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天,蘭姨一大早便起來收拾個不停。
等簡雲苓起身之後,她幫簡雲苓梳好頭髮,穿好喜服,趁着天色還沒有全亮,早早來到了簡夫人的院子裡。
簡雲歌已經等候她多時,看她到了之後,纔在一羣人的簇擁下,往簡雲苓住的院子裡去了。
所有知情的下人都跟着簡雲歌走了,只剩下蘭姨幫簡雲苓上妝。
簡雲苓本以爲蘭姨今天會哭,可看着她異常冷靜的樣子,她就知道,蘭姨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要與她一起面對之後的事了。
喜娘帶着迎親的長隊,在兩個時辰後到了簡府。。
那時,簡雲苓已經蓋好蓋頭,坐在梳妝檯前等待了。
喜娘調侃了兩句新娘子心急,又走了一堆討吉利的形式,才把簡雲苓背上了八人擡的喜轎。
蘭姨趁亂躲到了隊伍的最尾,穿着男子的衣服,沒讓任何人認出來。
簡雲舞和簡雲晴跟在葉姨娘和佟姨娘身邊,面上雖然掩不住地嘲笑,眼裡卻還藏着一絲羨慕和嫉妒。
簡辰逸沒有出現,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從頭到尾都不曾露臉的“簡雲苓”。
簡夫人由侍女攙着,站在轎前,抹了幾滴眼淚,簡太師也裝模作樣地安慰了兩句,又囑咐了喜娘一些事,拿了銀子,打賞了所有,迎親的隊伍纔在圍觀百姓的豔羨聲中鳴鑼起轎。
簡雲苓從被風撩起的轎簾中,看着身後不斷遠去的衆人,冷冷地想。
我和你們所有人的帳還沒有算完,不要以爲把我嫁出去,你們就可以過上安寧日子。
你們欠我的,我都記在心裡,不全討回來,我就不叫簡雲苓!
十里紅妝,金冠長裙。
迎親的隊伍走過皇宮前最熱鬧的大街,所有人都在討論,是哪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嫁的這麼風光。
簡雲苓坐在轎中,獨自嗤笑。
什麼福氣?這是衰氣!
喜轎走了很久,久到簡雲苓差點睡死在轎子裡,總算在一個地方停下。
簡雲苓聽到轎外的喜娘在說:“王爺,王妃已經到了,請王爺上前踹轎門。”
然後就有一個冷得滲到人骨子裡的聲音說道:“本王的這雙腳已經廢了,就由本王的侍衛代本王踹開轎門吧。相信王妃是不會介意的,對不對?”
簡雲苓撇嘴,問她幹嘛,好像她能做主似的。
她正想衝轎外喊一句“隨便“,可突然想起她現在不是簡雲苓,而是簡雲歌。
作爲一個大家閨秀,又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的一言一行都要小心才行。
於是,她強壓下去快到嘴邊的那句話,故意放柔聲音,裝作十分害羞地揚聲道:“聽憑王爺安排。”
然後,就聽轎門上“咣咣咣“三聲響,轎門總算打開,喜娘把一條紅綢交到簡雲苓手上,讓她握住。
而紅綢的那頭明顯低了不少,簡雲苓在喜娘的攙扶下走了出來,透過蓋頭下的空隙,看到了一雙踩在木製輪椅上的金龍黑靴。
靴子上垂着一塊紫色的衣襬,紅綢的另一端正好蓋住那塊衣襬上的圖案。
這個人,就是翰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