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何處是芳草

世態涼、人情惡、徒弒師、父殺女、奪人.妻、害友命……《連城訣》寫盡天下之壞,世人之惡,提起金庸小說,唯有《連城訣》讓人不寒而慄。

作爲一部中短篇小說,金庸傾注於《連城訣》的心血並不能與《神鵰俠侶》《天龍八部》相比,其文線路單一,故事簡短,全篇僅十二個章節,但也正是因爲是隨心之作,才顯現出與其他作品不同的魅力,隨心隨意,感情才更顯真摯,行文流水,一氣呵成,以不了了之做結,似了未了,耐人尋味。

人淡如菊

一段悲情的故事,需要有另一個悲劇來陪襯才能更顯淒涼,丁典和凌霜華的愛情便是由此而生,但正如同丁典的存在一般,丁典和凌霜華的愛情顯然比狄雲和戚芳的故事更容易打動人,那是在陰謀與黑暗中被摧殘的幾近凋零的花,卻在這本該毀滅的瞬間,綻放出最誘人的光彩,然後又在這一瞬間消失殆盡,無跡可尋。

兩人相識於菊花會,一個是菊中君子,一個人淡如菊,一見傾心,至此糾纏一生……原本美好的愛情卻因有心人的介入而不得善終,而破壞這一切的竟是凌霜華的父親淩退思,淩退思爲了得到連城訣中大寶藏的秘密,假意答應女兒和丁典的婚事,伺機對丁典下毒,狄雲疑心凌霜華夥同父親來騙丁典的連城訣,丁典當即大罵一聲,“她若是想要我的神照經和連城訣那是很容易的,她又何必騙?只需說一句:'你那部神照經和連城訣給了我吧!'她甚至不用明說,只需暗示一下,或是表示了這麼一點點意思,我立即就給她,她拿去給她父親也好,施捨給街邊的乞丐也好,或是撕爛了來玩也好,燒着瞧也好,我都眉頭也不皺一下。”(印象太深刻了,心碎了一地),武林至尊的奇書,與愛人相比,又有什麼稀罕?可笑淩退思自以爲文武雙全,實則愚不可及,他料想若是女兒對丁典提起連城訣,丁典定不會給她,反而會有所防範,這纔有此一招,他囚禁了丁典近十年,用盡酷刑折磨,處心積慮想得到連城訣,卻最終一無所獲。而當丁典終於練成神照經可以來去自如時,他出獄想帶凌霜華走,她卻不願見他,他心中疑惑之餘,終於破窗而入,只見她那天下最美麗的臉龐上,已又橫又豎的劃上了十七八刀,肌肉都翻了出來,一條條都是鮮紅的疤痕,像妖魔一樣。她父親逼迫她嫁給別人,她毀容以明心智。

十年前,當我第一次看連城訣之時,我驚歎於丁典的用情至深,忠貞不二,卻始終不能體會凌霜華的深情厚意,反而覺得丁典一生都是被凌霜華所累,直至此時,當我長到二十歲的年紀,才終於領略到女子對於容貌的重視,心中不由一酸。

“霜妹,容貌及得上心嗎?你爲我而毀容,在我心中,你比以前更加美上十倍,百倍。”丁典堅持要帶她走,她說出父親逼迫自己在母親陵前發誓,此生永不再見丁典,只因父親答應了她絕不傷丁典性命,想必丁典當時一定恨淩退思恨得要死,即便凌霜華不發毒誓,爲了連城訣,淩退思也絕不會殺他,他又何必要騙自己的女兒呢?最終,丁典還是回到了牢房,哪怕是受盡折磨,只要能每天隔窗看看她爲他擺放的鮮花,那便是怎樣也無怨了。

直到有一天,窗前的花沒有更換,“今日不會謝的,明天再換也不遲。”他想,“許是被什麼事情拌住了吧!”一連五日,花謝了她都沒有換,他心中實在放心不下,便帶着狄雲逃出獄去,聽到的卻是凌霜華病逝的消息,他悲痛欲絕,撲過去抱住凌霜華的棺木喊道“霜華,你終究還是先我而去了!”你終究還是先我而去了!'不知爲什麼,每次想到丁典這句話都會有一種極爲悲痛的感覺,也許,早在第一天看到窗前的花沒有更換時,他就已經預料到了,只是心中不願接受,他這五天所受的掙扎與折磨,怕是遠遠比這些年所經受的毒打更讓他痛不欲生。

