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那高大的身軀竟然抖地如受驚之羔羊。這番情景本來滑稽之極,衆人卻無一敢發笑。因爲,他們感到從龐勇那裡一股莫名的威壓,讓人不敢仰視。
衆人此時,自然知道龐勇並不是在胡鬧。雖然,衆當家的仍猜不出龐勇的真是意圖,但都忙收起了輕視之心,一個個都小意地望向龐勇。顯然,對於這位新主人,他們都有些好奇,不知道這位主子腦袋裡到底裝着些什麼東西。
在場衆人,只有關海媚露出了恍然大悟狀,她眼中精光一閃即逝。只不過這名女子甚是精明,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出風頭的最佳時機,所以面色如常,表現地異常低調。
不過,這一切卻被龐勇盡收眼底。龐勇暗道果然是儒女可教,此女果然有過人之處。
原來打一開始,龐勇便留意上了關海媚。畢竟,這是一個男人當道的世界。關海媚區區一名女子竟然能夠在衆當家之中殺出一席之地,肯定不是泛泛之輩。龐勇心細如髮,對此,又焉能不察?!
這番話,說起來慢,其實發生地極快,攏共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
武大郎本來就有着遠大的抱負,方纔之所以表現的如此不堪,和他經商能力無關。只不過,是他這些年身子快被無數美女掏空留下的後遺症罷了。
因此,壓力消失後,武大郎忙恭聲道:“武大郎不才,承蒙龐少看得起,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甭說只是約法三章,就算是立軍令狀,在下也敢!”一想起自己馬上就能成爲天下所有青樓的大老闆,武大郎不由感覺渾身上下熱血沸騰。是以,他這番話說地也是豪氣幹運,擲地有聲。
直把其他幾位當家看地倒抽一口冷氣,心道,武大郎,你這是作甚?!少主人不過是想讓你將青樓開遍天下,你怎麼整地跟要上刑場似的。不過,礙於龐勇的面子,這些人,自然是不敢笑的,
一個個都憋得難受之極。
武大郎話音方落,龐勇便正色道:“武當家,我只是讓你做生意罷了,沒必要整地這麼隆重。我要你做的這三件事,說難吧也不難,說不難吧也不容易!你可想清楚了再回答,千萬別委屈自己。”
說完,龐勇笑眯眯地望着武大郎,因爲他知道武大郎一定會答應自己的條件。一想起武大郎即將在自己的扶植下,成爲全天下最大的青樓老闆,龐勇就不由涌起一股非常強烈的自豪感。
武大郎心道殺人不過頭點地。自古艱難唯一死,老……小人連死都不怕!又怎麼將這區區約定放在心上。是以,龐勇話音方落,他便正色道:“小人一定聽從謹遵龐少吩咐。衆當家作證。如違今日所約,叫我武大郎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古人異常迷信。因此,他們一般都不會輕易發誓。武大郎如果不是被龐勇逼急了,也斷然不會如此。說完,武大郎眼巴巴地望向龐勇,那模樣好似在說,龐少,俺都已經這樣,您就別再爲難小的了。
過猶不及的道理,龐勇自然曉得。眼瞅武大郎如此小意,龐勇知道是時候了。當下,他忙咳嗽一聲,待衆人安靜下來之後,才沉聲道:“武當家。您聽好嘍!我要您做的事情一共有三件。一、從今以後,凡是願意待在青樓的女子,必須是出於自願。你不得用強。強搶民女之事,你更不能去做。”說到此處,龐勇忽然一頓,頗爲曖昧地望向武大郎。
武大郎心道,這容易之極。眼下戰爭連連,無數人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只要自己肯出錢,估計願意出來做的女子一定不在少數,當下恭聲道:“這個容易之極,小的一定照辦不誤。如有人敢犯規,小人一定手起刀落,殺一警百。”說完,武大郎還比劃了一下斬頭的手勢。
對於武大郎的這番表現,龐勇覺得非常搞笑,當下忙正色道:“武當家
,你現在假假地也是一商人,像打打殺殺這種小事你自然無需再理會。”
說到最後,龐勇聲音忽然轉冷,直把武大郎嚇得腿一哆嗦,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才恭聲道:“這個自然,小的定當牢記龐少教誨。”
張俊將武大郎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由對龐勇佩服不已。要知道,似武大郎這等身份之人,張俊平時見了絕對是要仰視的。
忽然龐勇又柔聲道:“武當家,打打殺殺是粗人做的事情,你無需理會,自然可以教給下人去處理。”
只聽逛蕩聲此起彼伏,卻原來是衆當家終於心臟承受不住,一個個從凳子上跌了下來。
待衆人重新坐定之後,龐勇纔不緊不慢道:“二、在青樓服務之女子,不得超過二十五歲。過了二十五歲,這些女子如果有了歸宿,你不得阻攔。三、在每間青樓都要公開招募一位有名的大夫,定期爲這些女子檢查身體,如發現有病患之人,能治則治,不能治的你也要給這些人發放一定數量的撫卹金,讓她們可以不用擔心自己今後的生活。我的要求就是這些。武當家,你可聽清出了?”
起初龐勇和武大郎談話的當口,其他當家還頗不以爲然。待龐勇將這三條約定說完,衆當家無不感覺龐勇這三條建議合理之極,而且其中好像還暗含着某種深意。是以,他們再次望向龐勇之時,眼中莫不流露出發自內心的敬佩之色。
殷靜和龐統則是滿臉讚許之色。關海媚在青樓裡待過,對那裡的骯髒齷齪自是一清二楚,見少主人居然能提出如此有人情味的建議,不由心下感激,雙眸泛水望向龐勇。
至於張俊此時想的則是,老大就是老大,盡爲天下淫民謀福利。以後,再去青樓就可以放開了玩,再也不用爲擔心得花柳而束手束腳。他對龐勇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又似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