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面目猙獰的金蠶蠱母,它那金黃色的身體在一抖一抖的同時,一隻只利劍似的足腳,重重的刺在了蠱金的心臟之上。
一時之間,痛的蠱金慘叫連連,慘烈的叫聲不斷的從他的口中爆出。
在衆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中,蠱金的身體竟然極爲詭異的扭曲抖動起來,數十道手指粗細,漆黑如墨的黑霧,宛如蠕動的黑色毒蛇,從他的黑袍中電射而出,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竄向杜雯,以及她身後的衆多御靈師與將士。
黑霧在逸散的過程中,各種森寒徹骨陰森,邪惡,詭秘的氣息,從這些黑霧中翻涌瀰漫,即便距離杜雯身後的御靈師聯軍們還有百餘米遠,也依舊能讓他們感到通體冰寒。
晏嵐在察覺到了這些黑霧的異常後,枯瘦的手掌猛的一甩,無數枚紫紅色的光點分別落入了身後的衆多御靈師與將士的手中。
衆人仔細看時,發現落入他們掌心的,正是紫玉蒜頭。
正當衆人疑惑不解之際,晏嵐的聲音在度響起,“眼前的這些黑霧,正是由無數細小的蠱蟲構成,快將手中的蒜頭嚼碎服下,如果蠱蟲入體,則必吐之,不吐則死。”
“這是…蒜頭?”
“不…不會是讓我們吃了它吧!”
“不會吧,真的是要吃嗎?我的天。”
“媽媽咪啊,直接吃下去的話,這未免也太…”
看着手中的那顆紫玉色的蒜瓣,那些身經百戰,視死如歸的御靈師聯軍與將士們都不禁面露難色,一個個的盡皆叫苦不迭,更有甚者,抓住蒜瓣的手掌都忍不住的劇烈顫抖起來。
對於許多的御靈師聯軍與戰士而言,死亡並不可怕,但可怕的就是手中的這些蒜頭。
他們面露難色的原因並不是他們不相信蒜頭的功效,也不是他們不相信晏嵐,而是蒜頭那種獨特而又帶有強烈辛辣的酸臭味,的確很讓人難以忍受。
咔嚓…,就在很多人都面面相覷,猶豫不決的時候,終於有一位御靈師閉着眼睛,將手中蒜瓣放入了口中。
他的牙齒在將蒜瓣咬碎的剎那,緊閉的眼眸陡然一睜,滿臉的難以置信,“好神奇,甜的,這些蒜瓣竟然是甜的?而且,竟然沒有絲毫的辛辣味。”
“什麼?甜的?”
“不會吧,蒜瓣怎麼可能是甜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哇…是這的耶,真的是甜的,不信你自己嚐嚐”
“抱歉,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我嚐嚐,還是讓我親自品嚐過在說。”
“難以置信,真的是難以置信。”
“好吃,真的好吃。”
“好神奇,真的好神奇。”
聽聞這名御靈師的話語後,其他的御靈師們先是一驚,隨即紛紛效仿,當蒜瓣進入他們口中的剎那,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迅速的瀰漫於他們的口齒之間。
甘甜的汁液流入他們腹部之際,淡淡的暖流由他們的丹田迅速涌入四肢百骸,暖洋洋的,十分的舒適,而至這股舒適感過後,充盈的力量感源源不的涌現。
晏嵐和藹的笑了笑,似是早已預料到了衆人的反應,向大家詳細解釋,“大蒜的鱗莖中含有蛋白質,低聚糖和多糖類。”
“除此之外,它還蘊含豐富的礦物質和微量元素,長期食用,可以起到防病保健的作用,能夠預防各種疾病。”
“你們剛纔所食用的,正是經過我改良後的紫玉糖蒜,不僅去除了蒜瓣的味道,而且還在原有的基礎之上,又添加了祛除蠱毒,補充靈力的功效,大家儘可以放心食用。”
果不其然,在衆人將手中的紫玉糖蒜吃下去後,那些黑霧在也近身不得,只得遠遠的避開,黑霧在衆人的頭頂盤旋環繞了好幾圈後,最終又重新遁回到了蠱金的體內。
“嘿嘿,真不愧是杏林聖手啊,雖然你壞了我的大事,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有兩下子,你保全的了身後衆人的性命,但杜雯,卻未必能夠保的住。”
蠱金嘿然怪笑了兩聲,那雙陰冷的眼瞳深處,倏然浮現出了一個模糊虛幻的影子。
隨着那道虛幻影子的出現,一道由衆多兇魂凝結而成的靈魂能量,從他那金黃色的瞳孔悄然綻放,隱晦的靈魂能量,猶如一條無形的鎖鏈,一直延伸進了杜雯的靈魂深處。
靈魂能量在杜雯的心靈識海剛一出現,便立即化爲了一隻通體金黃,白足如鉤的金蠶蠱母。
這隻蠱蟲身長丈餘,周身充斥着陣陣邪惡陰森的氣息,金蠶蠱母剛一進入杜雯的魂湖,便立即猙獰而又猛烈的噬咬着她的靈魂,無疑,它這是要徹底撕碎杜雯的靈魂。
蠱金輕蔑的搖了搖頭,淡黃色的臉龐,流露出一抹濃濃的不屑,“當代的藥御,就這麼的不堪一擊嗎?”
