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廳長眼睜睜的看着王蕭從自己身邊走過,看向房間內的陳老,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
王蕭腳步虛浮,搖搖晃晃,緊咬着牙,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一步步的向警察廳外走去,走下警察廳外高高的臺階後,軟軟的倒在地上,趴在地上急急的喘息着。
久久未離去的黑組成員,時間看到王蕭從警察廳裡獨自出來,緊張的心放下來,長長的出了口氣,突然,王蕭倒了,百餘黑組成員極速跑過來。
“蕭哥,你怎麼了?”最先跑過來的黑組成員關心的看着王蕭,一臉的焦急,卻也不敢私自動物,他知道,受傷之後,如果冒失的處理,只會加重傷情。
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滑落,王蕭艱難的擡起頭,苦笑一聲,憤憤道:“媽的,刀傷太疼了。”
這時,王蕭的身邊已經圍着一羣的黑組成員,衆人皆長出一口氣,受傷之後,可能當時沒有什麼感覺,事過後,疼痛卻讓人難以忍受。
一刻鐘後,王蕭慢慢的坐起來,呼吸逐漸的平穩起來,感覺胸前有些涼意,咬了咬牙,淡淡道:“送我去醫院。”
一個黑組成員叫了一輛出租車,兩個人摻扶着王蕭,上車後,飛快的向江浙省立醫院飛奔而去。
出租車司機回頭看了看滿頭大漢的王蕭,喃喃道:“現在的人,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守着警察廳,居然還會這樣。”
車上的兩個黑組成員瞪了出租車司機一眼,淡淡道:“小心風大閃了舌頭,現在的政府還是很好的。”
出租車司機冷笑一聲,兀自的開頭車,搖頭不語。
陳老坐在警察廳內的房間裡,良久沒有起身,甚至還搖頭嘆息。
警察廳長自王蕭走後,走進來,站在陳老身後,久久沒有說話,緊皺的眉頭如山川一樣,這可是一千人的生命啊,一場戰爭過後,也不過這樣的傷亡。
現在的黑社會,真他媽的無法無天了,我倒底怎麼辦呢。警察廳長感覺一陣頭大,最後將目光投向了陳老。
高人行事,一幾高深莫測,陳老在江浙的地位舉足輕重,即使江浙省長來了,也得恭敬的問問他,這件事情到底如何。
自己已經接到高層的幾個電話了,全部是關於集貿城事件的如何處理的尋問,唉。。。。。。。官大一級壓死人,媽的,這種事情能草率處理嗎!
“陳老,您放走王蕭,我如何向上面交待呢?”警察廳長現在想給自己兩大嘴巴子,自己這是問的什麼問題,既然陳老放走王蕭,自然有深深的用意,只有他老人家一句話,自己的官兒肯定穩坐泰山。
陳老看着濃眉緊鎖的警察廳長,帶着和熙的笑容,淡淡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死去的這些人都是一些社會敗類,人間垃圾,如何處理,儘量把這件事情壓下來,具體細節,你自己看着辦吧!”
有錢能讓死人說話,有錢也能讓死人閉嘴,有陳老的話,警察左長心裡有底了。
“那王蕭。。。。。。”警察廳長略微猶豫,最終還是問出口,死傷一千多人,事情鬧得太大,事有萬一,到那一天,自己也只能‘丟車保帥’。
“鷹擊長空,魚遊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陳老說完,起身走出房間,向警察廳外走去,留給警察廳長一個挺拔的背影。
操他媽的,什麼意思,誰能告訴老子什麼意思,警察廳長奧惱的坐在房間內,雙後猛拍桌子,官當到他這個份上,有些窩囊。
陳老走出警察廳,坐上一輛奧迪A6,老實青年關上車門後,自己坐在司機位置上,平穩的發動車子,一句話也沒有說。
“小樑,是不是想知道,出這麼大的事,我會放王蕭走。”陳老靠在車椅上,神情放鬆不少。
小樑呵呵一笑,淡淡道:“您老想說,就告訴我,有些事情不是我能理解的。”
陳老幽幽的嘆口氣,回味悠然,道:“王蕭在J省,只用一年辦的時間,從一個窮學生,達到現在的地位,乃鬼才也,他和老洪也有一定的關係。。。。。。”
“是因爲洪老的面子,您才放的他嗎?”小樑盯着前邊的路,平靜的問着。
陳老搖了搖頭,不屑道:“老洪在我這裡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你可能不記得當年的王小樓,王蕭正是他的兒子,無論什麼情況下,王蕭都不能死了。”
