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家卡拉歌廳。
從外面看起來,跟這條街上隨處可見的那些普通歌廳沒什麼兩樣,裝修很是一般,甚至比很多國內的歌廳都不如。
不過,行內人都知道,這家歌廳確實別有特色。
新宿區黑幫橫行,特別是這一塊地方,外國人多如牛毛,除了本地人以外,這裡最多的就是炎黃人,到處都可以聽到用普通話交流的人們,炎黃人開的餐館小店也是隨處可見。
而在這裡混的大多數炎黃人,幾乎都不是通過正常渠道過來的,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黑戶。他們平時只能從事一些零散的刷盤子、通下水道,等等太陽國人不願意乾的髒活累活,不過相對來說的報酬,也幾乎是國內的數倍,甚至十數倍之多,所以他們也甘之若飴。
這樣的情況傳回國內,讓越來越多的炎黃人趨之若鶩。
而其中有不少年輕力壯的人,來到這裡後,發現跟自己原本幻想的有點距離,於是人的惰性還是滋生,慢慢的變成了老油條,每天也作些偷雞摸狗的事情,逐漸的形成了犯罪團伙,出現了一股股的黑勢力。
這讓太陽國的高層和東京的管理者們頗爲的頭痛,而太陽國是一個非常排外的民族,哪怕就是黑社會,也是一樣,這樣一來,就逐漸突出了矛盾。
太陽國的黑社會是合法的,有些幹得風生水起的,不但在國內國外享有極大聲譽,旗下有上市公司,有傳媒,可以捧紅明星,甚至可以左右太陽國的政局。
而在炎黃就不一樣,再牛的黑社會組織,都是見不得光的。
因爲這兩種生存環境的不同,也就造成了大家的追求和觀念的差距。
也可以說,太陽國的黑社會組織,是很看不起炎黃人的黑社會組織的。
在他們眼裡,這些人偷雞摸狗、販毒搶劫,什麼下三濫的勾當都幹。
可是這在炎黃人聚居的這一片地方,又是一種非常必然的存在。
在繁華的東京裡,如同一塊牛皮癬的存在。
太陽國的黑社會,他們的幫規裡,有一條几乎讓所有炎黃人都無法理解的條例:維護社會環境,保持安定和諧。
大家肯定都在想,這還算什麼黑社會這不都是警察乾的事嗎
矛盾逐漸增大,終於在去年引發了大沖突,三口組成員出動上千人,對新宿區的炎黃人幫會進行了一次大清洗,造成炎黃人的黑社會活動一度委靡。
但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呵呵
在這一點上,居然再次體現了炎黃人的勇於拼搏的頑強精神。
一切又開始死灰復燃了
而眼前的這家歌廳,就是一個炎黃幫派控制的地下歌廳。
那播打給林秀芝朋友手機的求救電話,經過準確定位,大致是屬於這塊地方。
而通過國內審訊的人蛇團伙傳過來的資料,一致把第一個目標確定在了這個歌廳。
王翰朝楊浩點了一下頭後,首先帶了兩個活寶進去。
等他進去大約十五分鐘,楊浩才帶着林秀芝和兩個老頭走了進去。
隨意的掃了一下,就看到王翰跟兩個活寶坐在大廳邊上比較隱蔽的卡座裡,楊浩四人隨意的找了個桌子坐了下來。
這四人看起來就如同新歡夫婦帶着老爺子出來散心一樣。
而且這裡因爲是炎黃人開的,每天前來光顧的炎黃人也不少,所以楊浩四人也沒有引起什麼人注意。
邊上的王翰看到四人後,隨手招了一個人過來,一口流利的太陽國話,按照計劃的表示要找幾個女人過來作陪。
楊浩對着一邊已經習慣了親暱依偎着他的林秀芝,微微低頭悄聲道:“一會你注意看,如果有你妹妹的話就出聲。”
一股陽剛的氣息噴到對方的半邊臉頰,迅速爬上一層緋紅,幸好燈光昏暗,也沒人發現她的異樣,嬌聲呢喃道:“恩”
此時的王翰,一副尋歡客的模樣,們這一行的,大部分時候都在執行一些比較特殊的任務,有時候演起戲來比那些得過影帝的演員還要專業。拍電影過不了還可以再拍,這個一露餡的話就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後果。
那人聽了王翰的話,稍一遲疑,賠笑道:“先生,我們這裡現在沒有陪伺”
王翰眉頭一皺,扭頭看着他呵斥道:“什麼意思怕我付不起錢嗎我可是聽說這裡有來自炎黃的漂亮女人,專門慕名而來的”
對方微微一窒息,隨即道:“那先生你肯定是聽信了謠言,我們這裡沒有來自炎黃的姑娘,請見諒”
對方語速過塊,以楊浩那臨時抱佛腳的水平,完全是鴨子聽雷一般。
好在一邊的林秀芝,聽到事情起了變化,連忙低聲給他翻譯了一下。
聽完後眉頭一皺,看來果真如自己推測的一樣,國內還是有了漏網之魚,現在通訊這麼發達,信息早就傳過來了。
想了想,不動聲色隨意的做了一個手勢。
王翰收到手勢後,立即一副流氓本色的模樣,桌子一拍,一陣嘰裡呱啦叫罵:“把你們的老大白鶴叫出來,在我的貴客面前不讓我下臺是不是今天不給我找幾個炎黃姑娘來,我讓你們也下不了臺。”
象他穿得這麼齊整,又一副流氓本色,倒是跟本地的黑社會形象非常的形似。
那人猶豫了一下,不經意的扭了一下頭去,一個站立在暗處的身影走了出來,一個三十多歲,身材肥胖的中年人,溫和的跟王翰道:“先生有點面生,是第一次光顧嗎”