“在臨敵對戰時,靈魂意識竟然連防線都凝結不出,心靈識海更是如同紙糊的一般,毫無靈魂作戰經驗可言。”
“哼,簡直就是欺世盜名之徒,真不知道,你當年是怎樣當上藥御的?又是如何贏得了我奶奶的?”
蠱金的話音尚未落下,一道幽幽的嘆息聲便從杜雯的口中突然發出,“看來,我的猜測果然沒錯,你果然和杜菡有關,她是你什麼人?”
不知何時,一隻通體銀白,渾身滿布棘刺的刺蝟,在她的魂湖之中倏然閃現,這正是她的使靈——赤目銀蝟。
世間萬物,俱隨自然生滅,活得年深月久,便會褪去自身原本的毛色,由灰轉白,再由白轉銀,等到了這種程度,便已不在是尋常之物了,非仙即妖,可通人心。
俗話說,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金蠶蠱母雖然兇惡無比,但卻最是畏懼這種嘴尖似鼠,身有刺毛似箭豬的刺謂,普通的刺蝟尚且如此,更何況杜雯的這隻赤目銀蝟。
果不其然,在見到了這隻赤目銀蝟之後,那隻由衆多兇魂凝聚而成的百足蠱蟲竟如同見了貓的老鼠,如同篩糠般劇烈哆嗦起來。
剛纔的那種囂張的氣焰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無盡的顫慄與恐懼。
赤目銀蝟那鋒銳的爪子揮動之間,瞬間便將出現在杜雯魂湖深處的那隻金蠶蠱母撕得粉碎。
這隻金蠶蠱母雖然是由衆多兇魂凝聚而成,但其主魂,依舊還是蠱金的使靈,金蠶蠱母的靈魂。
噗…,御靈師與使靈心意相通,金蠶蠱母的靈魂被撕碎了以後,一口黑紫色的血液自蠱金的口中瞬間噴出。
而那隻附着在他心臟的金蠶蠱母,以及他那顆不斷跳動的心臟,也很快爆裂了開來,炸裂爲了無數細碎的肉塊,青一塊,紫一塊,紅一塊,黑一塊的,看起來異常的猙獰與恐怖。
噗通…,心臟爆碎,蠱金在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好幾步後,他那踉蹌不穩的身形終於跌倒在地。
蠱金的身體在倒地的剎那,一股淡淡的清香隨風飄散而來,蠱金努力的睜開眼睛看時,發現這股香氣的來源,正是御靈師聯軍手中的那一顆顆紫紅色的蒜瓣。
看到那一顆顆紫紅色的蒜瓣,恍惚之間,奶奶的身影似乎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時候的奶奶,作爲一名妙手回春的藥御師,倍受人們的尊重與敬仰。
然而,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奶奶爲了掩護隊友撤退,不幸遭受重創,丟失了一條手臂,只剩下了一隻空蕩蕩的袍袖在風中獵獵作響,似乎是在訴說着些什麼。
即便如此,但奶奶並不因此而氣餒,更沒有因此而沮喪,反而常常以杏林聖手晏嵐作爲自己的榜樣,不斷的激勵着自己。
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助那些有困難,或許需要幫助的人,但凡有人求助,奶奶總是會竭盡所能,全力以赴。
作爲一名藥御師,任何的植物在奶奶的眼中,都具有它的藥用價值,都是不可多得的良藥,當然,就連讓人避之不及的白玉蒜頭也是如此。
儘管小時候自己並不怎麼喜歡吃大蒜,因爲它的味道很獨特,辛辣味特別重,尤其是吃過大蒜的人,口裡會呼出難聞的氣息。
尤其是生大蒜,還會發出嗆人的怪味,讓人忍不住的打噴嚏,莫名其妙的流眼淚。
