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名部將嘲諷道:“那些軍隊都是太師臨時拼湊起來的,據說爲了保證忠誠,其中有相當數量的軍官是讀書人。這樣的軍隊,能打得過如狼似虎的燕雲軍才叫有鬼了!”曹勇嘆了口氣,腦海中不由的想起弟弟曹虎曾經對自己說過的一番話,如今想來更加感覺有道理了,覺得自己若非是要還報陛下的知遇之恩,此刻恐怕也會忍不住去投奔燕雲了!
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拋到腦後,問身邊的那個部將道:“有最新的情報傳來嗎?”部將搖了搖頭,“自從兩天前收到最後一份報告之後就再也沒有收到了。”
曹勇心中不由的升起不好的預感來,皺眉喃喃道:“希望陛下無恙纔好!”部將撇了撇嘴,想要說什麼,然而最後卻忍住了。
大軍登上山嶺,朝營寨行去。就在這時,山上突然傳來吶喊聲,宋軍將士一驚,不由的停下腳步朝山上望去。赫然看見無數軍士出現在了山寨之上,而一面大旗豎了起來,迎風招展,上面繡的竟然是雙翅飛虎的圖案。宋軍將士見到雙翅飛虎戰旗,大爲驚駭,腦袋好似短路了似的愣在當場,一時之間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突然,山上戰鼓聲雷鳴般大響起來!隨即,滾石檑木如同山洪一般傾瀉而下,宋軍將士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倒奔,然而山路崎嶇險峻,許多人失足摔下山下或者滾下山坡,宋軍亂作一團了!頃刻之間,滾石檑木組成的山洪撞入宋軍中間,轟隆隆巨響聲中,不斷將宋軍將士捲進去;慘叫聲和着巨響聲,血肉橫飛。
待一切都平靜下來後,陡峭的山坡上只見屍橫遍野,山下的宋軍將士面色蒼白。曹勇望着山上的營寨,無比震驚地喃喃道:“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燕雲軍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言念至此,突然心頭一驚,叫道:“不好!”
彷彿迴應他的話似的,東邊突然傳來巨大的吶喊聲,只見數萬燕雲驍銳從樹林中涌出,直朝這邊殺來!還未從剛纔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宋軍將士突然看到這樣的景象,不由的悚然一驚!曹勇眉頭一皺,拔出寶劍,高高舉起,大聲喊道:“準備迎戰!”宋軍將士聽見曹勇的叫喊聲不禁定了定神,下意識地便開始列陣準備迎戰!
然而事起倉促,宋軍又在行軍狀態之下,根本就來不及列好戰爭,燕雲軍便已經衝了上來。曹勇無可奈何,只得率軍迎面衝上,雙方大軍猛地撞在一起,大戰起來!
就在雙方殺得難解難分之時,西邊又突然傳來巨大的吶喊聲,近十萬大軍浪涌而來!此時宋軍的注意力全在東邊燕雲軍身上,不料西邊竟然衝出了更多的燕雲軍,登時驚慌失措起來!曹勇急令一支大軍分出去迎戰,卻沒想到這個命令一下,己方大軍竟然更加混亂了!
十萬燕雲軍在段志賢的率領下兇猛地殺入宋軍中間,殺得宋軍血肉橫飛,奮勇直前。宋軍抵擋不住,節節後退,燕雲軍卻是越戰越勇。最終,宋軍朝北邊敗退而去。燕雲軍銜尾追殺,直到郴州城下,將宋軍團團包圍在郴州城中。
曹勇等人驚魂甫定,一名將領一臉疑惑地道:“怎麼會來了這麼多燕雲軍,似乎有差不多二十萬之衆啊!”另一名將領道:“最奇怪的是,他們怎麼會埋伏在這裡,而且騎田嶺上的軍寨居然也被他們奪取了!”……。衆將一陣議論,隨即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巴,齊齊看向大元帥吳玠。
曹勇緊皺眉頭,喃喃道:“看來敵人把四個軍團的主力全都調過來了!”衆將聞言,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覺得也只有把四個軍團都集中過來,才能解釋現在的情況。
曹勇喃喃道:“敵軍顯然是料到我軍會大舉回援廣南東路,因此纔會設下如此計謀。看來之前他們的撤退也都是假的,那不過是誘敵深入之計!”言念至此,想到對手用心之深,不由的一陣心悸。
將心頭的思緒暫時跑到那後,問一名部將道:“我軍還剩多少兵馬?糧草還有多少?”那部將抱拳道:“剛纔被燕雲軍一輪突襲,我軍損失近半,還剩下十一二萬兵馬。可是糧草輜重卻全都毀掉了,如今我們剩下的糧草僅夠維持三天時間。”
曹勇皺起眉頭,暗道:‘沒想到損失竟然這麼大,比我預想的還要大!這可如何是好?’想到劉光世的軍隊,問道:“劉光世還沒攻下洪州嗎?”在曹勇想來,若劉光世攻下了洪州,大軍西進,三天時間對於己方也就夠了,城外的燕雲軍將不可能久待,勢必要分出重兵去應對劉光世的大軍。
部將卻搖頭道:“根據剛剛得到的消息,劉光世大軍還沒有攻下洪州,洪州還在燕雲軍的手中!”