而在此時,丁典又一次中了毒,淩退思料想丁典一定會來,便把毒藥塗在女兒的棺材上,丁典悲痛之時竟沒有察覺,死時卻對狄雲說:“別說這毒無藥可解,即便可以醫治,我也不治,霜華爲我而死,此刻我也將爲她而死,我心中歡喜!”

情深至此,不可謂不令人感動,而凌霜華呢?她終究不負丁典深情,狄雲答應丁典要爲他和凌霜華合葬,而當他掀開凌霜華棺木的一刻,看到兩隻枯手向上舉着,頃刻又落了下來,棺蓋上用指甲歪歪斜斜的刻着“丁郎,丁郎,來生來世,再做夫妻。”狄雲看到刻字,才知凌霜華是被活活悶死的,棺蓋上還刻着連城劍訣,當丁典告訴凌霜華劍訣時,她本不願記,但聽丁典說你記下劍訣,將來有一日把它告訴爲我二人合葬之人,凌霜華才默默記下。

丁典死時終是含笑的,可若他知道凌霜華是被自己的父親活埋而死的,只怕他死也不會瞑目吧!而淩退思,一生機關算盡,覬覦連城訣而不得,在女兒毀容失去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之時,狠心把她釘在棺材裡,又在棺材上下毒,伺機毒殺丁典,以徹底毀掉連城訣,他怎麼也想不到,他做夢都想要的連城訣,就刻在女兒的棺材蓋上,他在悶死女兒之時,若是心生不忍,若是有一絲一毫的悔恨之意,掀開棺木,便可以得到連城訣,可惜,他沒有,人心毒惡到如此地步,怎能不讓人心驚膽顫?

丁凌之戀我不敢斷言這是不是愛情,或者說它遠比我們所熟知的愛情更讓人動容,境界更高,比起“女爲悅己者容”,它更像是“士爲知己者死”,他們穿越了世俗愚見,穿越了時光荏苒,穿越了生離死別,丁典在死亡面前沒有恐懼,沒有痛斥,有的只是安然的走去戀人的方向,凌霜華在空氣稀薄的地下,始終不忘自己的承諾,妾不負君,以連城訣酬謝爲你我合葬之人,沒有生死,只有愛情。

十年前,我沉醉於丁典的深情,十年後,同樣感慨於凌霜華的堅貞,也唯有人淡如菊的凌霜華,才配得上丁典至死不渝的愛。

曾經滄海

幾年前,有人問我覺得什麼樣的愛情最動人,我說像“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那樣的,當時甚至都不懂詩中的含義,而當真正懂得的時候,想到的便是狄雲。

開始時總不明白爲什麼在金書中青梅竹馬的愛情註定不得善終,不論是師兄師妹,還是表哥表妹,似乎師妹永遠是要變心慘死的,表妹永遠是要對錶哥失望然後移情男主的,個人猜測這也許跟作者本人的經歷有關,他必定極爲痛恨這個表哥或是情敵,所以表哥都是道貌岸然,心術不正的僞君子,情敵都極爲悲慘,林平之自宮,萬圭更慘,作者甚至公然辱罵他是萬年的烏龜,可見恨意之深,而作者卻未必如令狐沖、狄雲般對這位青梅竹馬用情至深,不然嶽靈姍不至於變心,戚芳沒必要慘死,就寫作意圖來看,這樣寫確實有利推動情節的發展,更能入骨三分,但就個人情感來看(個人猜測),作者對於這位紅顏恨多於愛,所以變心改嫁的女人註定要死,這就是嶽靈姍、戚芳早已註定的命運。

實際上,青梅竹馬的愛情在書中確實不易寫,因爲那樣很難寫出新的故事,所以狄雲總是在懷念戚芳,然後在懷念中默默絕望。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狄雲對戚芳幾乎是言聽計從,戚芳給狄雲起名叫“空心菜”,笑他是一根筋。原本是兩情相悅,卻無端被牽涉進了爭奪連城訣的是非之中。

