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涼仰頭,仔細打量着那串黑色鈴鐺。
“我能感覺到裡面的能量波動,這絕對不是平凡的裝飾。”
火玉笑道:“所以我才說是好東西,很有趣。”
“是什麼?”
“囚鈴。”
“用來囚禁靈魂的麼?”
“不完全是,準確來說,是用來削弱怨氣過於強大的靈魂的。而且這種東西,人界的法師是不可能持有的。”火玉轉頭看着風淮,“你記不記得,神界……有一位特殊的神使?”
風淮眸光一亮:“墮落神使罹歌?”
“聰明,我記得父王當年說過,罹歌神使曾用這種寶器和翎月心都過法,破了她的五行鎖魂陣。”
“罹歌?好帥的名字。”綺涼轉頭問柒音,“你也認識?”
柒音正色:“當然,我沒聽說過其他人也必須聽說過他啊!他可是神界最具爭議的人物之一。”
“什麼最具爭議?”
“就是……感情問題。”火玉嬌笑一聲,“你知道他爲什麼會從堂堂左翼神使被貶爲墮落神使麼?”
“別賣關子,快點講啦!”
“因爲,他和翎月心相愛了。”
綺涼登時一個趔趄摔在了柒音身上。
“姐,別鬧了!”
風淮微笑:“她說的是真的。”
“好神奇,仇人相愛,這不是小說裡纔出現的橋段嗎?”綺涼坐在柒音身上,不住唏噓,“神界也太苛刻了,人家想自由戀愛就讓人家去唄!”
柒音無奈擦汗:“你以爲神界審判官們都是吃閒飯的嗎?規矩擺在那裡,誰違反了都得受懲罰……誒我說你能不能別壓着我,沉死了!”
綺涼氣鼓鼓地推他一把:“煞風景!”
“好啦好啦!”火玉過來拉開她,“先不八卦,我們跑題了。”
風淮道:“重要的是,如果這串囚鈴真是罹歌神使留在房子裡的,就說明他也來了人界,這對我們是好事。”
“那他爲什麼單留了一
串囚鈴在這裡?”綺涼摸着下巴小聲嘀咕,“況且還是這麼微型的鈴鐺,實在不像神器啊……”
“囚鈴是可以分化的,你現在看到的不過是它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當然看起來不稀奇。”
綺涼的目光在招魂符和囚鈴之間不斷遊離着:“那現在我們怎麼辦,毀符還是拆鈴?”
“拆鈴很難,毀符卻很簡單。”風淮拍出一掌,帶着冷色光芒擊在了符文之上。
招魂符應聲消失,大門砰然而開。
綺涼只覺入目一片黑氣,皺着眉頭閃到了風淮身後。
“這符存在的也太久了,這屋子快沒法要了,需要我清理一下嗎?”
風淮搖頭:“我見過你冷焰的威力,一般陰魂沾着即灰飛煙滅,我們最好不要這樣殘忍。”
“那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柒音一躍而起跳到火玉面前:“咱仨一起試試,通過囚鈴給罹歌傳遞一下信息。”
“這也是個辦法,超度亡靈這種事情,還是神界人物比較方便。”火玉笑着看了眼綺涼,“不過我們這個小姑娘就比較可惜了,天生靈賦,用途卻太過極端。”
“……”綺涼懊惱地嘆氣,“我也不想啊,算了,你們還是趕緊聯繫神使是正道,我再下樓溜達溜達。”轉身顧自離開。
於是自風淮、柒音、火玉手中各燃起一束火焰,三色火焰合成一處,開始衝擊囚鈴。
囚鈴在灼燒下逐漸晃動起來,發出輕微的響聲,宛如低吟。
大約半炷香的時間,空氣中開始出現有如實質的波紋。
一個頎長的身影憑空緩緩顯現,逐漸清晰。
長身玉立的男子眸若星辰,面容清俊,卻帶了幾分冷冷的疏離感,他漠然地掃視一週,目光定格在風淮臉上。
“高級妖族?”
“是的,神使大人。”
“很好。”罹歌點點頭,“我將囚鈴分散在各個陰氣濃重的地方,一方面可以起到壓制的作用,另一方面也可以爲此吸引同伴。
”
火玉笑道:“神使大人能把我們當作同伴,榮幸之至。”
“在現在的特殊情況下,所有願意一同抵抗冥界者都是我的同伴,無論是人還是妖。”
這話聽得柒音有點不爽,他看了罹歌一眼,沒有發作。
自古以來,神界就是凌駕在人妖冥三界之上的存在,這種優越感彷彿何時都不會消失。除非真正的困難來臨,否則什麼事情也不可能讓他們把其他領域的存在與自己放在平等的位置上看待。
這就是差距。
風淮也選擇了保持沉默。
“你們可能會對我的言辭產生不滿或者懷疑,沒關係。”罹歌的神情波瀾不驚,“我不要求你們認可我,但是非常時期,大家還是應該團結一些,這也是你們把我找來的原因,不是麼?”
柒音輕哼:“你至少應該表現出一些誠意來。”
“我的實力就是我的誠意。”
“正因爲你的實力,我們纔不放心。”
“你什麼意思?”
柒音轉過頭去看着風淮,後者和他對視一眼,同類間特有的默契讓兩人瞬間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罹歌的立場是否能絕對保證?他的態度並不如想象中那般明朗,讓人無法信任。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敵人翎月心,曾經是罹歌的戀人。
“你是神使,現在力量更是勝我們幾十倍,若你對翎月心手軟,我們無法應對。”
“我不會,她已經威脅了神界的安全。”
“她威脅神界安全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然當年也不會被囚禁在火之城不是麼?”火玉終於也忍不住開口反駁,“恕我直言,你當初寧願爲了翎月心被貶爲墮落神使,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罹歌眸光一沉,瞬間透出幾分危險的顏色。
雙方一時陷入尷尬的僵持。
而清悅的女聲就在此時恰到好處地響起:“怎麼啦,是聯繫到神使大人了嗎?”
罹歌回頭,卻突然怔怔地頓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