曹勇不由的焦躁起來。那部將又道:“根據最新的情報,守衛洪州的是燕王的兩位王妃,一個叫耶侓寒雨,另一個叫楊二丫,都曾經是匪首,後來跟了燕王,爲燕王立下過無數功勞。劉光世想要在她們的手中奪取洪州,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曹勇皺眉點了點頭,喃喃道:“看來只能突圍了!”頓了頓,對衆將道:“今天晚上突圍,向北,去和劉光世匯合!”衆將互望了一眼,一名部將抱拳道:“大帥,燕雲軍久經戰陣,那耶律寒雨在跟隨燕王之前就是遼國知名的大將,恐怕不會不防着我們突圍啊?”
曹勇皺眉道:“這些情況我豈能不知!不過我們並非全無機會!我軍剛剛大敗,損失慘重退入城中,按照一般的情況來說,就算要突圍也得休整一下,絕無當晚便出擊突圍的道理!那耶律寒雨定然也是如此想的,我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出其不意打她一個措手不及!”衆將覺得曹勇所言十分有理由,不由的抱拳道:“大帥英明!”曹勇掃視了衆將一眼,吩咐道:“你們下去準備,今天半夜之時突圍!”衆將齊聲應諾,一名部將擔憂地道:“如此匆忙突圍,只怕會變得一片混亂啊!”曹勇斷然道:“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許多了!再說我們混亂,敵軍將更加混亂!”
夜幕降臨了。半夜時分,北城門慢慢地打開,一名大將領着一萬精銳做爲前鋒,悄悄地離開了城池,朝前方坐落在黑夜中的燕雲軍營壘而去。與此同時,吳玠親自集結大軍,準備等到前鋒一旦得手便全軍殺出去,一舉衝破燕雲軍的包圍圈。
曹勇站在城門樓上,眺望着城外那影影重重的燕雲軍營,手掌緊緊地握着寶劍劍柄,嘴脣緊緊地抿着。旁邊的將領比他還要緊張。
時間從未像此刻這般緩慢,一分一秒彷彿都像一年那樣漫長。終於,廝殺聲打破了沉寂的夜晚,只見遠處燕雲軍的營壘人影憧憧。曹勇等人大喜,一人禁不住叫道:“攻進去了!”曹勇當即下令道:“大軍出擊!”幾名大將應諾一聲,便奔下去傳令。
曹勇也準備離開,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更加巨大的吶喊聲傳來,瞬間就將己方將士的吶喊聲淹沒了。曹勇吃了一驚,趕緊停下腳步朝燕雲軍營看去,赫然看見,燕雲軍突然出現在四面八方,朝己方的前鋒部隊圍裹上去。曹勇大驚。
就在這時,城外突然傳來沉悶的轟鳴聲,好似滾滾悶雷一般。吳玠面色一變,扯着嗓子叫喊道:“快關閉城門!快關閉城門!”城門處的將士突然聽見吳玠的叫喊聲,真是嚇了一跳,顧不上細想,趕緊按照命令關上了城門。幾乎就在城門剛剛關上的同時,無數戰騎從城外的黑暗中衝出,出現在了城門之前,城牆上的宋軍將士突然看見這樣的景象,不由的悚然一驚,隨即慶幸不已,覺得若非大帥及時下令關閉城門,此刻燕雲軍恐怕已經突入城池了!想到燕雲軍不僅完全洞悉了大帥的計謀,而且還如同鬼魅一般差點突入城中,每一個人都不由得惶恐無已。
燕雲戰騎見城門及時關上,無機可乘,便呼嘯一聲,勒轉馬頭,離去了。隆隆的馬蹄聲很快便不可聞了。曹勇盯着遠方的營壘,耳聽着己方將士的慘叫聲,心如刀割,然而面對這樣的情況他根本就無能爲力。天威!突然之間,曹勇只感到做爲對手的燕雲軍真彷彿天威一樣,不可戰勝!