當年萬震山、言達平、戚長髮三人合力殺死了師父,爲的便是連城訣,後來連城訣遺失,三人一言不合,分道揚鑣,多年之後,萬震山終於找到了戚長髮藏身的地方,便以辦壽宴爲名邀請戚長髮來荊州,至此改變了狄雲戚芳一生的命運。

萬家八大弟子記恨戚芳對狄雲百般照顧,萬圭對戚芳更是一見鍾情,八人支開戚芳,與狄雲比武,說是比武,實際上確實八個打一個,結果狄雲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後來經一位乞丐點化,狄雲以三招精妙的劍法大敗八人,而這三招,正是連城劍法,萬震山一看,便認定連城訣藏在戚長髮身上。其實戚長髮並沒有教過狄雲連城劍法,這三招劍法,是言達平爲了製造萬戚二人的矛盾,故意教給狄雲的。

後來萬戚二人不和,衆人在屋外聽到戚長髮承認自己弒師偷劍譜,然後刺了萬震山一刀,破窗而逃。在這鉅變之後,戚芳本已不知如何是好,偏偏在此時聽聞狄雲偷盜強姦未遂被抓,那女子一口咬定狄雲偷了萬家的銀兩,逼迫自己說要帶她私奔,說自己師父做錯了事自己不走也會受到牽連,在早已設計好的陷阱面前,事實似乎正是如此,戚芳竟不得不信。

結果萬圭一面大裝好人,花錢疏通官府,希望能爲狄雲開罪,一面與官府聯合,給狄雲輕罪重判,淩退思把狄雲和丁典關在一起,企圖讓狄雲臥底套出連城訣的秘密,狄雲才逃脫一死。他此時右手手指已被削斷,又被穿了琵琶骨,形同廢人,偏偏此時戚芳來獄中看他,問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你爲什麼要丟下我?你爲什麼這麼對我?” 狄雲在氣憤委屈交加之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戚芳何其自私,在鐵證面前無力反駁,偏偏來責怪狄云爲什麼要丟下她,戚芳不是不愛狄雲,只是沒有愛到非君不嫁的地步,比起凌霜華,戚芳的境界要低的多,這是狄雲的悲劇,也是現實的悲劇。

之後每天,狄雲都在期盼戚芳來看他,可是她一次也沒有來,三年之後,他等來的卻是戚芳嫁人的消息,而她嫁的,竟是萬圭,在傷心和絕望之時,狄雲生無可戀,上吊自殺,卻被丁典救下了,此時丁典方知狄雲是真有冤屈,而不是淩退思安插的奸細,纔對狄雲態度好轉,之後兩人交談,狄雲才恍然大悟,明白萬圭設計害他,都是爲了騙戚芳。此時唯一能支撐他活下去的,便是報仇。

然而當他逃獄之後,偶然逃到萬家的柴房,卻聽到戚芳在叫“空心菜”,語氣中充滿親暱愛意,他心頭一顫,便要答應,卻看到戚芳抱起一個小女孩說“可找到你了”,他心沉到谷底,終於接受了師妹嫁給萬圭的事實,偏偏在此時,小女孩又跑到了柴房,戚芳跟着進來,卻見一個滿臉鬍鬚,渾身血跡的大漢挾持着女兒,“賊人,快放下我女兒!”戚芳拿着劍就要刺過去,狄雲仰天大笑,心中不盡悲涼,我是賊人!我是賊人!五年不見,她竟認不出他來了,所幸兩人從小一起練劍,對對方的招式極爲熟悉,幾招下來戚芳突然扔下劍,“是你嗎?你還活着?” 感覺真像詞中所寫的那樣,縱使相逢應不識……

屋外傳來萬圭的聲音,戚芳抱着女兒急急的出去了,狄雲本想盡快離開,但擔心戚芳若是回來找不到他,便在柴房等待,等來的卻是萬圭,兩人一見面就扭打起來,狄雲心想,師妹不相信我嫁給別人也就算了,不願見我也就算了,現在她竟然叫自己的丈夫來殺我,心中一涼,便不想活了,即刻便倒下了,卻見萬圭對着丁典的屍體又踢又砍的,立刻又醒過來去和萬圭糾纏,心想,我不能死,我還沒給丁大哥和淩小姐合葬呢,之後兩人一起暈了過去。

