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宇不能理解。
不論是軍銜還是資歷，楚漢陽都比周正宇高，況且楚漢陽有豐富的教導帶隊經驗。
這支全新的，毫無經驗的女子兵團，照理來說，就該是楚漢陽帶隊。
怎麼這麼高的地位給了周正宇，楚漢陽反倒成無足輕重的指導員了呢？
因爲太疑惑，周正宇忍不住問他，“楚大，爲什麼你不能帶隊？明顯你帶比較合適啊…”
“因爲白水禾也能參加集訓，加上，玲金也會報名。司令擔心我私人感情包袱重，處事有失偏頗。”楚漢陽雙手叉腰，顰起眉頭回。
他這一說，周正宇才後知後覺想到，這理由倒確實是楚漢陽該有的煩惱。
要搞這女子特種營，一個白水禾本來就很夠他煩了。這下再加個正版女友，兩鍋水混一混，麻煩的一匹。
周正宇尷尬的撓了撓太陽穴，悶半天，憋出一話，“可是楚大，你真要爲那小列兵降職啊？沒那個必要…吧？”
“不降怎麼帶她？難道就放任她跟白水禾在同一部隊？”楚漢陽斜了他一眼，回覆如此正直。
周正宇被他如此自然的回答說的更鬱悶。
他噎了口氣，想說這有點小題大做了。
但愣是不敢…
想想，周正宇也只敢稍加提醒，“可是首長，你這樣會得罪白上尉。你知道，她也不好惹。以前在我們赤陽隊時，那些愛慕你的女兵就…”
“你覺得我怕她？”
這聲微信，讓楚漢陽鎖眉瞪住周正宇，眉宇間，透出絲絲威脅與火氣。
“不敢不敢…”
周正宇被他這眼神嚇的心慌，忙搖頭擺手道，“我就覺得，楚大這樣偏愛的小列兵，白上尉鐵定會對付那小列兵，說不準會將她趕出部隊。”
“那就先把姓白的她出去。”
周正宇的話，就這樣被楚漢陽輕易駁回。
好像任何理由，楚漢陽都放不進眼裡那般。
周正宇顯然又被他這話嚇到，不禁瞪大眼睛，又道，“楚大，白上尉可跟你五年了…”
周正宇心想，就算楚大不喜歡白上尉，人家好歹也確實在他身後跟了五年。
這份長達五年的感情，居然能說散就散？就爲了那認識不過多久的小列兵？
周正宇着實不敢相信，楚漢陽竟然能如此絕情？
然而，楚漢陽偏偏就有他想的那般絕情。
側頭，楚漢陽輕擡下巴，那放不屑一顧的眸子睥睨向周正宇，“別跟我談五年。這五年，被她纏的我很煩！”
“額……”
周正宇被他瞪的又怕又尷尬，只好撓撓頭，做賠笑表情，“楚大，消氣消氣……我還是不說話了吧。哈哈…”
最後，周正宇只能尷尬笑笑。
“還有一件事你記得。”
突然，楚漢陽伸出一根手指，指住周正宇的胸口，“我不希望楚玲金當特種兵。正好隊長是你，對她嚴苛點，讓她知難而退。”
要進特種營，成爲特種兵，首要經歷的就是爲期一月的魔鬼訓練。
魔鬼訓練的程度可非同常人能承受，身心上的侮辱，性格上的踩踏，體能上的極致訓練……
這種魔鬼訓練，能從頭扛到尾的男兵都是少之又少，更何況那些女人呢？
反正，楚漢陽這次是鐵了心……要楚玲金吃苦受難，最後乖乖知難而退。
讓周正宇擔任隊長的最大一好處，就是周正宇可以做到對楚玲金狠，而楚漢陽做不到。
楚漢陽的這點意思，再次刷新周正宇的認知。
周正宇本來還想給楚漢陽的女朋友放水，但她安穩一些的通過魔鬼訓練營。
聽楚漢陽這樣一講，周正宇頓時心知，他也接了一件難辦的事。
該怎樣對待楚玲金，是到時候，周正宇值得思考的一個問題。
對她太狠，楚大該會記仇。
對她不狠，讓她通過了魔鬼訓練營，楚大該會怪他。
這左右……可不好平衡啊。
“楚大，那你的意思是，讓我出面，給她點顏色嗎？”因爲不放心，周正宇指着自己又問了一番。
“別傷她，別讓她哭，隨便你怎麼做，只要讓她自動退出就行。”楚漢陽點頭回答。
但光他說的這兩點，周正宇就知道這件事，怕是真的要棘手了。
不能傷她，不就代表體能訓練上不可以太狠嗎？
不能讓她哭，不就證明也不能從精神上侮辱嗎？
又不體罰，又不罵，還想讓人家退……真難辦啊！
“嘖……”
周正宇倒吸了口氣，伸手不過他板寸頭的頭頂，皺着眉頭，一臉爲難。