王翰喝了口酒,眉毛一挑道:“不錯朋友介紹,慕名而來”
那人笑笑:“我們老大白鶴不在這裡,請問先生如何稱呼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嗎”
王翰一笑:“吉川會,武田次郎。”
那人微微一愕然,隨即賠笑道:“原來是武田先生,請稍等片刻,我立即通知老大出來招待您。”
跟所有的炎黃人組織一樣,這個名爲青河幫也經歷過了去年的那次大清洗。
但是當時的青河幫名不見經傳,悄然的保留了基本的勢力。
在風波過後,憑着殘酷、狠辣的手段,收服了大部分的炎黃人殘餘勢力,一躍成爲這個地區炎黃人的第一幫派。
但是老大白鶴是個殘忍而又陰險的小人,他清楚自己在這裡不論如何強勢,也是無法和本地那些傳承數代的幫派相抗衡的。
所以,爲了能在本地生存,他用盡手段去拉攏,投靠一些本地組織,希望能夠在夾縫裡求生。
可是他這種組織,如何入得了那些大幫派的眼裡。
吉川會
東京三大幫會之一。
勢力僅次於赫赫有名的東方巨鱷三口組。
平時就是想拉攏,也是狗咬刺蝟,找不到地方下口,今天居然送上門來了。
如果這消息給白鶴知道了,還不高興的跳起來,這可是個了不得的功勞。
中年胖子一邊想着,一邊到暗處悄悄的打了個電話。
王翰也不焦急,不大會就看到中年胖子返身回來,坐在對面一臉媚笑的朝王翰道:“武田先生,稍等一會,我們老大白鶴馬上就到。”
王翰淡淡的點了一下頭。
中年胖子隨手找來一個待應吩咐道:“去給武田先生開瓶好酒過來,算公司的帳。”
在他的刻意巴結下,王翰也不好意思再拉着個臉,朝他一笑,然後拿了個杯子給他滿了一杯,對方連忙受寵若驚的接了過去。
王翰跟他碰了一下後,隨意的說道:“你們青河幫現在很不錯啊發展的有生有色,勢頭越來越好了”
胖子掩飾不住的微微得意,立即又換上謙恭的表情道:“武田先生過獎了,我們這種小打小鬧,混口飯吃罷了,跟你們吉川會比起來,那簡直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王翰笑笑,不置可否的樣子,讓胖子更是深信不疑。
“今天是帶兩個貴客出來開心一下,想不到你們現在是這種情況。”
胖子尷尬一笑道:“實不相瞞,這幾天我們這裡有點情況,武田先生來得不巧。”
看着王翰一臉失望的表情,胖子繼續道:“不過既然是武田先生大駕光臨,我們一定不會讓武田先生失望就是。”
“哦”
王翰一愣,好奇的看着對方。
胖子神秘一笑,招呼一個人過來交代了兩聲,那人連連點頭出去了。
如果楊浩看得到的話,就會發現那人出去後,纔剛剛開始營業的歌廳大門口,已經掛上了大大的打佯招牌,而看守的人也從兩人變成了六人。
不大會,那人回來後,身後跟着六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兩國人的外貌基本相差不大。當胖子招呼他們過來好好伺候王翰三人時,用的就是炎黃話。
楊浩來之前也看過了林秀麗的照片,跟一邊的林秀芝逐一打量了一下六個女孩,遺憾的是並沒有發現要找的人。
胖子看到姑娘們坐下來後,卻沒看到王翰等人表現出欣喜的表情,反倒有那麼點點的失望,還以爲是姑娘們不夠漂亮,或者不夠熱情,引不起對方的興趣。
頓時湊過去道:“武田先生,這是我們手下最漂亮的幾位姑娘,今天全部叫來伺候你跟兩位貴客,可別冷落了漂亮的姑娘和你尊貴的客人哦”
王翰這纔打了個哈哈,餘光一瞥,已經得到楊浩的暗示,沒辦法,只有最後一招了
幾人一陣開心喝酒,不過兩個活寶除了喝酒外,一直都是板起個面孔,不苟言笑,倒是讓那胖子暗自猜測良久,摸不透到底是什麼來路。
他那裡知道,這兩人純粹是在裝,想說也不會說,沒辦法啊
雖然外面掛起了打佯的招牌,但是楊浩這一桌畢竟已經進來了,也不好趕他們出去,也就由他去了。
不大會兒,門口一陣響動,進來七、八個人,簇擁其中一個,一身白色休閒服,身材修長挺拔,跟王翰差不多,一頭梳理得異常整齊的頭髮,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不過你別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因爲這廝就是青河幫的老大白鶴,出了名的喪盡天良,什麼樣的事都幹得出來。
曾經爲了十萬塊錢,把自己的親兄弟弄得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偷渡過來後,用了一年不到的時間,憑藉着殘忍的手段,收服了一堆亡命之徒,建立青河幫。
什麼放高利貸、買賣毒品、勒索、偷搶打砸、拐賣婦女,只要能來錢的都幹。
後來從國內搭上了那偷渡團伙,兩邊一拍即合,那邊專門誘騙一些年輕貌美的女孩子,用各種圈套把人給送到這邊來,組織從事地下活動,用來滿足一部分太陽國人的變態慾望,十足一個人渣中的人渣。