小樑聰明的沒有問,穩穩的開頭車,有些事情,即使在檔案館裡也找不到,只會爛在小數人的心裡,王小樓顯然就是這樣的存在,只是,一個普通人,能讓關係到國家命運的領導人絕口不提,足見當年的事情非常重大,更何況,這個人的兒子初顯龍威,得到陳老和洪老的護佑,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奧迪A6很快的回到陳老的家中,陳若琳和小易已經靜靜的坐在大廳中,偷偷的瞄了陳老一眼,然後低下頭。
“以後不要犯這種錯誤了,不是每次都有這麼好的運氣的。”陳老溺愛的摸摸小易和陳若琳的頭,徑自的朝書房走去,留下一臉茫然的陳若琳和和小易。
王蕭只用半個小時,到了省立醫院,兩個黑組成員扶着他,進行了全方位的檢查,檢查過後,兩個人長出一口氣,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王蕭被告知,住院一個星期。
大千世界,凡事有一定的偶然性,負責王蕭的護士還是那位漂亮女護士,長長眼睫毛下的大眼看着王蕭,笑着道:“還好,你不是個鐵人。”
王蕭淡然一笑,或許因爲失血過多,臉色愈加的蒼白,玩味道:“世界上本沒有神,叫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神,我就是神,無所不能的神。”
漂亮女護士看着一臉正經的王蕭,注視良久,撲哧,捂着肚子,笑了出來,雙手熟練的解開王蕭身上被鮮血浸透的崩帶。
崩帶很快的解完,着重清理因爲亂動,重新裂開的傷口,看着縱橫交錯的交傷口,漂亮女護士突然想起一句話,要想知道男人的一生,就看他身上的傷疤,眼前這個男人,無疑有着N多的故事。
“你不怕死嗎?”漂亮女護士熟練的用加大後的棉花球粘着王蕭胸口溢出的血水。
王蕭沉默了,好死不如賴活着,一個人不怕死是不可能的,關鍵是如何死,泰山和鴻毛區別是很大的。
“如果有一天,我爲了兄弟們死了,無怨無悔,如果。。。。。。”
其他病房內,任常平、張鋒、弗朗西斯,吵吵着要調換病房,如果不肯,就拒絕打針吃花,弄得剛剛實習的小護士一臉焦急。
“劉姐姐,你看看他們一直鬧騰,就是不肯吃藥。”小護士看着漂亮女護士眼裡含着淚水,委曲的說着,自己得罪誰了,偏偏碰到這幫煞星。
漂亮女護士拍了拍小護士的後背,安慰道:“那就把這些人安排到那人房間吧!”
小護士一陣猶豫,小聲道:“可是那個房間已經有人了,放不開這麼些牀啊!”
漂亮女護士也猶豫了,小護士說得是實情,略微的思考,道:“找三張鋼絲牀吧,擠擠就好。”
王蕭躺在柔軟的病牀上,看着任常平、張鋒和弗朗西斯躺在鋼絲牀上,道:“你們這是何必呢,咱們又不是在這裡常住。”
任常平靜靜看着王蕭,眼裡全是淚水,沒有說話。
張鋒張了張嘴,卻被弗朗西斯搶先了,急道:“王,是兄弟,就別說什麼,你讓我明白了世間還有真情在,記住了,我會還你一個銀行吧!”
張鋒等了好長時間才張口,道:“蕭哥,你不知道,這個外國佬,一直嚷嚷着,非得和你住一個房間,都是兄弟,到哪裡還不一樣,可是,偏偏他說不一樣。”
王蕭四人,在醫院內,一住就是一個星期,江浙省立醫院是國家一級甲等醫院,規模相當大,就是這樣,每天還是暴滿,王蕭的病房內更是放滿了鮮血和水果。
漂亮女護士每天都靜靜的看着王蕭,自己從來就沒有想,自己要和這樣的男人日久生情,事實也是這樣的。
“醫院都快成鮮花市場了。”漂亮女護士打趣的說着,替王蕭換最後一次的崩帶,看着胸口半愈的結痂,心中升起一股憐惜之情。
“有了鮮花,纔有了你們這些漂亮的蝴蝶,好多護士不是挺高興的嗎!”王蕭看着認真給自己換崩帶漂亮女士,心裡只有感激,這是一個心靈手巧的女孩子,祝願她找到自己的真愛,顯然,自己不適合他。
安逸的生活總是讓人留戀,王蕭看着藍月紫晗和楊筱雨一起收這幾天的東西,長長的吐了口氣,一年之中,沒幾天有這樣的安穩日子。
四個人,幾大包東西被黑組的兄弟們扔進了醫院外的車。
春天的陽光大多是明媚的,萬里.無雲的天空異常的青,溫暖的陽光普照大地,陽光下的王蕭回過頭,看着搖手的漂亮女護士上,大聲道:“如果哪一天,你需要我的幫助,到J省找我。”
漂亮女護士嫣然一笑,我又不混社會,安分守己的我,甚至連只螞蟻也不願意踩死,找你做什麼,同樣大聲道:“或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生活註定很少出現射線,交叉線也很少的。”
王蕭沒有回頭,坐上一輛奔馳600後,跟着兄弟們離開省立醫院,確實,生活中偶爾會出現交叉線,大多時候只是平行線,匆匆一撇後,只是短暫的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