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履霜破冰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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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青雲不時的揮出數劍,將老頑童迫的退開,守得極爲瀟灑。

再反觀老頑童,他太極拳輕柔靈動,雙拳齊出,拳勁綿延無邊似穹廬蓋頂,卻依舊拳拳無功,反倒像是自己往侯青雲劍上撞一般。

老頑童也看出了門道,拳勢一收,倏然換了一套掌法,雙手飄忽,掌法驚奇,每拍出一掌,便似有數道後續殺招,暗合易理,勁道時而陰柔,時而剛猛,凌厲與雄渾並舉,是一門極高明的掌法。

侯青雲見到這路掌法眼前一亮,其中有些招式中有昊天掌的影子,精妙之處卻遠勝昊天掌,一時間心思電轉,脫口道:“老頑童,你這是三花聚頂掌吧?”

“三花聚頂掌?”老頑童又攻出數掌,這才緩了口氣,道:“沒聽過,我這是‘履霜破冰掌’。”

侯青雲“哦”了一聲,又揮劍盪開老頑童的手掌,眼見老頑童這路履霜破冰掌含威而發,後招隱隱,便放緩了劍勢,誘老頑童出招。

老頑童不明他心中所想,還以爲一舉奏功,心中大喜,一時間履霜破冰掌全力施展,打得侯青雲不斷後退。

黃藥師在一旁看的莫名其妙,“昔日華山論劍時,我曾見王重陽施展過這路掌法,雖然招式玄奧精妙,可也不出太極拳之右,侯小子不應如此啊?”

他怎麼也想不到侯青雲正在凝視注視着老頑童的一招一式,想要把這路掌法就此學過去。

履霜破冰掌是全真教最頂尖的掌法,王重陽的得意之作,和天遁劍法一樣,都是功力越深,越見威力,全真七子中只有馬鈺纔會這路掌法,但馬鈺功力不濟,施展不出其真正的威力。

侯青雲凝神觀望了一陣,覺得這路掌法路數紛繁,變幻玄奧,自己的天賦是學不過來,索性穩住身形,刷刷凌厲的數劍迫的老頑童閃避開來,又道:“老頑童,你把這路履霜破冰掌傳給我,怎麼樣?”

“你想學這路掌法?”老頑童唰唰數掌又攻了過來,嘴上兀自不休,道:“行啊,不過你這手畫圓圈的功夫老頑童看着眼饞,是不是可以……嗯?”

“這可不是功夫,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運氣御勁的道理。”侯青雲嘴上說着,手中長劍又是揮來舞去,輕描淡寫的唰唰數劍便將老頑童雙掌一齊迫退。

“好說,好說。”

他二人嘴上說着,手上功夫卻沒停下來,讓郭靖等人頗是無語,“咱們看着都心神目眩,這二人居然還有功夫討價還價!”

黃藥師這才瞭解侯青雲是想學這路掌法,也是無言。

既然達成了一致,侯青雲也不想多做糾纏,忽然劍勢一變,長劍連點,迫的老頑童邁開步伐退去,他剛想變換招式進擊,侯青雲卻突然一個欺身而入,長劍驟然連續突刺,又是一記狂風快劍,老頑童轉身就逃,侯青雲也瞬間收劍,向後飄退。

老頑童見侯青雲並不進擊,便也收了手,招呼侯青雲道:“來來來,咱們去那邊交換武藝。”

侯青雲環視全場,便跟着老頑童離開了竹林。

老頑童帶着侯青雲在桃花林中左拐右拐,竟然走出了桃花林,老頑童眼望碧海蒼天,想起了王重陽昔日對自己的淳淳善導,忽然露出一絲悵然之色,他道:“履霜破冰掌是師兄的得意絕學,你得先發個誓,我才能傳給你。”

侯青雲問道:“什麼誓言?”

老頑童難得的擺正了臉色,道:“這是我全真教的絕學,你不得將這路掌法傳給其他任何人,更不能仗着它做傷天害理之事。兄弟,你能做到麼?”

小意思,侯青雲隨即發了個誓。

老頑童恢復了頑皮模樣,嬉笑道:“來,這路掌法的運勁口訣是這樣的——”

有了昊天掌的基礎,又得老頑童口傳身授,侯青雲沒用多久便學了個全,和彈指神通一樣,內勁的口訣瞭然在心,武功招式就需多加練習才能熟練自如,不過這路掌法上手很快,因爲有昊天掌的基礎。

老頑童傳授完畢,又眼巴巴的望着侯青雲,道:“兄弟,你那畫圓圈的功夫是怎麼回事?”