一時間，繞進這局裡，想不出辦法。
楚漢陽見他開始愁眉苦腦，心知，他是聽進了楚漢陽的話。
伸手，楚漢陽拍了周正宇的肩頭一把，“行了，這個問題你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思考。下個月開始特訓，你好好想想方案。還有件事…”
“還有啊？”周正宇聽着再三一嚇，嚇的眼睛都瞪大了。
楚大今天怎麼這麼多事兒？這是一件比一件難辦啊…
“晚上沒事的話，陪我去酒吧坐坐。老地方，幾點都行。”
楚漢陽捏捏他的肩膀，讓他放鬆。
這個提議倒還好，周正宇心間鬆了口氣。
“楚大，那你今晚不去新兵連了？”周正宇問。
“今天不去，今天有正事。”楚漢陽答。
“去酒吧？”這是正事？
“對。正事。我一個晚上都會在那，你可以遲點去，把我接回來。”
說完，楚漢陽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起步離開。
聽到這話，周正宇不禁齜牙咧嘴，看着楚漢陽，他面上的表情更加耐人尋味。
他知道，楚漢陽大概又要去買醉了。
那家酒吧，這三年來，楚漢陽常去。
每次去都會叫個隊員去找他，然後把爛醉的他接回家…
———
這天，新兵連處，關於招募女子特種兵的消息也正式放出。
合團各營同時接到這一消息，合團各營也都有固定名額可以上報。
新兵連有四個名額，幾十個人裡僅僅只有四個名額。
徐班長也沒通知衆人，只找了她心間認爲合適的四個人，逐個談話，逐個詢問有沒有想進特種營的想法。
毫無疑問，在新兵連成績優秀的喬爽、楚玲金都給徐班長請去談話了。
在徐班長的一番詢問後，她兩人很快便確定目標，很快便答應徐班長，內定名額。
而讓人憂愁的，葛優優沒有接到通知。
葛優優的成績在新兵連裡不算優秀，所以徐班長本沒有將內定名額算給她。
後來，是葛優優從喬爽、楚玲金那裡偶然聽說到這個消息，於是，葛優優跑去徐班長那邊毛遂自薦了。
昨天晚上還口口聲聲說着特種兵的缺點，結果當機會真正來臨時，她們三人也都不想錯過，各自的表現都很明確。
楚玲金喬爽答應了，葛優優急切切的跑到班長那邊表現，硬是想爭取一個名額。
所以，各自也都在爲此努力。
晚間，還是平日的訓練場，跑完十公里，她們三人共坐一盞路燈下。邊喝水，邊聊起了特種營這夢想…
“唉，真羨慕你倆。成績好的人，什麼好處都排着隊先給你們，徐班長好像一接到消息就通知你倆了，只有我，還要自己去爭取。唉…”
楚玲金的身邊，葛優優邊擦汗邊連連嘆氣。
關於徐班長沒有則定她的這件事，葛優優已經說了一下午了。
方纔跑步也一直在說，現在還說不停。
看得出來，這件事是她的心傷。
畢竟，這鐵打的三人組裡，落下她一人，葛優優不吃味也不可能。
楚玲金的另一邊，喬爽對葛優優的抱怨表現很反感。
葛優優一抱怨，喬爽就懟她，“你能爭取到這個名額，已經是班長對你格外開恩了。本來就是垃圾，還能獲得優等生的好處，知足吧你。”
“喬爽，你就喜歡這麼說我…你又不是差生，當然不懂差生的痛苦啊。而且徐班長也沒有明確答應，她只是說她確定的名額裡有人不要這個機會，纔可能給我。要是沒人不要的話……”葛優優撅起小嘴，不太愉快。
“要是沒人不要，我的名額給你。”
就在葛優優還在爲此事惶惶不安時，突然，對於正中間的楚玲金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啊？”
楚玲金話落，喬爽葛優優二人皆驚。
“我很不安…”
楚玲金顰蹙眉頭，輕撫上心口，“他不讓我報特種兵，我昨天答應了。可今天還是報了…結果他今晚沒來找我，他該生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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