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些消極,而且完全沒有用途的言論之外…」
南希聽完了安琪那套完全沒有價值,而且充滿了負能量思想的話之後,她就走到去安琪的身份,同時說出了自己的話。
來到這個居所中的南希對於目前所發生的事情亦不是一無所知的,畢竟在來到這裡之前,南希就已經和這裡的神明對話過,也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所以,南希是不可能讓安琪在這裡完全沒有價值地呆在這裡。
不管是多麼有才能的人類,如果不工作的話那麼存在的理由就是沒有,和那些沒有才能的凡人是一樣的。
才能是天生的,這一點在這個世界上正是天理一樣的事情,而浪費這種先天的才能,這種的行爲比起凡人自殺更加過分,南希並不允許這種的事情發生,特別是,這裡是木馬世界,怎麼可能會允許有才能的人在這裡浪費生命?
對於安琪之前的話,在南希這裡聽來完全就是想要告訴自己--像我這種完全無能的人就別找我,你們這些有才能的人自己去幹活就可以了。
比如說之前所表示自己作爲偵探的無能,那在南希的理解當中,這似乎是想要向自己表達,她根本就完全幫不到手。
雖然南希並不知道安琪的才能到底是什麼,從木馬那裡又得到了什麼,但是對方這種的表現似乎令到南希明白,對方所擁有的能力應該比起自己的更加強力,同時需要付上的代價更加高昂。
爲此,所以纔想要逃避自己的責任。
至於安琪的才能是完全沒有用處的那一種?只要仔細地回想一下金色木馬的發言,這個可能性完全是可以被抹除去了,南希並不可能認爲對方是沒有才能的凡人。
反倒是新人的能力實際上並沒有什麼用處這一點,南希就更加相信。
但南希本來對於新人也沒有什麼期望,因爲新人水準以上的也就只是能平常地活得過第一次模組,拿到應有的因果點吧。
木馬房間的死亡並不重要,模組的事情在模組裡就會完結這種的概念令到他們並沒有不顧一切也要活下去的決心。
沒有辦法理解木馬的強大,沒有辦法明白到木馬支配者的神力的凡人,沒有辦法鼓起勇氣和怪物戰鬥亦是可以理解的事。
但是,這一點身爲資深者的安琪,她是不可能會理解不了的吧。
如此地想着的南希,並不允許安琪抱有這種想法,也不允許對方在這個模組上完全沒有作爲。
明明都應該有比起生命以上更加重要的願望,怎麼可以在這裡放棄呢?
南希是這樣想的,但同樣南希也明白到這也不過就只是自己單獨的猜想而已,並不能肯定這就是事實,所以,這一次南希的行動並沒有太激烈。
但是,這也令到安琪嚇了一跳。
因爲,南希用自己的雙手把安琪舉起高過自己的頭部。
「嗚哇…你在幹什麼啊,放我下來啊。」
安琪試圖利用言語來令到南希冷靜下來,但是這種完全沒有悔改而且完全就只是帶有命令色彩的話理所當然不可能引起正確的作用吧。
南希露出了笑臉,但並非是友善的笑容,散發着一種不懷好意的神光。
安琪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希望這種預感並不會成真,而且這種無禮的行爲也只是維持到把自己舉高高這一點,不會再有更加過分的舉動。
不過,這種的想法也不過就只是安琪的妄想,即使這裡是金色木馬所建立的奇蹟之地,亦不代表一個人類的妄想可以隨意成真,就算是充滿了廉價的奇蹟與神明,那都是針對着整個人類的種族,就算是以小範圍來進行計算,那亦也是一個國家爲目標來降下救濟。
名爲奇蹟的救濟亦不可能會這般簡單地出現在身爲個體的人類身上。
安琪不斷地掙扎,雙腳亂舞,手臂亦是不斷地搖擺着,但是遺憾地,面對着南希的力量,安琪的這一點掙扎亦只是沒有意義的行爲。
就算沒有使用才能,南希的力氣亦是根本性地高於安琪。
這亦令到南希明白,安琪在這個世界的體格並不高,而是和外表一樣都是宛如孩童一樣的力氣。
南希這才知道,安琪就算是資深者亦沒有那種怪物一樣的肉體,那仍然也是一個凡人。
這的確是一件好事,這代表了對方的精神仍然也是調查員,而不是那些理智值已經去到了零點,沒有脫變爲魔術師之流的超人,反而是因爲神志迷失而變成了魔怪。
知曉這個情報的南希心情意外地產生了好轉,對着安琪露出的笑臉並不是虛僞的,這一次是發自於內心的笑容。
因爲至少南希明白,假如是肉體上的戰鬥,她所擁有的才能可以輕鬆地對抗安琪,而安琪能對抗自己的手段,恐怕也就只是魔術吧。