站在門口假裝尋找人,實則是在觀察王翰三人,看了一下後,堆起笑容朝對方走了過去。
“武田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王翰擡頭一看,那中年胖子連忙笑着站起來介紹道:“武田先生,這是我們青河幫的老大白鶴”
王翰這才起身,跟白鶴握手的同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方。
白鶴倒沒什麼,因爲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也不奇怪。
不過隨即坐下來的時候,卻看到對面還有兩個年輕人正在面無表情的盯着他看。
下意識的笑了笑,他哪裡知道,在對方的眼裡,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楊浩雖然因爲本身性格,在很多時候都不覺得自己有權利去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哪怕他身懷殺人執照,也是一樣。
但是這個白鶴,這種敗類、人渣,把自己的財富建立在禍害別人之上。雙手沾滿了血腥的人,卻是他第一次決定了必殺的人物之一,也不知道如果讓對方知道了自己有這個待遇,會不會在趕到悲哀的同時還有點榮幸呢
白鶴有點納悶的看了一下左右,笑了笑沒話找話道:“怎麼武田先生和兩位朋友莫非看不上我們這些漂亮姑娘。”
王翰看了一下他,詭異的一笑,淡淡說道:“姑娘雖然漂亮,但是還是太少了,白鶴老大還是把你手下的姑娘全部叫出來吧”
用的居然是字正腔圓、如假包換的炎黃正宗的普通話。
白鶴聽得一愣,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強自鎮定的裂嘴一笑道:“想不到武田先生的炎黃話說得這麼溜”
王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冷道:“因爲我本身就是炎黃人”
白鶴心中一驚,豁的站了起來道:“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王翰也站了起來看着他道:“誰跟你開玩笑,我們受人所託,前來尋找數名失蹤的少女,其中有一個叫林秀麗,如果你識相的話,把人全部給我帶過來,我或許可以考慮饒你不死,否則的話今天你就走不出這個門。”
白鶴眼皮一跳,微微的眯了起來,兇悍的光芒閃爍不定,針鋒相對道:“好有種我現在相信你真的是從炎黃來的了,不過就憑你們三個”
王翰無謂的一笑道:“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白鶴身邊的胖子已經被嚇得面無土色,沒想到三人居然是來找茬的,自己沒打聽好就把白鶴給找來了,這跟賣豬沒什麼區別。
就算一會事情平息了,以白鶴的性格,也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白鶴可顧及不了他心中所想,他剛纔帶來的那羣人已經坐到隔壁去了,現在看到情況不對,都悄悄的站起來圍了過來。他之所以還沒出聲,就是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搞清楚對方的強大的信心,到底來自於哪裡這可是自己的地盤
“我一定不會讓你們白來一趟的,我會把你們的肉剁成一塊塊的喂狗給我幹掉他們”
話一說完,在一羣姑娘的尖叫聲中,當頭一拳朝面前不到三尺的王翰揮了過去。
王翰視如不見,那看起來迅不及防的一拳,在他的眼裡卻比蝸牛快不了多少,眼看就要打中他,才輕描淡寫的揮出一拳迎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些發現不妥的混混們,紛紛抄傢伙的抄傢伙,沒傢伙的找各種器械,蜂擁的朝王翰他們圍了上去。
一個個手忙腳亂,卻沒有一個發現,那坐在中間的二老2少一桌,卻沒有驚慌的逃跑,一個個處之泰然,饒有興趣的圍觀看戲。
“喀”
骨骼斷裂聲。
“啊”
慘叫
衆混混一愣,隨即駭然的發現他們老大的慘狀,手骨不但被打斷,還從手肘的部分刺了出來,血紅的骨頭露出了好長一截,着實糝人。
一個個愕然之後,也來不及考慮要造成這種效果的話,那得需要多大的力量。一個個嗷嗷直叫的朝王翰撲了過去。
那些在店裡幫工的,平時是待應,上陣就是打手,全部衝了上來。
一個個好象在心裡已經可以預見到對方的悲慘下場了。
可惜他們搞錯了一點,一羣綿羊就算數量再多,也不可能對一隻老虎產生半點威脅的,更何況這裡不是隻有一隻老虎,而是整整六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