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桌子,我看着她盯我的目光變爲冰冷。
我面無表情,她,終於捨棄了嬌柔的面孔了。
那一個,我七歲,恨憂十四歲。
因爲圍棋,我搶去了她的風頭。讓她失去了惜的霸主地位,她恨我入骨。
我向她沉靜一笑,她驚疑不定地盯着我,嘴脣失去了些許豔麗。她深吸口氣,冷聲道:“你一個高中生,能有多厲害?別以爲你能下得過我,就以爲天下無敵了。大學生裡還有那麼多圍棋好手。”
聶如風彷彿很好奇,支着下巴,看着我,“怎麼,你也是圍棋高手?”
我道:“雕蟲小技而已。”
忽然聽到一個冷哼聲,是恨憂的,她撇撇嘴,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我:“我祝福你能馬到成功,奪得大獎。也祝福你不會遇到比你厲害的高手。”說着,她踩着高跟鞋蹬蹬地上樓去了。
我也跟着起身,聶如風卻道:“別急,你也會下棋麼?那好,陪我玩一下,可好?”
我看着他,他的神色傲然,彷彿對自己的圍棋極爲自信。
忽然很想殺殺他的威風,我點頭,同意了。
***
第二天,伸手狠狠地擰掉叫得難聽死的鬧鐘,然後,睜着血紅的雙眼,起牀,梳洗,看着鏡中那個陌生的臉孔,微微一嘆,又拿起梳洗臺上的瓶瓶罐罐往臉上塗塗抹抹,直到一張熟悉的臉孔也現後,脣角揚起無耐的一笑。
提起書包,朝樓下走去。
很意外,今天恨憂居然早起,正在客廳裡坐着,見到我後,忽地起身,看着我。
把書名甩在背上,我道:“早。”
她走向我,看了我半晌,冷聲問:“昨晚,你與如風下了一整晚?”
我忍不住打聲哈欠,昨晚下到凌晨一點,我實在忍不住了,哈欠連天地向聶如風告饒,可他卻神彩弈弈地非要我陪他再下一盤。
第一盤,他很快就輸給了我,第二盤,他開始防備我,但依然被我輕鬆吃下,他不信邪,第三盤,殺得難分難解,我佼幸獲勝。原以爲我可以去休息了,哪想,他又強行拉我再與他下一盤。
我無耐,只得又與他撕殺了一盤,輸了,才放過我。我這才頂着血紅酸澀的眼躺回牀上。
一大早又要起牀,那個苦命啊。偏偏恨憂一大早卻來找我的麻煩。
看着她眼裡的冷意,我淡道:“只下到凌晨三點。”沒有一整夜。
我沒那個體力。
她又氣又嫉,冷笑:“你倒挺厲害,我與如風每次相處都不到一個小時,你倒好,還能與他相處了整整九個小時。”
我一怔,九個小時?有這麼長時間嗎?
昨晚六點開戰,到凌晨三點,咦,還真有九個小時。
我撇嘴:“那你就多多練習一下你的棋藝,就可以把他留住了。”
她臉色鐵青,揚手,我臉上一痛,她罵道:“不要臉的賤人,什麼都要與我搶,也不看你那副德性,有點棋藝就了不起了?我告訴你,如風是我的,你要是膽敢與我搶,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捂着臉,冷冷看着張牙舞爪的她,“如果讓聶如風看到你這副潑婦模樣,一定很吃驚的。”
她臉色一白,趕緊朝樓上看去,我已舉足離開了。身後傳來她的怒罵聲:“你不要走,我還沒說完呢?”
我停下,轉身,看着怒氣衝衝向我衝來的恨憂冷冷道:“你再打拭拭?”
她被我眼底的冷意嚇住了,手揚得老高,卻遲遲不敢甩來。
一陣腳步聲響起,我脣角微勾,揚手,毫不猶豫地甩向她,清脆的巴掌聲在冷清的客廳裡顯得格外響亮。
恨憂不防,被我打得踉蹌幾步,捂着臉,不可置認地瞪着我。
樓上傳來一陣怒喝:“無心,你在做什麼?”
恨憂臉色變了幾變,忽然眼珠子一串串往下掉,然後,她捂着臉跑向對方。一頭撞進聶如風懷裡,哭道:“如風----”
聶如風摟着她,輕拍她的背,對我怒目而視:“楚無心,你爲什麼要打恨憂?她是你姐姐。”
我看了看穿着睡衣的男人,脣角勾起不屑的冷笑:“現在,你就可以發揮你的騎士精神好好哄她了。”我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身後傳來聶如風的怒吼,以及恨憂委屈的哭聲,我冷笑,騎上自行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