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武功不好,自然來不及去扶住她,而上官夕陽坐在這邊,方位上來看更是不可能。只有林斜風,他眼疾手快,一個白影便以晃到她的身前,一把接住垂垂欲墜的身影。
“她今晚喝多了,我先送她回房休息。”林斜風說完,便一把把她抱起來,往屋內走去。
喬治倒還沒什麼感覺,畢竟這樣的舉動對於開放的他而言,真的不算什麼。倒是上官夕陽,憋得一肚子的氣,端起酒杯便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
從竹屋進去,還有長長的迴廊,這看似小巧精緻的竹屋,其實房子面積很廣,這後的院子迴廊下,說一片小小的池塘,池塘里正開着一朵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荷花。
清風徐徐,好不愜意。
林斜風把她放下來,仔細凝着她緊閉的眸子,“別裝了。”
蕭九歌睜開眼瞼來,有些不滿的嘟起嘴,“這都叫你給識破了。真不好玩。”
“你是想逃避那個問題吧?”林斜風不再看她,把視線落向滿池開得正燦爛的池塘裡。
她的呼吸平緩,吐氣如蘭,又哪有醉酒的姿態?更何況她的酒量,他又不是不知道。
蕭九歌一笑。“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是的。她在逃避。其實從竹林回來,見到林斜風和上官夕陽的表情時,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虧欠他們很多,他們的心意,她又如何不能看透?那她真有那麼笨的話以後又該如何立足?
只是她還是控制不住見到地球人的驚喜,總是不自控的跟喬治聊起天來,她知道她在無形之中傷害了他們,他們每次悠悠的目光都讓她想大醉一場。有的事情她寧願選擇逃避。
原來有時候,被不愛自己的人所愛着,是一種負擔。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是她知道對任何人的感情,都還沒上升到愛的那一步。
“其實我本是玩笑話,你若覺得有壓力,就不要再想了。”林斜風輕輕的語調伴隨着晚風飄了出來。
蕭九歌忽然覺得有些冷。這句話是他鼓起多少勇氣才問出來的,現在卻因爲她的難以回答,他選擇了放棄。她終究還是看不透眼前這個男子。
有時候溫暖如風,有時候心思縝密,有時候又邪魅城府。
她不知道哪個纔是真正的他,卻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都是他。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面具,面具或多或少,就看場合的不同,蕭九歌總有一種直覺,以後她還會看到很多個面的林斜風。他還沒把真正的自己給表露完。
她緩緩轉過身去,走在長長的迴廊裡,任由晚風吹着自己因喝酒而微微發燙的臉,任柔軟的髮絲輕輕扶着面,她忽然一笑,轉過身來,“若真有一個男子,愛我寵我溺我護我疼我一切爲我,他的心裡眼裡只有我,或許我會考慮。”
先前她也不是想避開這個問題,是因爲她知道沒有這樣的人,所以她露出了嘲冷似的笑意。不過既然他想要聽,她便回答
他罷。
有時候浪費口水比不浪費口水要好得多。
“九歌!”林斜風叫住她。現在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叫住眼前的這個女子,他生怕再也見不到她,生怕經過這一夜,她又會迴歸到那個看似散漫不理正事的女子。
既然這個話題已經開了,那便一起都說完吧。
蕭九歌眼底微微露出未知的驚愕。
因爲爲他即將要說出來的話感覺驚愕,卻又因爲他還未說,所以便是未知的驚愕。
“今晚你的話讓我感覺很疼,心很疼,我不知道是怎樣的事情讓你有那麼悲涼的看法。但是我願意證明給你看。生活有時候是波濤駭浪,可是卻又總會迴歸於平靜如常,這個世界,依舊會光芒萬丈。還記得之前的堵住嗎?我會帶你走遍全世界,吃遍所有的美食,看遍所有的風景,這些,我都還記得。”林斜風一瞬不瞬的凝視着她,萬般情長化作着微帶暖意的話語,直擊她的心房。
如果他真的是那樣一個人,真的是納蘭性德筆下的那個人,那麼,她願意。可是她卻知道,生活有時候會驚濤駭浪,不知道迴歸平常的時候,他在哪裡,他們又都在哪裡?