大約一炷香功夫,城外的廝殺聲慘叫聲便歸於寂靜了。一名部將面色蒼白地道:“僅僅一炷香的時間,一萬兵馬難道就,就全軍覆沒了!?”衆將也都惶恐無已的模樣。曹勇轉過頭來,下令道:“全軍嚴防死守,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戰,違令者軍法處置!”衆將應諾了一聲,都有氣無力的模樣。
曹勇回到臨時行營。這臨時行營就是郴州的知府衙門,如今成爲了曹勇的行營。曹勇走到上首坐下,緊皺眉頭看着面前的地面發呆。就在不久之前,己方還處於十分有利的態勢,卻沒想到頃刻之間就發生瞭如此驚天逆轉,實在讓人難以接受!曹勇憤怒地哼了一聲,深吸一口氣,集中思想考慮如何應對當前的情況,喃喃道:“雖然形勢不妙,不過也不是沒有反敗爲勝的機會。至少燕雲主力都被牽制在了此地,在消滅我軍之前,是不可能去支援洪州那邊了!劉光世二十萬兵馬進攻洪州這麼多天,想必洪州隨時都會被攻破!只要我軍堅持到洪州城破,城外的燕雲主力必然後撤,那樣一來,我軍不僅危機解除,而且還可以乘機反擊,反敗爲勝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言念至此,曹勇的眼中又流露出希望的光芒來。
而與此同時,三位將領來到監軍的房間中。在宋朝,或者說在中原王朝,監軍這種動物幾千年來都一直存在着,皇帝之所以派遣監軍,名以上是說督促大軍做戰,實則是監視大軍行動特別是主將的行動,防止主將利用手中掌握的大軍造反。因此監軍在很多時候,擁有比主將更大的權力,甚至可以在他們認爲緊迫的時候,逮捕主將,接管指揮權。曹勇軍中的監軍名叫趙權,是個三十幾歲的儒生,是皇室成員,若論備份的話,還是趙恆的叔叔。
三位將領看見了坐在上首的趙權,一起拜道:“監軍大人!”趙權指了指左邊的三張椅子,“三位將軍請坐。”三位將領抱拳謝過,走到左邊椅子前,坐了下來。這三人,分別叫做龍成,方岳,李山河,是大軍中的三位重要將領。
趙權看了三人一眼,問道:“三位將軍,對於當前的局勢,不是有何看法?”三將互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李山河抱拳道:“大人,實不相瞞,如今形勢實在是險惡異常,我軍已然陷入了絕境!燕雲軍處心積慮,我軍遭遇埋伏,損失慘重,以如今的情況,別說根本無法與城外的燕雲虎狼對戰,只怕這糧草問題幾天之後就能徹底打垮了我們!”另外兩將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龍成道:“我軍已經沒有勝利的希望了!”
趙權緊皺眉頭,道:“可是劉光世大軍正在猛攻洪州,若是洪州能夠攻下,難道我們也不能脫困嗎?”三將互望了一眼,方岳抱拳道:“大人,恕我直言,要說憑那劉光世就能攻破燕雲王妃把守的堅城,實在叫人難以置信!”其他兩人不由的點了點頭。
趙權皺眉問道:“也就是說,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堅持到劉光世攻破洪州?”三將互望了一眼,都沒有說話,他們心裡確實都是如此想的,但這話卻是不好說話出口的。趙權見三將都不說話,皺起眉頭,沒好氣地問道:“你們爲何不回答我的話?”
三人心頭一凜,李山河抱拳道:“大人,末將不知該如何回答纔好!”趙權道:“實話實說,你們不用擔心什麼,此時此刻,我就是要聽你們的心裡話!”三將聞言,心頭的顧慮不由的打消了,方岳抱拳道:“不敢有瞞大人,末將確實認爲我們不可能堅持到劉光世攻破洪州!”李山河接着道:“其實末將對劉光世能否攻破洪州也抱以懷疑的態度。”龍成點了點頭,表示贊成他二人的話。
趙權低頭思忖起來。三將看着趙權,心裡都不由得有些緊張,猜測着監軍大人同自己說這樣一番話的目的。片刻之後,趙權擡起頭來,看了三將一眼,問道:“如果有辦法得脫如今的險境,並且還能保有現在的權位,你們可願意去做?”三將都感到有些驚訝,李山河連忙抱拳道:“大人若有脫離險境的辦法,末將一定遵命!”其他兩將稍微猶豫了一下,也抱拳道:“末將也一定遵命!”
趙權道:“這個辦法說來,其實也很簡單!”隨即便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三將聞言都大驚失色,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趙權見三將猶豫,沒好氣地道:“你們難道想要坐以待斃嗎?你們若是死了,倒也罷了,可是家中的父母妻兒該依靠誰人呢?”三將心頭一震,皺起眉頭。李山河流露出決然之色,抱拳道:“末將願意追隨大人!”另外兩將也抱拳道:“末將也願意唯大人之命是從!”趙權大喜,“很好!事不宜遲,我們立刻行動!”隨即便對三將仔細吩咐了一番,三將抱拳應諾,匆匆下去了。
曹勇看着地圖思考破敵脫困之策,然而始終想不出一個可行的辦法來。不知不覺,睏倦難當,趴在書案上睡去了。
“大帥!大帥!……”曹勇聽到呼喊聲,醒了過來。擡起頭來,看見監軍趙權和麾下部將龍成領着數十名架勢立在眼前,心中訝異,問道:“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趙權道:“大帥,如今天下,天命再明白也沒有了!燕雲一統天下勢所難免,我等不可違背天命,應當順天應人投效燕雲!”