但是奶奶卻總是告訴我,大蒜可以清熱解毒,感冒時吃幾瓣大蒜勝過一劑良藥,可是我不信,一旦大蒜放在飯菜裡,就會嚴重影響我的胃口,一次兩次可以忍受,但吃多了,未免就會催生出一種厭惡的情緒。
雖然我並不喜歡大蒜,但它卻是爺爺的最愛,爺爺的屋子裡一年四季都會掛着一串白玉大蒜,爺爺把它交給奶奶,奶奶就用針線把他們一個個串起來,掛在牆壁上。
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用白玉串聯而成的念珠,屋子裡到處都瀰漫着大蒜的味道,每次吃的時候,就會從上面摘下一個,剝開外層乳白色的薄衣,露出內部瑩瑩玉色的蒜瓣。
爺爺總是說,大蒜是不錯的食物素材,魚裡面放點大蒜,可以去腥味。
他把大蒜搗碎,伴着剁碎的辣椒放在酸菜罈子裡,過上個十天半個月後,在用小碗盛着,放在飯桌上就是一道好菜,尤其是適合下飯。
小時候家裡窮,奶奶就做了一大罈子大蒜拌辣椒,菜不夠時,她就用勺子挖出一小碗,每頓飯必定吃得有滋有味。
雖然我不怎麼喜歡,可每當飢餓之時,也會遷就着嘗試去吃點,爺爺奶奶是最愛大蒜的,毫不客氣的說,大蒜,絕對就是他們的最愛。
每次他們在吃的時候,都會勸我吃,每次看我閉着眼睛在吃的時候,他們就會開心的大笑,想到這裡,蠱金的臉龐也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爺爺說大蒜好吃,如果不是我的特別要求,他都會在每道菜裡多放幾片大蒜。
剛開始的時候,很是不習慣,可是吃多了,漸漸的也就習慣了,只要大蒜的味道不是太重,我都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一頓飯安安靜靜地吃完。
奶奶準備的這些大蒜,除過用來吃之外,更多的是用於夏天的夜裡。
每到夏天的時候,家裡的蚊子就會特別多,各式各樣的蚊子都有,尤其是那種尖嘴長腿的花蚊子,只要被它叮上一口,往往就會生出一個大包。
由於家人一致反對噴灑驅蚊的藥物,於是,奶奶就很貼心的給每一個人都準備了一把蒲扇,那時候的自己雖然比較幼小,但也沒有這麼多的煩惱。
每當到了涼風習習,繁星滿天的夏夜,我們就會全家出動,一起聚集在屋前的平地上,那時候的我,最喜歡躺在竹椅裡看天上的星星,跟着爺爺認星座。
每次到了這個時候,爺爺總會一邊搖着蒲扇,一邊嚼着奶奶秘製的糖蒜,繪聲繪色的講解着自己在做御靈師的時候,是如何如何與兇靈大戰的故事,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可是外面的蚊子實在太多,即便是有扇子在手,那也不能顧忌全身,嗡嗡亂飛的蚊子最喜歡叮的,就是你周身最隱蔽的地方,讓你防不勝防。
一個晚上下來,臉龐,手臂,雙腿,額頭等,周身上下到處都被叮滿了包,每當這個時候,奶奶總會拿出白玉大蒜,並且親自剝掉最外面的那層淺白色的蒜皮。
用奶奶剝過的蒜頭往身上紅腫的地方擦上一小會兒,那些被蚊子叮咬過的地方,很快就不覺得癢,也不感到痛了。
每次塗抹過大蒜之後,身上都會散發出陣陣刺鼻的氣味,這些氣味雖然怪異,但卻使得蚊子不敢靠近。
清涼的夏夜,也因此而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欣賞夜色的心情,也會隨之愜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