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向東沒有說什麼,而是側過臉看了身旁的陸加爾,ien的短信很簡短,讓靳向東照顧好陸加爾,還有他也是ai,最後附上一張他和陸加爾的以前的照片。
照片兩人坐在長椅上,各自手裡拿着三明治,笑得很燦爛,如果不留神,根本察覺不到陸加爾的眼神是空洞的。
他幫她擺脫追蹤,還讓靳向東照顧好她,也就意味着他已經深陷某種危險的境地,這是囑託。
他和她一樣,竟然都是ai!
已然想起回憶的陸加爾,傷感之餘,同時也倍感疑惑,如果ien也是ai,那麼她記憶中的他就已經是ai,還是後面發生的事。
陸加爾伸手抹了一下眼淚,隨後問靳向東:“ace,我們現在能找到他嗎?”
“他發給我的郵件是加密郵件,不過我查了一下,發出郵件的服務器地址顯示在舊金山!”靳向東道。
“他在舊金山?”陸加爾道。
“暫時還不能完全確定!畢竟服務器的地址也可能是虛擬的!”靳向東回道,“不過蘇涵突然消失,而你開始被人追蹤,想必是出了什麼事?”
陸加爾聽完靳向東的分析後,不由說出自己內心的隱憂:“我也是這麼想的,應該是出了什麼事!”
坐在後面的傑森,開口道:“我馬上讓人查入境的記錄,看看ien和蘇涵是不是出國了?”
“已經查過了,ien確實出國了,不過沒有蘇涵的出入境記錄!”靳向東道。
“沒有?”傑森微微皺眉。
“我想蘇涵應該不會有事的!”靳向東寬慰道。
話是這麼說,但傑森卻握拳伸手捶了一下車椅,“到底是什麼人在背後操控蘇涵?”
靳向東接話道:“與其說操控,不如說到底是什麼人在做這樣的研究?”
陸加爾再次看向靳向東,她跟他所考慮的問題是一致的,到底是什麼人在做這樣的研究?
傑森氣急道:“他們技高一籌,我們現在被動的就像動物園的猴子一樣,查不到他們任何信息不說,明天關於我們的新聞估計鋪天蓋地而來!”
“以前可能查不到,但現在卻露出了端倪,就算有新聞,也最多隻是違規交通的行爲,我已經交代公關部明早全程跟蹤處理!”靳向東道。
傑森可能是因爲擔心蘇涵,智商明顯掉線,不過這會忙嗎鏈接上了:“對哦,他們追蹤陸教授,這不是明顯暴露嗎?”
靳向東順着他的話道:“接下來,他們會比我們還要主動去掩蓋這件事!”
“沒錯!”傑森附和。
靳向東的鎮定以及才智,讓陸加爾佩服不已,也安心不少,她不是孤立無援,他是她的依靠。
陸加爾看了下前方,開口問:“ac,你現在帶我們去哪?”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靳向東道。
半個小時後,靳向東帶着陸加爾和傑森,來到海岸邊,隨後乘私人遊輪出海。
出海的安排,確實比到處佈滿網絡信號的陸地來得安全一些,還有如果陸加爾真的擺脫後臺的操控,這是最好的驗證方式。
海風吹在臉上很是舒爽,但傑森卻依舊眉頭緊皺。陸加爾知道傑森擔心蘇涵,不由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傑森擡眼看陸加爾,眼底充滿懊惱:“陸教授,在你眼裡,我應該就是一個渣男吧!”
陸加爾搖頭:“別這麼說!”
“我對不起蘇涵!”傑森道。
“如果蘇涵不是ai,你突然提出分手,我可能會覺得你虧欠蘇涵!但事出有因,談不上什麼對不起!”陸加爾道。
面對陸加爾的安慰,傑森沒有釋然,反而更難受:“你說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蘇涵了?”
這個問題,陸加爾無法回答傑森,因爲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還能再見到蘇涵。
這時,靳向東從駕駛艙走了出來,坐到陸加爾的身邊。
傑森的目光看向靳向東,隨後拿起桌上的酒瓶,灌了一口下去。
靳向東沒有攔着他,側臉看陸加爾:“加爾,跟我說說ien的事嗎?”