她輕輕一笑,“準備好你的銀子吧。我怕你被我吃窮了。”
說完便輕巧的轉身繞過拐角,進了自己的房間。
無論什麼事,她總是以這樣的玩心來結束。他卻始終看不透她的心裡,到底是如何想的。
幸好,一切,都有時間來做證明。
清晨的陽光是透過厚厚的紗帳灑落到她跟前的,那陽光也變得暗淡了許多,所以還不是很刺眼。
倒看得出這個喬治必然是個懶人,生怕清晨的陽光刺了眼。
蕭九歌緩緩的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打開門準備往外走去。
只是門剛被打開,就聽得“嘭”的一聲撞擊聲,蕭九歌的額頭也停了下來。
是誰的胸膛這麼硬啊?把她的頭都給撞疼了!正想發火時擡頭就看見喬治那雙如原始森林般幽深的綠眼睛。喬治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跑去,“九歌,有個東西給你看。”
“什麼東西這麼急啊?”蕭九歌好奇的問道。
這麼一大早就來自己的房間,看那走勢自己如果沒起牀也定然會被他給拖起來,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讓他那麼急切。
喬治沒有回答她,只是一臉的笑意,拉着她便來到另一間房間。
房間裡放着各種奇奇怪怪的器械和道具,還有很多的碎玻璃,但是都很整齊的收斂在籃子裡,以至於不會劃傷了手。而中間的桌子上有一個東西被紅色的布蓋住了頭,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一看這裡就是實驗室。
而那個紅紅的蓋頭,看起來可真像一個嬌滴滴的新娘坐着,在等待新郎官揭開蓋頭。
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搞的那麼神秘,到底什麼東西啊?”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喬治故作神秘的走到桌前,手拉住
布的一腳,又故作虛招的抖了抖。
蕭九歌真想上前一把扯下布來,喬治的目光卻讓她有些打消了這個想法。
就讓他多賣會兒關子吧。
不過還真好奇,這人竟然也會說某知名魔術師的口頭禪,看來那人的名氣還真不小啊。都到了美國了。
喬治見她變得淡然下來了,也沒有了捉弄的興趣,一把扯下紅布來,“蒸餾裝置,以後就送給你了!”
“哇!你這麼快!”蕭九歌驚訝的說道,快步上前撫摸那透明的玻璃,只是動作卻極其小心翼翼,這個東西可是她跑了這麼遠的路程纔得到的,自然得小心,再加上玻璃可是易碎品。
爲了這個東西,折騰了她大半個月不說,重要的是還險些丟了性命。雖然那紫衣女人的一夥人後來沒有什麼舉動,但是先前如果真要痛下殺手的話她也沒有活命的機會。
蕭九歌跳了起來,抱住喬治激動的說道:“太感謝你了!”
這麼快就做出來,還做的這麼好,一看就是連夜趕工的,而且他的眼睛黑眼圈那麼重,真的可以攀比中國的大熊貓了!
喬治也抱着她甩了起來,他猶豫,眼前的女子這麼容易滿足,還是昨晚那個悽悽然的蕭九歌嗎?不過這個樣子的她,他更喜歡。
他連夜趕製出來的東西讓她這麼興奮,露出的笑臉如花,他覺得一切都值得。“昨晚上官兄告訴我你來是要這蒸餾裝置的,我昨晚酒喝多了睡不着,便連夜給你趕製出來了。”
“太感謝你了!喬治啊!你就是我在這裡遇到的最好的人!”蕭九歌激動的說着,心情久久不能平復。絲毫沒有注意到門口站立的兩個男子。
那兩個男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只是他們站在朝陽裡,一身被朝陽照的明亮,卻又滿身都是冷冷的酸霜,
林斜風和上官夕陽對望一眼,用眼神告誡彼此,忍!
忍無可忍!還需再忍!
因爲蕭九歌在喬治的懷抱裡笑的是那麼開心,他們又怎麼容許打斷這美好的一刻。便讓這份美好,持續的久一些吧。
當然這是林斜風的想法,上官夕陽自然不會這樣想,他甩來林斜風控制住自己的手,上前一把便把蕭九歌從喬治懷裡扯出來,“蕭九歌!昨夜是誰說要做飯燒火的?這麼一大早了。早餐呢?!!!你不會是想活活的餓死本皇子吧?”
“這不還早嘛!那麼急幹什麼?”蕭九歌心情很好,自然不想跟他計較。
上官夕陽卻不依不饒,“還早?你看看。都日上三竿了!餓死了我回京城的路上你打算風餐露宿啊?”
“五皇子別生氣,我等馬上去給你做飯!”蕭九歌恭恭敬敬的點頭,好吧,承認她是爲了他最後的一句話,只因爲跟着上官夕陽,過的生活真是高端大氣上檔次啊!她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上官夕陽有些滿意的點點頭,難得這個女人不和自己做對。
只是下一秒他卻傻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