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順着黑壯漢子的手指走過去一看,晃了兩晃就緩緩的坐倒在地,嘴裡不停搗鼓:“完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李不爲看店小二有些神情恍惚,走到門口一看,見門口有兩頭水牛,這兩頭水牛每一頭都有八百多斤重,可惜的是這兩頭水牛都已經死了,連牛角都斷了,。
“呵呵呵,你喜歡吃牛肉嗎?”黑壯漢子傻笑着看着李不爲,沒頭沒腦的問道。
李不爲搖了搖頭,還沒等說話呢,只聽店小二狂吼一聲,跳起來怒吼道:“我讓你吃,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個敗家子。”
說着,彎腰拿起一把長條凳,二話不說就往黑壯漢子腦袋上猛砸,只聽砰的一聲響!店小二手裡的凳子就被黑壯漢子一拳打碎,而店小二被震得蹬蹬蹬倒退幾步,直接就摔出門外,緩了好一會也沒起得了身。
李不爲看店小二摔的實在不輕,連忙走出門外把店小二扶起,只看這店小二,帽子也掉了,臉也搶破了。
這時,周圍也圍了一大圈人,衆人看着店小二和魁梧漢子也不敢上前,只是小聲議論着。
“哎呀,真是作孽啊!二傻子又打他哥哥了。”
“唉!也不知道老馬家做了什麼孽,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敗家玩意兒?”
“哎呀,別說了,二傻子來了。”
衆人見魁梧漢子出來了,分分閉嘴不嚴,有的膽子小的跑出多遠,竟然是連看都不敢多看這邊一眼。
魁梧漢子看了看衆人,沒好氣的罵道:“你們看什麼看?要是再看我就把你們摔死。”
這些人一聽,連話都沒敢說,紛紛四散而去,連頭也沒敢回。
魁梧漢子撇了撇嘴,彎腰捏住兩頭死牛的牛角,提着走進了廚房。
李不爲看着這魁梧漢子,連連皺眉,他實在不敢想象。,這魁梧漢子力氣這麼大,這兩頭牛每一頭都有八百多斤重,這兩頭可就是一千多斤,他竟然提着就走,看樣子還沒費多大勁。
“唉!家門不幸啊。”店小二長嘆一聲,對李不爲抱了抱拳,“客官對不起您,我這兄弟愣頭愣腦的,沒嚇着你吧?”
李不爲笑着搖了搖頭,道:“沒嚇着,倒是我看你傷的不輕,家裡有沒有藥?我給你上一些。”
店小二苦笑道:“多謝客官,這只是小傷而已,我自己來就好。”
李不爲點了點頭,問道:“剛剛這人是什麼人啊?力氣怎麼這麼大?”
店小二搖了搖頭,嘆道:“唉!客觀讓您見笑了,他是我兄弟,唉!真是作孽啊。”
李不爲一聽就是一皺眉,問道:“那他怎麼會這樣對你?”
店小二道:“唉!這真是家門不幸啊!客官你要是想聽,那我就跟你說說,我也好找個人訴訴苦。”
店小二哭着就把事情跟李不爲說了一遍,原來,店小二姓馬,叫馬忠,剛剛那魁梧漢子叫馬孝,要說這老馬家,十幾年前也是這太平鎮的大戶。
要說這老馬家,還真的有點書香門第的意思,有族譜記載,他們馬家人都是世代爲官,幾乎都是讀書人,不過有那麼一句話,叫富不過三代,連朝代更替都是常態,更別說一個家族了。
三十年前,馬忠的父親、馬世榮曾任揚州知府,因爲人太過耿直,被奸臣所害,以莫須有的罪名充軍雲南,馬忠之母楊氏,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如果她留在這裡,遲早也會被害,匆匆忙忙的收了些金銀細軟,帶着只有一歲的馬忠就逃出了揚州。
一個女人又帶着個孩子,沒幾天貸的錢就花光了,最讓楊氏感到意外的是,她發現她又懷孕了。
楊氏看了看懷裡的馬忠,又摸了摸肚子裡的小生命,眼淚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楊氏畢竟是個女人,萬般無奈之下,就要了飯了,此時的大宋朝早已經是腐敗不堪,到處都是留扣,到處都是難民,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再帶着一個一歲左右的孩子,生活更是不易。
古語有云,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一日,楊氏抱着馬忠來到一個叫王家鎮的地方,剛要了點吃的,只覺腹痛難耐。
楊氏知道自己要生了,慌慌張張的找了個破廟,在供桌底下就生了馬孝,孩子雖然生了,但楊氏卻是起不了身了,用衣服把小馬孝隨便包了包,就暈了過去。
也是楊氏命不該絕,離這破廟不遠的地方,住着一對賣豆腐的老夫妻,這對夫妻,男的姓王,女的姓柳,這對老夫妻雖然窮,每月初一十五都要來廟裡上香。
