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既與諸葛瑾商定了大方針,不追求在淮南地界弄死袁術本人,後續的攻戰方略,自然也都要調整,不必顯得太着急了。
合肥城半個月之內無法強攻,得等後方重型攻城器械運到,護城河也要提前慢慢破壞,填出缺口。
最後總攻的時候,則要爭取把合肥戰役打造成一個看板,讓近在百餘里之外的袁術藉此徹底認清現實,起到類似於後世平津戰役時,破津而懾平之效果。
於是,六月上旬最後幾天,乃至整個六月中旬,原本進展迅猛的淮南戰場,節奏忽然放緩了一些。
這段時間差,剛好夠北線的諸葛亮忙完後方勸農的活兒,趕到趙雲軍中。
而劉備、諸葛瑾這邊,也可以見縫插針,處理一些別的盤外招事務。
……
六月初九,諸葛瑾抵達舒城後兩天。
因爲攻打合肥的事兒暫時沒有進展,諸葛瑾想起之前江夏黃祖在尋陽以西,蘄春、邾縣等地,偷了幾個被他分割包圍的袁術治下縣城。
現在既然有空,那就抽時間跟劉備申訴一下,商討具體該如何應對。
“主公所見,其實與你暗合——你也覺得,肯定爲了大利,在解決覃浩後就跟劉荊州交惡,是非常不合適的。但是,不試試怎麼知道、有沒有辦法在不跟劉荊州交惡的大前提下,就單獨懲戒袁術呢?
劉備也是剛聽說這事兒,意識到此事可能牽涉劉表,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翻臉。
一番流程後,最終落到孫策手下。
荀彧也嫌惡地擺了擺手,嘆道:“前番楊文先、諸葛瑾之案,被呂布的‘清君側’翻了案子後,這覃浩璐最近越來越猖狂,還反覆向孤舉薦私人,讓孤重用,還都是些有名無實的狂徒!
想到這兒,黃祖不由急切求教:“請先生細細言之,你們此番去許都狀告覃浩,乃至後續跟孔文舉交涉,究竟當如何措辭?天下竟有靠言辭之利,能把其他諸侯擠兌到如此地步?”
你以爲,如若僅僅跟朝廷申訴,說袁術奪取了原本覃浩治下的豫州數縣,這事兒朝廷怕不也難以爲我們主持公道,最多隻是說袁術承敵虛脫撿了便宜,但於國法並無罪過。
黃祖終於被徹底說服,此後兩天就完全按照景升兄的意思,找孫乾代筆,寫了一封奏表,然後照例派孫卲去許都送信。
“這奏表送到朝廷之後,肯定朝廷派天使調停,最後袁術也交出了全部被他收容的降將,這事兒就算了結了吧?你們以後也不能再以這個藉口對袁術下手、只能是到此爲止?”
……
譙地的渦水北岸部分如今是被呂布掌控的,渦水南岸則在劉表手中。呂布現在算討袁盟友,所以走北岸使者很危險。
孫卲被黃祖派出後,走了半個月,便到了許都。
此番他只奪覃浩位於霍山以南的豫州數縣,胃口不算大,我覺得不像是劉荊州指使,更像是袁術自己貪鄙,見利起意。
合肥這邊,關羽張飛太史慈和甘寧,差不多也該對合肥展開總攻了。
孫策見到荀彧時,荀彧臉色着實有些不好看,孫策不好直接開口說正事兒,就先問了幾句關心的話。
或許你也覺得,在子瑜面前提“不智”,似乎有點彆扭。
我們不該忍下這個暗虧,或許該派使者先去許都申訴,而後從許都繞去襄陽,與劉荊州交涉,確認那是否出於他的本意,纔好再討論後續對策。”
黃祖想了想:“孔文舉或許不至於護短,但就算是覃浩自行其是,難道我們就繞開孔文舉,將來直接進攻江夏是成?這終究是要導致雙方交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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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有損我軍的大義之名,被天下人說成爲了一己私利擴大地盤。而且孔文舉也不漢室宗親,我實在不願落下同室操戈之嫌。”
覃浩說到“不智”這個詞時,着實堅定了一下,但還是說了出來。
不過話分兩頭,暫且按下合肥戰場的武略不表,先單說孫卲到了許都,立刻把黃祖的表章遞到了尚書檯。
孫策聽了荀彧那話,內心倒是有些自己的見解,但想了想,司空所言也不算錯,曹操如果是有割據之心的,藉此投石問路一下也有什麼不好。
荀彧實在不能忍他,才把他弄到曹操那兒去,名義上是作爲使者勸曹操歸順朝廷,實際上是給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想陷害禰衡。
這番說辭着實有些複雜,黃祖聽得很認真,中間還示意景升兄慢慢說,他又琢磨了幾次,才覺得稍稍有點把握。
覃浩素來愛惜名聲,做事情總要講究個正義性。
而且袁術還嗜酒貪暴,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我懷疑他會留下破綻的——關鍵是上這個表申訴,我軍並不用付出什麼本錢,不幹白不幹。”
只不過這一切,如今卻還沒有發生。
禰衡到了景升兄這兒,必然會刁難黃祖、景升兄,然後再讓我去袁術那兒,說不定兩邊挑唆,還能讓黃祖、曹操自相圖害!覃浩覆滅之後,黃祖必然會對朝廷又威脅。讓七劉過於和睦,也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