但是處於人類精神的魔術師,每一次施法都會損失理智值,而且受到了木馬的神力所制約,被固定在人之意志的調查員沒有辦法脫變成爲魔術師,最多就只是魔術使。
沒有辦法打破自己那身爲凡人的虛假之理,沒有改變自身,人格沒有辦法再成長的調查員,就算是不使用魔術,不接觸神話存在,在成長的時候所帶來的變化亦只會令到人格累積着詛咒,最終在某一天沒有辦法在承受着變化而崩潰吧。
這是調查員的終末,本來南希還以爲身爲資深者的安琪已經變成了這種的怪物,但是看來仍然也是一個常人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的確是非常不錯。越是想着,南希心中的喜悅就越發地嚴重了。
之所以說是嚴重,那是因爲這對於常人來說,根本就是一種病症。
而安琪在此時亦體會到這種精神疾病所引發的恐怖。
「呵呵,因爲我也是已經忍耐了,忍耐了很久啊,你到底有沒有想過要工作這一件事?」
雖然南希是這樣說,但安琪已經注意到,南希絕對不是在說這件事,她的行爲更加和這一件事並沒有任何關係。
南希靈活地運用自己的手指,在安琪的身上亂動,特別是一些奇妙的地方。
安琪感覺到自身渾身都開始發癢,而且整個人都好像有些不對勁,表情亦是開始有些扭曲了。
在看到了安琪像是承受不了而昏過去的感覺,南希才放棄自己這種完全沒有道德可言的行爲。
「你…你到底想要怎樣啊!!」
安琪此時望向南希的眼神,那就像是看着惡魔一樣的眼神,她真的是難以理解這個人爲什麼可以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難道這個人的心底裡就沒有名爲〈道德感〉這樣的東西嗎?
「這,這真的是人可以乾的事情嗎?你真的是人類而不是惡魔嗎?」
被南希這種對待的安琪不由自主地走開,與南希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離。
她真的是難以接受這種的行爲。安琪並不是那種喜歡被別人用手指玩弄的人。
而且安琪的取向亦非常正常,亦沒有什麼奇怪的愛好。
「惡魔?怎麼可能,但是呢…如果要對着不喜歡工作的孩子,不這樣做的話是不行的吧。」
「這是完美的教育啊,比起那些喜歡用電擊來令到孩子脫離網絡的教授而言,這簡直就是溫柔至極。」
「……這根本就不正常啊,而且脫離網絡,這是反智思想吧,你就這麼討厭現代文明嗎?生活在現代文明真的是這麼難受嗎?爲什麼連電擊都要用啊。」
並不知道南希所指的到底是什麼世界的說法,安琪都被嚇得想要哭出來了。
當然了,安琪也知道南希只是想要找一個藉口來玩自己而已,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而之後,南希整個人都好像變得興奮了起來。
儘管安琪覺得那應該是自己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得罪了對方,所以纔會被這樣對待,但是看着對方的表情,她又覺得好像不是這樣。
「嗚哇!這真的是欺負人的吧。」
安琪哭泣了起來,淚水從眼窩滑落。
「嗯,是不是有些想要工作的感覺?」
「哈?怎麼可能?你想多了,你沒有看到我正在忙着看電視劇嗎?」
安琪一臉不知所措地說道,她似乎完全不能理解對方的思路。但片刻之後安琪就得不得要解釋了。
--南希舉起了自己的拳頭。小巧的拳頭在安琪的眼內就好像是天災魔獸一樣,她嚇得像是青蛙一樣向後跳,絆到了椅腳而摔倒了。
「我…我可是在工作啊,只是你沒有發現到而已。」
安琪慌慌張張地解釋道。
「我看起來有這麼蠢嗎?」
南希瞪大了眼睛,食指指向自己,她不禁地驚訝說道。
「你這是什麼表情啊,我可是認真的,你的手在做什麼?停下來。」
南希遺憾地把自己的手收回去,鬆了一口氣的安琪就慢慢解釋道,正確來說,她只是把自己的手指向屏幕,那是監示器看到的家門。
「看到了嗎?這裡是尼特族偵探社,也就是說--我的工作地點只會是自己的家裡,除去了家裡之外,我不會去其他地點工作,這就是我的偵探工作啊。所以,請給我馬上離開,放下賠償的費用,然後──就安靜地離開吧,別阻礙我的工作。就是這樣。」
「因爲,我可是超高校級的尼特族偵探啊。哼。」
安琪擺出了臭臉,完全就是想要把人趕走的態度。於是,心情非常不錯的南希就握住安琪的手,然後發力地把安琪扯出去。
「你在幹什麼?天啊,你怎麼能這樣做,救命啊,我不要出去,我不要啊!」