醒來後狄雲發現自己在湖心漂泊,傷口已被包紮處理過了,身邊有一個包袱,裡面是一些首飾銀兩之類的,卻不知是誰救了自己。

戚芳不懂狄雲,不懂他一條心,只對一個人,那狄雲呢?原是萬圭自己聽見柴房有動靜跑去查看,狄雲卻以爲是戚芳說的,救他的人分明是戚芳,他卻心想,師妹叫她丈夫來殺我了,那是萬萬不會再救我的,狄雲又何嘗真的懂戚芳呢?

可即便是心中充滿誤解,狄雲對戚芳的感情卻絲毫不減,當年看電視劇時我就在想,狄雲還能再愛戚芳一點嗎?看完原著我發現他可以的!電視劇深化了狄雲水笙之間的感情,即便狄雲心中始終愛着戚芳,但對水笙也是有感情的,所以他在戚芳死後可以接受水笙,但在原著中,狄雲從始至終愛的只有戚芳,在雪山中,和水笙相處時想的是戚芳,在出雪谷時,看到水笙和汪嘯風團聚,心中一酸,想到的也是自己和戚芳分隔兩地,卻難有團聚之日,出雪谷之後,能令他觸景生情的,也唯有戚芳,如果狄雲在想念什麼人,那一定是戚芳,戚芳死時,狄雲恨不得隨戚芳而去,但想到戚芳大仇未報,才勉強忍了下來。

狄雲一心想要找萬圭報仇,恰逢萬圭中了劇毒,狄雲化爲郎中原本是要看萬圭慘死,可是一想到萬圭一死,師妹便成了寡婦,即便她願意跟他走,可是她做慣了萬家的少奶奶,跟着他只能受苦,當他看到空心菜脖子上帶的長命鎖,想到了當日那包袱中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才知是戚芳救了他,心中一橫,仇也不報了,竟拿出解藥救了萬圭。

向來只聽說過因愛生恨,因愛忘恨當真不曾見過,爲了心愛之人一生快樂歡暢,那便是這些年來所受的折磨都算了吧,哪怕是要他親手去救自己的仇人,只要她幸福。

而當戚芳終於得知狄雲當年所受的陷害之時,她在痛苦和悔恨之中竟感覺到一絲苦澀的甜蜜,她之所以嫁給萬圭,是認定了狄雲先有負於她,可即便他如何卑鄙無恥,如何薄情寡意,她內心深處深深愛着的,始終只有狄雲一個。而她當幡然醒悟之時,心中充滿悲憤,早知他是被冤枉的,她說什麼也不會離開他的。

多少姑娘痛恨戚芳,恨她愚蠢自私,自毀良緣,可又有多少人想成爲戚芳,狄雲心中永遠不死的戚芳。

起初覺得戚芳自私,甚至有點愛慕虛榮,可是看到最後,發現戚芳真的是一個可憐人,父親失蹤,愛人背叛,在這雙重打擊面前,她無法承受,偏偏此時萬圭大獻殷勤,讓她在絕望之中有所依靠,而當她得知真相之後,甚至感激吳坎,感激桃紅,因爲他們讓她知道了一切,當她面對着當年陷害狄雲的桃紅,所有的憤恨和責怪竟然化爲了一聲嘆息:“就是這麼個傻女人,卻害了我師哥的一生!”看到此處,才發現戚芳是真的無知,真的善良。

她沒有凌霜華那般毀容明志的勇氣,也沒有水笙那般嫉惡如仇的豪氣,可她卻是真的善良,當水笙以爲狄雲是血刀門人時立即縱馬踩斷了他的腿,當時我就在想,戚芳姑娘一生都做不出這種事來,別說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即便是面對着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她也做不出來,從本質上來說,狄雲和戚芳還是很相像的,狄雲從未因爲主觀原因殺過一個人,當然萬圭除外,書中萬圭死於中毒,不過我喜歡電視劇裡的處理,讓萬圭死在狄雲手上,解恨,畢竟狄雲有千萬個理由殺他。

