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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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鈴已經在瑛姑的房間裡睡了整整兩天兩夜了卻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老頑童有點着急了,他像只猴子一樣抓耳撓腮看了一會問:“小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還不醒?難道是受了什麼內傷?”

“沒有。”瑛姑馬上否定了老頑童的推斷, 她自從兒子被人暗算致死以後每天所做的事情只有兩件, 一件是尋找老頑童, 一件是潛心研究醫學。所以這些年來, 瑛姑的醫學修爲大爲增長。

“我忽然想起來了。”歐陽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我們在路上曾經遇到一個神秘的黑衣人, 當時鈴兒爲了救我受了他一掌,於是……”

“可是小丫頭的脈象不時受了內傷,也不是中毒。”瑛姑馬上又爲蘭鈴把了吧脈看着歐陽克疑惑道。

“看樣子只有趕回白駝山求叔父醫治了。”歐陽克擔憂地說。心裡卻不屑:如果讓這個丫頭在這裡活蹦亂跳, 我豈能夠從你手上套得出剋制桃花島的功夫。現在接連兩天於老頑童切磋武功,對於全真教的招式和桃花島的招式都有所瞭解。老頑童在桃花島上被關了近五年, 自然不是白被關的。

“哪, 你們要現在走?”瑛姑問。

“不錯, 我發現這三天以來,鈴兒的脈象越來越弱, 如果不及時找到家叔醫治,恐怕……”

“那個黑衣人用的什麼招式可看清楚了?”老頑童問。

“當時天色很黑沒有看清楚,但是不像桃花島的功夫。“歐陽克說。

“肯定不會是桃花島的人,黃老邪如果知道了你們的行蹤要爪丫頭回去的話,對付你們兩個小輩也犯不着用陰謀詭計, 不如說在抓我的時候大約會用上一些。這桃花島的人就是邪, 只有這麼一個不邪的小丫頭看樣子已經活不長了……”

“伯通。”瑛姑看到歐陽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制止了老頑童繼續說下去。

“兩位前輩, 我們先告辭了, 鈴兒的身體不能再拖了。”歐陽克道。

“好, 你們先回白駝山,我們如果遇到桃花島的人幫你們拖上幾日。”老頑童對於醫術一向是一

竅不通, 簡直就是聽到就頭疼,聽歐陽克說歐陽鋒可以醫治也沒有絲毫的懷疑。瑛姑不是江湖中人,根本不知道誰是治病救人的,誰是下毒害人的,於是也相信了歐陽克的話。

蘭鈴雖然手不能動,眼不能睜但是精神卻是清醒的,聽到幾個人的對話,氣得心裡把歐陽克的八輩祖宗都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自己現在像個木偶一樣,只能躺在牀上乾着急。

歐陽克與二人告別以後,抱着蘭鈴離開了這鐵掌峰下的小茅屋一路往西北而去。但是,歐陽克看出那個叫瑛姑的有幾分懷疑,便只撿偏僻無人的荒山野嶺走,都是人煙稀少之處,到了距離鐵掌峰約有百里路程以後便爲蘭鈴吃下了解藥。

“歐陽克,你個王八蛋。”蘭鈴一恢復馬上罵了歐陽克一句。歐陽克聽到反問:“怎麼還想繼續做啞巴?”

“你卑鄙無恥,說話不算數。”蘭鈴怒目而視。

“一個月,我說過一個月以後給你《武穆遺書》,你如果現在決定從我身邊離開豈不是讓我失信於人?”歐陽克的話好像很有理,把蘭鈴氣得牙根癢癢。

“如果你不想要《武穆遺書》現在你可以走了。”歐陽克看着氣得眼睛都變大的蘭鈴淡然道。他已經試探出來,蘭鈴絕對不是死而復生的人,至於她爲什麼會知道一些以後可能會發生的事,只能由異能來解釋了。而現在自己的死而復生重新回到八歲自己的身上她是不知道的,那麼她所知道的那些將來還有什麼用?自己既然有了重生的機會,難道還會讓將來那些事情照舊發生嗎?

“你講話作數?”蘭鈴從沒有想過歐陽克會這麼輕易就放了自己。

“當然。”歐陽克應到。他現在已經安全了,並且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留這個女人在自己身邊只是一個累贅,她如果不想要《武穆遺書》那自然是最好的,與自己的工具談條件,又真切被拿住一回交換的機會,歐陽克心裡早就不舒服了,只是這次的工具來頭還是有點的,何況以後也許有用,如果此時殺人滅口恐怕有些不妥。

“那我真走了。”見識過歐陽克手段的蘭鈴此刻哪裡還有心思要什麼《武穆遺書》恨不得馬上離開此人。

“可以。”歐陽克看着她說:“如果你還不走或許我就要改變主意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看到這個女人總會作出一些自己都不明白爲何的舉動。

“我真走了。”蘭鈴撒丫子就往來路跑。

歐陽克一笑,頓時覺得一陣劇烈的腹痛。他心裡一驚暗道:“難道被主僕陰陽蠱反噬了?”

