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對李不爲翻了翻白眼,“你說什麼呢,我是懶得跟你廢話,我仔細的看了看這些屍體,發現了幾條不同尋常的問題。”“什麼問題?”衆人齊聲問到。
王全呲牙一笑,“你們來看,這些人的傷口都在喉嚨上,我剛剛仔細看了看,傷口幾乎一樣深。”衆人聽到這,都吸了一口涼氣,王全看了看衆人的神情,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第二,我發現這些人的衣服都很整潔。”李不爲疑惑道:“那又怎麼了?難不成兇手殺人還要把衣服脫了才殺嗎?”
王全撇了撇嘴,“我說你是豬頭,你還真是豬頭了!兇手殺這麼多人,連搏鬥和逃跑的痕跡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嗎?”
楊雄道:“那你還有什麼發現嗎?”王全一笑,走進一間客房,彎腰在地上找了找,走出來雙手一攤,“你們看這是什麼。”衆人一看,見王全手裡拿着幾枚銅錢。
李不爲撓了撓頭,“銅錢怎麼了?”“錢當然不會怎麼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每個房間都應該有銅錢。”王全說着,又在幾間客房裡找了找,果然又拿出幾枚銅錢,看着衆人一笑,“據我猜想,兇手肯定就是用這些銅錢把這些人殺了。”王全這麼一說,衆人總算是明白了。
李不爲問道:“就算我們知道兇手拿銅錢殺的人,那又怎麼樣?”王全一笑,“你這笨豬頭!說你傻你還真的傻!我們現在都知道,兇手是用暗器殺人,只能說明一點,兇手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要不然兇手直接靠近殺人,這些受害者還沒發出一點聲息,那這人的功夫該有多了得!不過用銅錢殺人,傷口還能一樣深!這人的本事也夠了得的了。”衆人聽着都紛紛點頭。
楊雄沉思道:“看來我們還得早做準備。”衆人點頭稱是,衆人說到這,只聽院外有人唱道:“左手拿着打狗棍,右手託着討飯碗,光腳不怕你穿鞋的,叫花不怕你富貴人,渴了喝那無根水,餓了吃那接來食,逍逍遙遙走一生,快快樂樂過一世。”
衆人轉頭一看,大門口坐着一個邋里邋遢的老叫花,在看這老叫花,頭髮花白,滿臉污垢,一身衣服是大補丁挨着小補丁,大窟窿套着小窟窿,一雙黑幽幽的大腳上,隨便套着兩隻快要磨掉底的草鞋,坐在門檻上,笑嘻嘻的看着衆人。
一個小二走了過去,看了看老叫花,沒好氣的道:“我說要飯的,你要飯也不挑個時候,沒見這裡死人了嗎?快走快走。”老叫花呲牙一笑,“死的好!死的妙,死了倒比活着好。”
小二一看,心裡暗想:“這老叫花也太不知道個眉眼高低!人家家裡死人了,他還跑來說什麼瘋話。”想到這,語氣就加重了兩分,“我說你這老叫花走不走?你要是再不走的話,我就放狗咬你了。”
誰知老叫花聽完卻是嘻嘻一笑,嘴裡唱道:“今日叫花不要飯,卻被惡奴擋門口,一言不合要放狗,老叫花哪裡還有二兩肉?狗啊狗,一啃骨頭就要走。”
老叫花唱完,笑嘻嘻的從懷裡拿出一根骨頭,顫顫巍巍的遞給店小二,此小二大怒,一腳把老叫花踹的打了一溜滾。
“住手。”白玉大喝,本來小二還要再踹,聽見白玉的喊聲,冷哼一聲,悻悻的站在一邊,李不爲一看老叫花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半天也沒爬起來,趕忙跑過去,把老叫花扶着靠在門檻上,李不爲看着老叫花。頭也被摔破了一個口子,有些心疼,從衣服下襬撕下一塊布,緊緊的幫老叫花捂住傷口。
老叫花睜開糊滿眼屎的眼睛看了看李不爲,呲牙一笑,“小公子啊!你真是好人哪!只是老叫花身上那麼髒,可別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李不爲聽老叫花這麼說,感覺心裡酸酸的,又看這老叫花滿臉慈祥,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當年師傅看他的眼神一樣,突然悲從中來,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臉頰,哽咽道:“老人家,我不怕把衣服弄髒,我、我。”說到這卻再也說不下去了,一把抱住老叫花放聲痛哭。
老叫花伸出猶如雞爪子的手,輕輕拍着李不爲的後背,衆人看的是面面相覷,不知李不爲、爲何如此傷心?
