛。”
“香氣清淡,閒適之中傳遞出蘭花一樣的雅緻。香氛來過,有如山澗浮萍,小溪泛芝,令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
“多謝您,我代表俱樂部正式收購所有香材!”
戀戀不捨站起身,伸出手邀請道:“希望以後能跟刁老爹長期合作,至於價錢請放心,一定不會虧待您!”
刁老爹長出口氣,好像放下千斤重擔,意興闌珊道:“你是真正愛香懂香之人,別的不敢說,以後只要老頭子還能動,找到的香都歸你們。”
莊臣跟凌娜相視而笑,這次真是不虛此行,居然能找到刁老爹這條高級貨源。雖然數量不如阿峰多,但質量肯定更好,甚至可以用來合香。
刁老爹拍拍阿峰,笑道:“別羨慕,以後這些事交給你負責,也算對的起你爹的恩情。”
“真的?”阿峰大喜過望,恨不得給刁老爹跪下磕頭,雙方皆大歡喜,滿載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