“老頑童,你既然叫伯通,又領悟了太極拳意,卻爲何不懂變通之理?”侯青雲並沒有直接講,而是先反問一句,又道:“巍巍如山,氣貫全身,心隨意動,拳隨臂使…………”

老頑童陷入了沉思,他是武學宗師,身兼全真教的武學以及無上寶典《九陰真經》之絕學,侯青雲只是稍加點撥,便有所領悟。沒片刻,他臉上忽然露出欣喜神色,雙手胡亂揮舞,運上了內勁,一時間破空之聲大作。

侯青雲見狀微微一笑,忽然一掌向其拍上,正是剛纔所學的履霜破冰掌,老頑童哈哈一笑,大叫‘來得好’,左拳一出,將侯青雲的掌勢攔截下來,右拳又是隨意揮出,目標直指侯青雲腰間‘陽關’、‘命門’兩處大穴。

侯青雲則腳踏步伐,施展出履霜破冰掌,圍着老頑童不斷遊走出掌,雙掌齊上,掌法精妙,內勁也是變幻無端,時而剛猛,時而陰柔,倏忽不定,令人捉摸不透。

他遊走的速度越快,出掌如風,圍着老頑童連續出掌,掌法中帶着絲絲寒氣,這讓老頑童驚訝不已。

“怎麼我使出這路掌法沒這寒氣?”

這不過是侯青雲將‘寒霜掌’凝結寒氣的法門運用上了,沒有實際用處,也就是壯壯聲威,讓這套掌法更符合履霜破冰之名而已。

老頑童雖然驚訝,守得卻是穩固如山,雙拳無論是指前打後,均是從容不迫,深得太極韻味。

侯青雲履霜破冰掌使到暢快,繞着老頑童飛旋不休,場上狂風大作,凌厲的掌勁四溢,刮的地面飛沙走石,原來不經意間,他又在掌勢中融入了狂風快劍的劍意,乃至於聲勢愈發浩大。

老頑童雖然有太極拳意禦敵,在這等浩大聲勢前,依舊感到心驚肉跳,“乖乖,侯兄弟才初學乍練,便有這等威勢?”

老頑童守得緊,侯青雲的掌勢逐漸收斂,而老頑童的拳法則越出越慢,到最後已經變得和普通人打架鬥毆一般。

侯青雲臉上顯露振奮之色,陡然間一個閃身,向後飄退數丈,拔出長劍,完全沒有理會老頑童,自顧自的在這海岸邊施展出天遁劍法。

他的劍法初時聲勢越發浩大,繼而劍法越來越慢,越來越凝練,到最後,便如普通小孩提着木劍胡亂揮刺一樣,老頑童在一旁看的大妙,拍手連聲稱好。

“舉重若輕,舉輕若重,哈哈,妙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侯青雲從感悟中漸漸退了出來,他收劍凝立,神色淡然,之前的領悟頗多,回味無窮。

待他徐徐回過神來,才發覺不經意間夜幕已至,而老頑童也早已不見了身影,星夜寂寥,不遠處驚濤拍岸,怪浪翻卷,潮汐依舊。

侯青雲望向不遠處的石壁上,一襲白衣靚影在風中颯颯,他施展提縱之術,幾個起落來到石壁之上,月光映照下,伊人面目姣好,眼中脈脈柔情,正是李依琪。

侯青雲避開了李依琪的溫柔眼神,道:“明天就要離開了,你還不早點休息?”

李依琪輕聲道:“我沒幹什麼,又沒行李收拾……”輕柔的嗓音中帶着些許幽怨,似乎是不滿侯青雲不懂風情。

侯青雲心中感嘆,難不成我還有泡妞的天賦,怎麼這個便宜師姐與我同行兩個月,就成這幅模樣了?

侯青雲見二人氛圍有些微妙,開口道:“時間不早了,咱們早些回去休息吧。”

“你練了大半天的功夫,不覺着肚子餓麼?”李依琪從身邊提出一個食盒,柔聲道:“吃點東西吧!”

侯青雲眼神炯炯,望了望李依琪,又望了望天空那輪明月,默然無語。

李依琪抿了抿紅脣,突然神色一舒,擡手在侯青雲頭上敲了一下,哼道:“你這小滑頭,師姐好心好意帶給你東西吃,居然這般不懂事?”

侯青雲捱了她一下,不禁揉了揉頭,伸手接過李依琪的食盒,盤坐在岩石上,將食盒中的菜餚端出來,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他拿起碗筷,忽然問道:“師姐,你吃了沒有?”

李依琪道:“我已經吃了。”

侯青雲‘哦’了一聲,便就着已經涼菜吃了三碗飯,李依琪也坐下來,一直等他吃完這才收拾好食盒。

“現在咱們走吧?”侯青雲問道,李依琪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疲憊神色,足下踉蹌,身形不穩。侯青雲見狀,急忙上前扶着,關切問道:“師姐,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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