曹勇大爲震驚,隨即指着趙權的鼻子怒喝道:“你們要造反嗎?”隨即看向龍成,痛心疾首地道:“龍成,我原本以爲你是一個有血性有擔當的好男兒,卻爲何也會幹出這種背主求榮的事情來!”龍成心中愧疚,不敢看曹勇的眼睛,垂下頭去。
趙權沒好氣地道:“曹勇,用不着講這些大道理!要講大道理,爲何不講咱們華夏族的利益?趙宋官家,不過一個家族罷了,總不能爲了趙宋官家的利益,而犧牲了咱們整個華夏族的利益!只有整個南方都歸順了燕雲,纔是對我們華夏族最有利的選擇!只有如此,百姓才得以安居樂業,異族才無機可乘!若還是由趙宋官家坐擁天下,百姓內則受貪官污吏壓榨,外則被異族凌虐,曹勇,你誓死效忠趙宋,難道不是在迫害天下百姓嗎?”
曹勇心頭大震,只感到胸口壓抑,彷彿喘不過起來了,他有心反駁,卻根本無法反駁,趙權所說的那些都是實情,在趙宋統治之下,百姓飽受貪官污吏壓榨和苛捐雜稅之苦,然而到頭來,從百姓身上巧取豪奪的趙宋面對異族的入侵卻毫無作爲,皇帝和朝廷只顧自己逃命偏安一隅喲,對於淪陷的中原和處於水生火熱之中的百姓卻完全不聞不問。趙宋早已經站在了華夏百姓的對立面,效忠於趙宋便是破壞百姓,這話並不爲過啊!
龍成道:“大帥,監軍大人的話說的對啊!”曹勇眉頭一皺,瞪眼喝道:“人若不忠,何以立身!”龍成不敢反駁,垂下頭去。趙權冷冷一笑,“你可真是頑固不化!”扭頭對龍成道:“把曹勇抓起來!”龍成看向曹勇,不敢動手。
曹勇瞪着龍成喝道:“龍成,是遺臭萬年還是名垂青史,就在你一念之間!你可要想清楚了!”龍成猶豫不定,不知該如何是好。趙權見龍成猶豫,不由的擔心起來,厲聲喝道:“龍成,如果你死在這裡,你的父母妻兒該由誰來照顧!”龍成心頭一震,隨即雙目一凝,朝曹勇抱拳道:“大帥,對不住了!”接着把手一揮,喝道:“拿下!”他身邊的親信軍士聞言,當即上前,便要拿住曹勇。曹勇瞪眼怒喝:“誰敢?”衆軍士爲曹勇氣勢所攝,心中恐懼,停下腳步,不敢上前了。
龍成衝衆軍士喝道:“將他拿下!”衆軍士得到龍成嚴令,當即硬着頭皮上前,將試圖反抗的曹勇捆綁了起來。曹勇大罵不休,而趙權則暗自鬆了口氣,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神情來。
曹勇看向趙權,怒聲道:“趙權,你身爲趙家子孫,卻背叛趙家,是爲不孝!身爲大宋臣子,卻背叛大宋,是爲不忠!你這個不忠不孝之人,還有何臉面立於天地之間!”
趙權冷冷一笑,“你那一套就別說了!要真要講大道理的話,我可以說你曹勇是愚忠之臣,是助紂爲虐的匹夫,是沽名釣譽不顧百姓死活的混蛋!”曹勇氣得簡直要吐血了,卻又無言以對。
趙權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拖下去,關起來。等耶律王妃來發落!”衆軍士將曹勇拖下去,曹勇兀自大罵不休。罵聲漸漸遠去,不久之後,便再也聽不見了。龍成長長地吐了口氣。
趙權對龍成道:“快把曹勇的帥印拿來!”龍成應了一聲,奔到書案後面,拿來了帥印,雙手交給趙權。趙權接着帥印,笑道:“好!有了帥印,便可以號令三軍了!”扭頭對龍成道:“立刻傳令三軍於城中大校場上集合!”龍成抱拳應諾,奔了下去。
咚咚咚咚……,半夜裡,代表集結的鼓聲突然大響起來。衆軍將士感到十分詫異,隨即紛紛朝大校場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