哭了一會,李不爲燒鹼煩悶,老叫花和藹的道:“孩子你怎麼了?爲何如此傷心難過?”李不爲擡頭看着老叫花慈祥的面容,感覺又親近了幾分,居然毫無保留的把從小到大的事,都說了一遍,老叫花嘆道:“唉!看來你也是個可憐的孩子。”衆人這才知道,原來李不爲的身世。如此坎坷,幾個站在一邊的女子聽完紛紛落下淚來。
李不爲說完,輕輕的把老乞丐扶起來,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啊!老人家,把您的衣服都給弄溼了。”老叫花笑道:“衣服弄溼了怕什麼?待會就幹了。”說着還慈愛的摸了摸李不爲的頭。
白玉不好意思的走過來,彎腰對老叫花行了一禮,“對不起老人家,都怪我管教不嚴,您現在還痛嗎?”老叫花輕輕的搖了搖頭,仔細的看了看白玉,“女娃子倒是不錯。”又看了看李不爲,“你們兩是什麼關係?”
李不爲道:“老人家,這是我姐姐。”老叫花陳雲着點了點頭,對李不爲一笑,“孩子把手伸出來。”李不爲聽話的把手伸出,老叫花一笑,用手點指白玉,“把你的手也伸出來。”白玉雖然不知老叫花要幹什麼?還是聽話的把手伸出。
老叫花滿意的點點頭,從懷裡拿出兩顆月牙形的石頭,放在二人手裡,笑了笑,轉頭就走。
只看老叫花,一路走一路唱:““你要走來我要留,前世憂愁來日休,愁啊愁!愁白了少年頭,憂啊憂!憂得淚滿流。””唱到這裡拐進衚衕,已然不見了。
衆人看着老叫花的背影,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來的奇怪,去的蹊蹺,不過看着他並無惡意,也不放在心上,紛紛準備去了。
轉眼就到了日落西山,天色也慢慢的黑了下來,李不爲坐在院子裡,旁邊插着一把寬背鋼刀,楊芊芊輕手輕腳的走到李不爲身後,凝視半晌才道:“哎,你害怕嗎?”李不爲搖頭不答,楊芊芊嘟了嘟嘴道:“白天老叫花給你什麼東西啊?”
“一塊石頭。”“一塊什麼石頭啊?”李不爲從懷裡把石頭拿出來,轉身遞給楊芊芊,“你看吧,就是這個。”
楊芊芊低頭看了看,不屑的撇了撇嘴,“我還以爲是什麼好東西呢,原來只是一塊破石頭啊。”李不爲笑了笑,又把石頭揣了起來,楊芊芊擡頭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李不爲,“今晚的月亮好圓啊!如果待會壞人來了,你就站在我後面。”李不爲疑惑道:“爲什麼?我看你還是站在我後面吧,怎麼說我也是男子漢。”
楊芊芊聽李不爲說的好笑,咯咯咯的笑了起來,戲謔道:“好啊!到時候壞人來了,我就站在你後面,你可一定要保護好我哦。”
李不爲點了點頭,看向黑夜,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那些人什麼時候來,他們要是現在就來就好了。”楊芊芊疑惑道:“你那麼盼望他們來幹什麼?你就不怕人家來殺了你?”
“這有什麼好怕的,大不了跟他們同歸於盡。”楊芊芊一聽,一把拉住李不爲的手,眼圈紅紅的到:“答應我好好活着,我不想你死。”說到後面,早已經是聲音哽咽。
兩人說到這裡,只聽房頂上有人說道:“好親密的兩個小孩子,不過死不死得了也不是你們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