安琪發出了慘叫般的話,但心腸就如同是惡魔一樣惡毒的南希卻完全沒有那麼是一絲憐憫的心,正確來說──南希現在可是在發火的。
因爲,南希根本就不相信有人能在家裡工作就可以完事,特別還是一個的偵探,這到底在騙誰?感覺到非欺騙之後的南希可也會感覺到憤怒的。
……
這裡是美國的某處,洛芙此時呆在一張的木桌面前,她坐在一張的搖搖椅上,左手拿着一根的鋼筆,它在指間飛舞。
此時在洛芙的腦海當中,一道又一道恐懼的聲音奏響,這並非是來自於任何常見的物質可以發出來的聲音,每一道的聲音都是混沌的,是無可名狀的。
那怪異的聲音足夠令到任何人的神智都摧毀。
這是正常的,聲音並非是無害之物,就算是人類的文明亦擁有以聲音作爲武器的科技產物。
但和這些怪聲相比,聲波武器簡直就是宛如天使的聖音一樣美好。
在洛芙的耳邊裡響起的聲音,比起聲波武器更加惡劣。
但即使是這樣,洛芙的臉色沒有變化,她的身體都沒有發出被破壞的反應,甚至輕輕地跟着旋律地搖着頭,似乎自己聽到的並非是瘋狂的聲音,而是流行歌曲一樣。
當然,洛芙是知曉的,這些聲音到底是什麼一回事--那正是來於魔神,來自於名爲舊日支配者,外界之神的魔神們所擁有的聲音。
這些本來應該只是存在於洛芙的故事當中的魔神,這些只是存在於她的妄想當中的神明竟然向她降下了天啓。
這是神明的救濟?還是惡魔的詛咒?這一點並沒有任何人知曉。
但洛芙似乎對此並沒有任何感覺到奇怪的感覺。
反倒是,她的眼神當中流露着的是疲憊,並非是因爲精力不足而產生的,那是因爲已經重複了很多次一樣的疲憊。
她彷彿看破了在無限的頹廢當中的真理一樣。
此時,被疲憊的神色所支配了眼神的洛芙張開了櫻脣。
「嗯…我明白到,諸位神明們,你們都很期待的吧。」
「我會迴應你們的期待的,這一次的結局,一定會是諸位神明所可以感覺到幸福的結局。」
「因爲,舊神和新神的時代都在終點,神明需要依靠人類的感情才能存在的無能之神會迎來自己的黃昏,你們的時代會降臨的。」
「但是,在那個的時候,你們亦需要回應我的祈禱,爲我降臨名爲〈奇蹟〉的救濟,這是誓言,當你們決定履行誓言的時候,那就是星相正確的時候了,我保證,所有的事情都是完美的。」
對於他人而言,洛芙也只是在自言自語,但是她知道,自己的話語已經傳遞到去諸神的那裡了,她的自語會化爲祈禱。
說完之後,洛芙並沒有沉默地在等候諸神的迴應,因爲她知道在那一天降臨之前,除去了在自己耳邊中響起的〈聖音〉之外,就沒有其他的證明了。
不過,迴應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此時應該做的事。
她的額頭滿是汗水,被握着的鋼筆亦變得像是健身房中的啞鈴一樣充滿了重量,以洛芙這種幼女的體格以說,這很明顯不是應該她可以隨意地使用的東西。
「爲什麼…很奇怪啊,不應該是這樣纔對。爲什麼我的手沒有辦法再書寫下去?」
「因爲,那是代表了舊時代的終結,在你的手中握着的,是世界的重量啊,當你可以書寫下去的時候,你亦擁有了書寫命運的力量。」
「就算此時的你仍然沒有這種力量,未來,在神話的力量入侵之外,你終會得到這一份力量的,你會成爲新的天。」
舊日支配者們的聲音在洛芙的耳邊響起了,這並不是那些混沌般的聲音,反而是像是人類一樣的低語。
「決定世界的未來嗎?真是沒有想到連我這樣的爛人都有這個權利啊。這一份的重量,是拒絕嗎?」
「是試煉,是神明的試煉,並非是存在於人心裡虛假的神明,也並非是在地上行走的神明,而是那些神明的起源,來自於神上神留下來的〈系統〉,你在改變它,給了它新的意義。因此,它需要試煉你,去測試你是不是擁有可以真正控制〈唯一真〉留下來的玩具,如果你能控制它,支現它,那麼,你就會成爲神明,是創造神明的神明,是創造世界的神明,那唯一之中的唯一,神上神,超越者。」
舊日支配者使用具有誘惑性的話語說道,它們似乎期望什麼一樣。洛芙迴應它們的願望。只是她的笑顏裡卻有一種難以說出來的感情──那是嘲諷?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我也要好好努力吧。不過真的是很沉,而且很熱,腦海裡什麼也想不到,那就猶如是變成了一團結石一樣,結石是不能思考的。」
這一次,舊日支配者們並沒有回答,於是感覺到沒趣的洛芙臥在書桌上,她滿不在乎地玩起手上的鋼筆──這哪裡有她口中所說的沉重?