“ien?”陸加爾念着ien的名字。
“你的記憶中的他!你跟他之間是怎麼認識的,怎麼相戀的?”靳向東道。
陸加爾的手不自覺的握了握,腦海開始浮現曾經深處於黑暗世界的記憶。
“他確實是我還是人類時的男朋友!”陸加爾道。
傑森聞言,脫口而出:“他真是你男朋友?”說完之後,覺得不妥,不由看了看靳向東。
靳向東的面色無異,看來他已經消化了這個消息,一點都不感覺到意外。
陸加爾微微低下頭:“嗯!”
靳向東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隨後輕聲道:“你以前看不見對嗎?”
看來還是靳向東心細,竟然發現她是瞎子的事情。
陸加爾側臉看他:“你看照片發現的?”
“是!”靳向東點頭。
傑森有些吃驚,他剛纔看信息時,也看到那張照片,但是他的關注點在ien表明他也是ai的問題上。
靳向東抓住陸加爾的手:“我不是因爲嫉妒,才追問這些,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以前的情況!”
陸加爾相信靳向東的爲人,此刻的他向她瞭解情況,絕對不是想打探女朋友的**,於是陸加爾將自己想起來的事情通通的告訴靳向東:“從一出生我沒能擁有看見這個五彩繽紛的世界的能力,而在四歲的時候因爲父親酗酒,對我進行家暴,發了一場高燒從而失去了聽力,就此每日每夜都置身在無聲無色的黑暗牢籠中。媽媽與酗酒的爸爸因爲這件事離婚,在媽媽的照顧下,我開始用其它的感官來探索世界,而媽媽在我七歲的時候病逝,無依無靠的我,被送進了孤兒院,因爲看不見,聽不見被人欺負,這個時候,ien出現了,他挺身而出保護了我,就此成了我的保護神。我和他在孤兒院呆了兩年,由於ien的智商超羣,好些人想領養他,而他有個條件,要領養他,便要一同領養我。我的情況讓很多領養人卻步,終於有一對夫婦答應他的條件,我跟他一起來到了一個新的家庭。我養母是個心理醫生,她開始教我很多東西,慢慢的我學會摸別人的臉或衣服來識別對方的長相和穿着,學會了聞不同的植物和觸摸地面來辨別自己所在位置,以及學會盲文以及觸脣意識。”
傑森聽到這個詞,不由自主的唸了出來:“觸脣意識?這種方法好像叫泰德馬,很少人能掌握這個技能。”
“是的,卻是很少人能掌握這個技能,我養母教我做到了這些。用盲文朗讀和寫作,用手指接觸說話人的嘴脣去感受運動和震動,這對像我那樣看不見,聽不見的人而言,學會了這些,無疑是非常難得,也非常不容易的。我養母爲此一直誇我,說我是她的驕傲。可惜養母在我十八歲那年病逝。我養父非常愛我的養母,爲此受不了打擊,變得非常消沉,最後得了抑鬱症。他認爲我養母病逝的原因就是因爲我。養母把我領進家門之後,便一直爲我c勞,把所有的心思和經歷都花在我的身上。爲此養父開始對我排斥,有一天晚上,他喝多了,失去了理智,失手打了我。我沒敢告訴ien,但是ien事後知道這事,立馬從學校趕了回來,將我養父送去治療。一年後,養父的狀態好轉很多,一家人就這麼過了兩年。”
說到這,陸加爾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
聽到這樣的故事,無論是靳向東,還是傑森,都不由自主的看着陸加爾,沒想到曾經的她,經歷這麼多的磨難。
靳向東眼底露出心疼,握着她的手不由緊了緊,而對面坐着的傑森忍不住開口:“後來呢?”
提及後來,陸加爾的嘴角微抿,表情也開始變得不自然。
靳向東看着她的表情,猜想後面肯定發生了不好的事,但是他也想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陸加爾調整了一下情緒,緩緩開口:“兩年後,在我養母誕辰那日,養父因爲心情低落,出去喝酒,我擔心他,出去尋找時被一輛車給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