他迅速點住自己的穴道,顫着手往自己嘴裡塞解藥。待那幾粒藥丸入肚以後,他試着運功,不運功還不要緊,只是肚子裡一陣一陣鑽心的疼,而現在一運功,肚子像是被塞進幾把刀子一樣,四肢百骸都疼不可言,豆大的汗珠子順着他英俊的面頰往下掉。

眼角像是有什麼灼熱的液體流了下來,他用手一觸一片粘稠。把手拿到眼前一看竟然是血。

心頭如同被重鼓敲打,他在神智清醒前的最後一刻忽然想到那個神秘的紅衣師父說過的話:克兒,在用我所教你的毒功時,切記不可用白駝山的內功,否則七竅流血而亡。

難道,自己……想到這裡歐陽克昏死過去,他記得這幾日與老頑童拆招時用的是白駝山的內功,而對蘭鈴下的毒卻是師父的,因爲只有師父的毒才無香無味,無人能解……

蘭鈴走了有大半日了,眼前所能看到的還是樹,大大小小的顏色翠綠的樹……看着天色都要暗下來了,蘭鈴忽然發現自己正走着的這條路似乎有點眼熟……咦,那不是自己與歐陽克分開是的那株巨大楓樹嗎?

藉着淡淡的暮光,蘭鈴似乎發現那顆楓樹下的荒草叢中隱約有一個白色的人影?咦,歐陽克難道也迷路了?蘭鈴小心的走了過去,好奇心太重的蘭鈴走到近前,馬上就後悔了,因爲她看到一個臉向下趴着的歐陽克,心裡惡毒的想:這張臉看樣子要摔成柿餅了。

走到跟前發現了一個昏迷的人,蘭鈴終於知道了什麼叫做騎着老虎下不來。轉身就走自己似乎做不到,留下來幫助歐陽克自己似乎也做不到,她沒有肚量大到可以一笑泯恩仇的程度。正在猶豫着要不要裝作沒有看到迅速離開的時候,地上那個人影一動,蘭鈴的腳踝被死死抓住。

這下蘭鈴即使想走似乎也來不及了,她無奈彎下腰伸出手,使出十分的力氣一把把歐陽克翻轉過來,啪啪用力打了兩下他的臉,發現沒反應心裡一樂笑道:“終於有本姑娘仇的機會了。”

“不要走,不要走……念慈……“歐陽剋死死抓住蘭鈴的腳踝不鬆手。

“穆念慈?你認識她?”蘭鈴聽清楚了歐陽克含糊的話嚇得一激靈。但是不管蘭鈴再怎麼問,那邊除去發出偶爾痛苦的口申音聲再也沒有說去其它任何的話。蘭鈴接着最好一律暮光看到歐陽德的眼角、嘴角、鼻孔、耳孔裡都往外冒着顏色有點怪異的血。

“你自己中了自己的毒了?解藥呢?”蘭鈴蹲下來,掏出手帕把他臉上的血污擦乾淨有從自己懷裡摸出一瓶九花玉露丸嘆了口氣道:“還好你小子命好,本姑娘的這瓶藥沒有掉進水裡,我今天就算是積個德救你一回,不過那個《武穆遺書》就算是本姑娘出診的費用了。說着把手伸進歐陽克的懷裡一陣亂摸。

歐陽克在鐵掌峰拿得的東西都在懷裡塞着,這回讓蘭鈴撿到了便宜,挑着拿了一本叫《神影遁形》的輕功秘籍,一塊看似很通透的綠色碧玉,一把長約一尺的短劍,她比劃了兩下覺得這把短劍格外順手笑嘻嘻收納到懷裡。

“好啦,看在你有這麼多好東西的份兒上,我就給你幾丸我師父的高級起死回生丹。”蘭鈴把九花玉露丸塞到歐陽克的嘴裡,藉機把他的手指一個一個扣開,讓自己的腳踝鬆了一口氣。

“喂,晚上這種荒山很可能有野狼、土豹子的,我得去弄點乾柴,然後生一堆的火。你最好在這乖乖等着。”蘭鈴對着毫無知覺的歐陽克說着,準備轉身就走,想到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纔能有知覺,如果在自己離開的時候來了野獸豈不是要把他當成點心吃了。想到這裡只好又轉身回再找了一些碎屍塊破木頭在它的四周佈置了一個簡單的八卦防禦陣法才離開。

等蘭鈴轉了一會回來的時候,身上不僅被這一捆乾柴,手裡還拎着兩隻兔子,懷裡揣着一堆野果子,自制的皮囊水壺裡還有一壺乾淨的溪水。

她自幼就獨自在江湖上流浪,野外露宿的經驗豐富,不過片刻時間火堆已經燃起來,兔子也收拾乾淨撒上鹽用一枝木棍架在火上烤。

做完這些,她重新檢查了一下歐陽克,摸了摸脈門嚇得她一身的冷汗,怎麼沒了呢?再細摸時才發現,脈息弱到幾乎不可覺察的地步,但是比起剛纔要平穩很多。

蘭鈴斷定九花玉露丸對他是管用的,便又餵了他幾顆。

自己重新去烤兔子,昏迷的人可以不吃飯,清醒着的人不僅要吃飯,還要照顧昏迷的人。蘭鈴一邊烤兔子一邊抱怨:“如果我心稍微惡毒一點,就絕對不管你,讓你自己喂狼。”

歐陽克卻一直沒有動,靜靜躺在火堆旁像是睡着一樣。月亮越來越高,直到掛在天正中的位置,此刻的月華明亮,夜風吹過一陣一陣不知名的野果子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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