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登天閣前。
顧宗儒深呼一口氣,把劍背在身後,踏步走進第一層。
“大師兄,你覺得他能上第幾層?”司空長風吃瓜羣衆一般看向百里東君問道。
“自在地境,應該能到十五層吧。”百里東君微眯雙眼,隨口說道。
司空長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的身旁站着雷無邪和唐蓮。
登天閣內。
“在下謝......”
第一層的守閣人是一個年輕人,只是還未等他完成自我介紹,顧宗儒已經一掌拍出,將他打暈過去,隨即向第二層走去。
第一層“一帆風順”也隨之點亮。
第二層,第三層......一直到第十三層。顧宗儒皆未拔出麒麟牙,都是一掌打暈對手。
“好一個凝聚劍勢之法,只不過這第十三層應該要拔劍了吧。”司空長風看着顧宗儒身上越來越凌冽的劍勢讚歎道。
“那可說不準,”百里東君笑道,接着轉向雷無邪,
“這便是以戰養勢,當年雨生魔一路殺過來,拔出的那一劍連你師祖都感到了不小的壓力。無憂劍數十年未出世,積攢的劍勢十分可怕,當日你若掌握了劍勢的運用方法,莫說那蘇昌離,大逍遙也得非死即殘吶。”百里東君喝了一口酒,悠悠的說道。
雷無邪握緊無憂劍,陷入了沉思,劍勢嗎。
第十三層,顧宗儒一上閣樓便看到一個披着白色披風的人背對着他,白色披風的背上寫着大大的一個字---賭!
見此情形,顧宗儒輕笑一聲,朗聲道:“本公子最聽母親大人教誨,從小與賭毒不共戴天!咱們還是手下見真章吧!”
說完不等對面的白衣青年回話便如離弦之箭朝着那人衝了過去。
那白衣男子聽到顧宗儒的話便立刻轉過身來,一掌打出迎了過去,這試探性的一掌兩人一觸即分。
“一掌斷江,可惜你沒學到精髓。”顧宗儒飄然落地,輕笑着說道。
“這層規矩,只賭不比武,閣下若不賭還是下去吧。”那白衣青年毫不客氣的回懟道。
“本公子向來不守規矩,我把你賭桌打爛,我看你還怎麼賭!”顧宗儒皺了下眉頭,緊接着一拳打向賭桌。
那白衣青年連忙回身保護那賭桌,擋下顧宗儒的一拳,“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又一鞭腿,只見顧宗儒一個右鞭腿,一個左正蹬,一套接化發打得那白衣青年連連後退。
“結束了!”顧宗儒退後一步,擺出上下起手式,一招鯤跳突襲,再接一招五連鞭,點到爲止,將那白衣青年打倒在地。隨後邁步向着十四層走去。
“等一下,”那白衣青年掙扎着爬起來“閣下這招拳法叫什麼?”
“坤拳!”
...
來到第十四層,只見司空千落長槍擺在一邊,皺着眉頭用手託着小臉,十分惆悵。
看到顧宗儒走來,出聲問道:“你就是顧宗儒?”
顧宗儒點頭,擺出架勢,雖然對方是位女子,但顧宗儒也不會相讓。
然而,得到肯定的回答,司空千落拿起銀月搶就走,邊走還便不滿的小聲嘟囔:“阿爹說了,我打不過你,真是的,打不過幹嘛讓我來守閣......”
司空千落徑直略過顧宗儒,拿着槍就往樓下走去。
顧宗儒看了看遠去的司空千落,轉身向樓上走去,這姑娘,倒是挺果敢。
...