如果狄雲不曾出現,如果連城訣的秘密沒有頭緒,也許萬圭和戚芳也可以幸福的走下去,可是這一切還是發生了,戚芳也終於開竅了,"這劍譜是我爹爹的,師哥交給我保管的,不能給他們父子拿去",在牀下躲避之時,她終於目睹了吳坎慘死,然後萬震山模仿吳坎的口音說話,接着僞造出吳坎破窗而逃的假象,一切都似曾相識,讓戚芳想到了當年父親失蹤時的場景,才知父親是被萬震山害死的。

當萬氏父子陰謀敗露之時要殺戚芳滅口,狄雲適時出現,萬震山承認已將戚長髮殺死並砌入牆中,牆中卻不見戚長髮屍體,狄雲將萬氏父子砌入牆中,以報殺師之仇,他一心要帶戚芳遠走高飛,戚芳卻故念舊情,偷偷救出了萬圭。

當狄雲趕去時戚芳已奄奄一息,她救了萬圭,萬圭反刺了她一刀,狄雲心痛之餘,竟是無盡的嫉妒,戚芳明知萬圭不是好人還跑去救他,而當年他蒙受冤屈,她看都不來看他,倘若當時她有今日一分的勇敢,他們也不至於此啊!

狄雲一生都是靠信念支撐着的,戚芳嫁人時他已死過一次,後來心中只有報仇,只是見了戚芳之後什麼仇也忘了,一心只想着給丁典凌霜華合葬,如今戚芳死了,他便爲給戚芳報仇而活。

爲了引出萬氏父子,他不惜公佈連城訣的秘密,人人都知道秘密藏在唐詩選輯裡,城中書店被搶購一空,人人都想得到大寶藏,但能解開書中秘密的卻只有萬震山和言達平,這樣一來大家都要找萬震山,狄雲要找到他也不會很難。

天寧寺中,言達平尋寶被殺,殺他的人卻是戚長髮,萬震山在之後暗殺戚長髮,被狄雲所救,戚長髮眼見寶藏秘密被他發現,要殺狄雲,狄雲心中一寒,心想,是了,爲了寶藏,可以殺害師父,殺害師兄弟,懷疑女兒,又爲什麼不能殺害徒弟呢?絕望之時便要離開,卻見一羣人趕來,其中有萬圭,淩退思………衆人爭搶珠寶,最終都中毒身亡,原來,當年梁元帝擔心敵軍盜寶,便在寶藏上塗了毒藥……

故事結束了嗎?可是人心的貪念呢?也許,明天又會傳出一個關於寶藏的秘密,大家依然會前仆後繼的爲它捨棄一切。

武俠小說,原本是給人一個江湖夢,讓人在其中感知俠義豪情,但連城訣卻不同,它把江湖人性最醜陋的一面展現了出來,雪谷之中,大俠花鐵幹臨危生懼,繳械投降,之後爲了生存吃義兄的屍體,顛倒黑白,污衊狄雲水笙,倘若他一生不進雪谷,或許他一生都是大俠,雪谷之外,一羣英雄豪士誰也不願離去,爲的不是要搭救人性命,而是爲了顯示自己仁義,爲的是俠義之名,什麼是善?什麼是惡?自稱大俠的仁義之士對狄雲羣追不捨,誓要殺他泄憤,無惡不作的血刀老祖卻幾次救他,幫他接好斷腿。 人心不足蛇吞象,萬震山富甲一方,卻挖空心思想要得到寶藏,淩退思原本可以進京做個大官,卻爲了寶藏的秘密死守在荊州,戚長髮隱忍半生,甚至目睹自己的徒弟被陷害,女兒嫁給仇人的兒子,還躲着研究連城訣……掙來掙去,不過掙了個"往生極樂"!

故事結尾處狄雲帶着空心菜回到了雪谷,水笙在那裡等他,可是,這個結局並不現實,以狄雲的個性,他註定是要獨自一人,守着情人和情敵的女兒,過完一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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