這天剛好是十五,老夫妻倆準備好香燭紙刻,剛走到廟前就聽見小孩的哭聲,夫妻倆進去一看,只見供桌下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女人,懷裡抱着兩個小孩,地上還有不少血跡。
剪斷解說,這家老夫妻倆把楊氏母子救了,過了兩個月,楊氏的身體也漸漸好了起來,楊氏見這家老夫妻倆雖然窮,但人卻非常善良,在楊氏坐月子這時對他是百般照顧,對兩個孩子更是喜愛,楊氏想到也沒地方可去,也就留了下來,想着日後給二位老人養老送終,平日就掃掃院子,做些靈活。
轉眼就過了五年,夫妻倆相繼病逝,一羣燈頭浪子看楊氏生的美貌,也就常常來找擾。
楊氏看此處再不能呆,就把家搬到了太平鎮,轉眼又過了幾年,兩個孩子也漸漸長大,楊氏手巧,在繡房給人家做一名繡工,漸漸的也積攢了一些銀兩,楊氏就開了一個繡房。
又過了幾年,楊氏的生意越做越大,十里八鄉的都知道,太平鎮有個寡婦,雖然帶着兩個孩子,依然憑着自己的雙手過上了好日子,而且這兩個孩子還都挺有出息,哥哥襲文,僅十五歲就中了秀才,聽說再過幾年就要上京趕考,再說小的,雖然不愛讀書,但酷愛練武,雙膀一晃有八百斤的力氣,要是弄好了,當個將軍那肯定沒有問題。
在說楊氏,不僅爲人謙和,更加心靈手巧,公認的好人緣,漸漸的竟然成了十里八鄉的有名人物,十里八鄉的女的都學着他做起了繡工,有錢的還開啓了繡房,一時之間這太平鎮變成了這方言百里最大的集市。
可是好景不長,離太平鎮不遠的黃沙港來了一羣水賊,起初這些水賊只是來拿些東西,後來居然要叫大家交什麼佔地稅,每家每戶一年至少交十兩銀子。
要知道那可是十兩銀子啊!有的交不出,這些水賊就三天兩頭的來鬧,沒過半年太平鎮的商戶就關了十之八九。
楊氏看着生意做不下去了,就也想關了繡房,楊氏是一個說幹就幹的女人,當天就遣散了女工,把剩下的布料全部都放在倉庫裡,想等着找個機會把這些布料一賣,拿着錢過幾天太平日子,實在不行大不了就搬家。
楊氏想得倒是好,可這些水賊都是一羣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大賊頭翻江龍看這些商戶關的差不多了,他看這佔地稅收不成了,他就想着再上哪弄點錢。
話說這一天,翻江龍帶着二十多個小嘍囉就來到了太平鎮,一連繞了幾條街都是冷冷清清,就連行人也看不見幾個,正當翻江龍想帶着人回去的時候,就聽遠處傳來砰砰砰的聲音。
翻江龍一聽這聲音就是一皺眉,從小就練武的他對這聲音特別熟悉,這不是別的聲音,這是打沙袋的聲音,不過打沙袋能打出這麼大的動靜,翻江龍還真沒有見過,好奇之下,帶着小嘍囉就走了過去。
轉過一個巷子,翻江龍就是眼前一亮,前面是一個大沙場,沙場中央有一顆兩個人都抱不過來的白楊樹,樹杈上用鐵鏈掛着一個一人多高的沙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用拳頭狠命的打着,沒打中沙袋一拳,這沙袋都會晃出多遠。
翻江龍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有那麼一句話,英雄好漢人人愛,下流胚子無人喜,翻江龍看到如此威猛的少年,也滿心喜歡,不知不覺就看到了中午十分。
書中暗表,這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老馬家的老二,馬孝。
只看馬孝擦了擦頭上的汗,看了看不遠處的院子,粗聲粗氣的大喊道:“娘啊,飯有沒有做好了?我餓。”
時間不長,從院子裡走出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書中暗表,這就是馬忠,馬忠氣哼哼的走到馬孝面前,伸手在馬孝腦袋上彈了一下,道:“你叫什麼?娘今天不舒服,你別隻知道一天練武,肚子餓了自己去做。”
馬孝揉了揉腦袋,道:“娘生病了你怎麼不早說?我去看看他怎麼樣了。”
馬孝剛走了幾步,只聽院子裡有人答應一聲,緩緩的走出一個杏眼桃腮中年婦女,這中年婦女不是別人,正是楊氏。
楊氏愛憐的摸了摸馬孝的頭,微笑道:“你這傻孩子,你想吃什麼?”
......
要說楊氏,雖然四十多歲了,但要是以長相來論,依然還是亭亭玉立的俏佳人,翻江龍一見,心裡的花花腸子就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