登天閣前,白衣青年洛明軒正被尹落霞教訓着。
“誰知道他那什麼坤拳這麼厲害......”洛明軒小聲辯解。
“不知道雷兄能不能守住,說起來,無邪,你不準備去見見你師叔嗎。”司空長風看着十四層的燈已經亮起,轉過頭一臉吃瓜的表情看向雷無邪。
“師父說一切交給無桀師弟,我就不上去打擾了,還是等無桀師弟來雪月城之後再一同前往吧。”雷無邪十分實誠的回答道。
“雷雲鶴心頹了,一個心頹的人怎麼能夠打敗一個抱着必勝信念的少年,更何況兩人如今都是自在地境。”百里東君目光深邃,感嘆道“無邪,記住,當你抱着必勝的信念去做一件事,那你便能獲得十二成的力量,若心頹了,十成的力量,怕是連八成都發揮不出。”
第十五層。
雷雲鶴看着眼前氣勢磅礴的少年,嘆了口氣:“終究是老了,快要連小輩都打不過了。”隨即又運起驚雷指,“來吧小子,一招定勝負,你若能接我一指,便算你過關了。”
顧宗儒將劍握在手中,但卻未拔出劍。
伴隨着一聲巨響,整個十五層充斥着雷電,顧宗儒在這一擊之下連退數步,但最終在邊沿停住腳步。
“哎”雷雲鶴整個人變得頹廢無比,“罷了罷了,你登閣吧。”
“未戰先怯,前輩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怎能不敗。”顧宗儒對着雷雲鶴說罷,輕功運起,來到閣頂。
“柴桑顧家顧宗儒,前來問劍雪月劍仙!”
衆人看着閣頂意氣風發的顧宗儒紛紛側目。
“有人登頂了。”
“他要挑戰雪月劍仙?”
雪月城的人們全都議論紛紛,對這個登頂的少年充滿好奇。
“大師兄,你說師妹她會來嗎?”司空長風捋了捋鬍鬚朝着百里東君說道。
“會的,顧劍門離開雪月城之前拒絕和寒衣比劍,依照寒衣的性子,顧宗儒怕是要遭殃。”說到這,百里東君頓了頓,滿臉玩味的看着司空長風“當然,遭殃的可能不止那小子。”
司空長風本來滿臉笑意,聽到百里東君的話頓時臉色一變,就準備起身上閣樓。
“哼!”
一道身影飄然落在閣頂。
司空長風的身形頓住,接着又回到百里東君身旁,咬牙切齒地說道:“若我的登天閣毀了,我必上那柴桑城討教討教!”
“你一進雪月城就充斥着劍勢,看來你只學會了鋒芒畢露,你父親的韜光養晦你是一點都沒學會!”李寒衣感受着顧宗儒攀到頂峰的劍勢說道。
“我有一劍,家父所傳,還請劍仙試之!”言罷,顧宗儒不再壓制自登閣起就在以戰養着的劍勢“兵者,勢也!”身後出現一尊巨人虛影,一柄巨劍凝聚在上空。
“花裡胡哨!”李寒衣拔出鐵馬冰河“我也送你一劍,劍名,紙落雲煙!”
不同於唯美的月夕花晨,這招紙落雲煙處處散發着殺機。
隨着兩道劍勢發生劇烈的碰撞,登天閣只剩下十三層。
顧宗儒也被擊飛,向着地上摔過去,百里東君一揮手,顧宗儒便平穩的落在地上,接着昏了過去。
“劍仙一劍,可逾千古!”司空長風讚歎道,接着話音一轉“顧劍門!我和你沒完!”
李寒衣也從閣頂飄了下來,看了一眼昏過去的顧宗儒,對着雷無邪說道:“等他醒來,告訴他來蒼山找我練劍!”隨後又飄然離去。
“把他送回去休息,之後來東歸酒肆。”百里東君對着雷無邪同樣吩咐道,同樣飄然而去。
“這一個個的,就留下一個爛攤子給我,我造了什麼孽啊!”不理會司空長風的咆哮,雷無邪背起顧宗儒就跑。
...
東歸酒肆。
百里東君又再次演示了一遍忘憂拳。
“可記住了?”
“弟子愚鈍,仍未記住幾式。”聽到百里東君的問話,雷無邪羞愧的低下了頭。
“無妨,忘憂拳重在一個‘詭’字,你學會了其中的勢便可,像千落那樣全都記住了,一板一眼的練習反而沒有多少威力。”百里東君接着從懷中掏出一卷書,“最近就不要練武了,你心中有事,這是釀酒術。等你什麼時候能夠釀出一款屬於自己的酒,我便再教你劍法。”
“我不知道你的心事是什麼,但現在的你太心急了,欲速則不達,釀酒,未嘗不是一種修行。”百里東君背過身去,留下思索的雷無邪,向着遠方離去。
自此,雪月城便多了兩個奇怪的人。
一個天天端着不知由什麼材料釀成的酒找雪月城弟子品嚐,一個拿着一柄兇劍,天天不厭其煩的找雪月城弟子比試,上到長老,下到剛入門的弟子,無一逃出二人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