不過,舊日支配者們的視線也沒有辦法宇宙的視線,而且,它們也不是真貨,只是從克蘇魯神話這個系列的故事裡,通過〈唯一真〉留下來的系統給予權能的神明。
洛芙書寫的故事的確是從這個世界上具現出來,但是根據《敦威洛恐怖事件》中的死靈秘法所說的,舊日支配者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之內,它們在世界之外,在那無限瘋狂的諸世界之間,它們將會歸來,猶格.索托斯知道這個時機,也知道它們從那裡來。
因此,大結局所揭示的,當然就是舊日支配者歸來這個世界的故事。
只有這樣,那些從〈唯一真〉留下來的系統裡降生的僞.舊日支配者才能來到這個世界,而不是存在於那個虛無之地。
洛芙知道,也看到它們。她知曉所有的東西,她知曉來自於木馬房間的調查員,她更加知道在幕後支配世界的木馬支配者。
此時,弗蘭克推開了門,他看到了臉色非常難看的洛芙,也看到她額上的的冷汗。
弗蘭克的眼神有憐惜,但卻沒有驚訝,因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所發生的事了,他拿起了一張溼毛巾,擦拭她額上的汗水。這個時候,洛芙纔好像有些發覺,望向弗蘭克。
「你來了嗎?再等多我一會兒就可以了,這也快要完成了。」
洛芙似乎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一樣。弗蘭克則說道:
「不,我纔不是爲了這些東西纔來的。如果覺得難受的話,不寫也是沒有問題的。」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感覺到難受?這可是我的故事啊,而且,我的女兒可是等待着,等待着這個新時代的來臨。」
「所以,我不可以等下來,也不能停下來,你明白嗎?」
洛芙的呼吸看起來有些困難的樣子,她的臉頰都變得紅潤了起來,但這是因爲欠缺氧氣所做成的,洛芙的眼神看起來有些迷惘,那是因爲她的意識從自己的身體裡離開一般。
「不,我不明白,到底是爲了什麼才做到這個地步?」
「最開始的時候,那不是你希望這樣做的嗎?在最開始的時候,到底是誰拿着刀子來逼我稿子的?」
洛芙提出了質問,弗蘭克則回答道:
「也許在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我想要這樣做,但我要是後悔了呢?」
「要是你後悔的話,那就放棄了吧,但我還沒有去到放棄的時候。」
洛芙堅定不回答,然後又急忙地望向自己的手稿說:
「嗯,我又有些靈感了,你出去吧,我自己好好想一想應該怎樣完成它吧。」
「神明如此地告訴我,他們來了,他們準備阻止新的神話誕生,新神和古神聯合在一起,那是舊時代最後的反撲。」
「你會幫助我的嗎?弗蘭克?」
洛芙期待地問道。弗蘭克近乎是沒有考慮地回答道:
「這是當然的,洛芙,我的主。我當然會幫助你,但是,我希望你好好注意一下身體,你流鼻血了。」
「啊,這也許只是我沒有睡好而已。」
洛芙拿起紙巾擦拭。弗蘭克沒有在阻礙她,轉身就是離開了。
在弗蘭克離開之後,洛芙露出了輕鬆的表情,她把紙巾拋到去垃圾桶裡,然後隨意地拿起了手稿,表情非常不錯,看起來也非常精神。
「哼哼,真是期待啊,我可是發自於內心地喜歡未知,我喜歡在那〈道〉之中也不存在的東西,扭轉〈道〉的軸心的瞬間。不管是〈我〉,還是〈我〉也好,也應該差不多開始了行動吧。塔維爾.亞特.烏姆爾。太初的全能永生之主。在你的眼中所看到的風景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