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有魯元的震懾,吉州府尹趙丙臣沒敢把陳炳榮的死因推到淳于珟的身上,而是按調查結果,上報給朝廷了。
建安帝接到奏報後,氣得臉都綠了,既氣陳炳榮不中用,這麼容易就被淳于珟給弄死了,又氣魯元罔顧聖恩,竟然站在了淳于珟的陣營,這下子,吉州又脫離他的控制了。
趙丙臣的奏報還提到了湛王,說湛王經回到吉州,重新住進了湛王府,還對吉州進行了一次大清洗,很多人都被無緣無故的殺了!
他沒有說湛王殺人的原因,也沒有說這些被殺的人都是什麼身份,但是不用調查建安帝也知道,被殺的這些人,必定都是陳炳榮的心腹,或者是他安插到吉州的細作。
這些細作多年前就存在了,但是老七一直裝作不知道他們是細作的樣子,默許他們的存在,或許就是爲了讓他安心罷,現在,他大張旗鼓的誅殺了這些人,可見是公然跟翻臉了!
亂臣賊子啊!
建安帝氣得咬牙切齒的。
陳丞相晚年失子,老淚縱橫的說,“皇上,老臣覺得炳榮之死絕不會像表面看到的那樣那麼簡單,他縱然糊塗,也絕不止於這樣沒有分寸,這裡面肯定有貓膩兒,興許是被人陷害的!”
建安帝怒聲道,“你道朕不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嗎?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當初吉州城那麼多百姓都看到他是怎麼死的了,朕遠隔千里,若再說出別的,肯定會被指爲誣陷忠臣,不容胞弟的,到時候,老七不就更有造反的藉口和理由了嗎?”
“那,那皇上,現在該怎麼辦?魯元既然已經投靠了湛王,炳榮又死了,吉州的三十萬大軍不就又落入到戰王的手中了嗎?”
陳丞相痛恨湛王殺了他兒子,自己又沒能力報仇,只好寄希望於皇上,希望皇上替他報仇了。
建安帝眯了眯眸子,發狠的說,“朕不會讓他得逞的,炳榮死了,朕就再派一位將軍過去,朕倒是要看看,他殺了朕的一個大將軍,還敢不敢再殺第二個!”
“那,魯將軍呢?皇上還用他嗎?”陳丞相問。
“不用!那奸佞之臣有負聖恩,朕恨不能將他抽筋扒皮呢,焉能再重用於他?朕即刻下旨,重派一個執掌三軍的大將軍到吉州去,讓魯元那個奸佞這就回京,朕要好好跟他算算帳!”建安帝咬牙說道。
兵部侍郎何岐山上奏說,“皇上,湛王大逆不道,私造兵符,誅殺陷害朝臣,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陛下何不降旨削了他的爵位,再將他押至京中論罪處置?”
建安帝睇了他一眼,冷哼道,“換作是你,你會乖乖的聽憑朕消你的爵位,再奉旨進京受罰嗎?”
何岐山立刻汗涔涔的,拱手道:“陛下嚴重了,臣不敢!”
其實,建安帝倒是很想像何岐山建議的那樣做,把那個逆弟的王位給消了,在把他押解回京,斬首示衆……
可是,他也知道,老七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他要是真那麼做了,稍有一點兒動靜,老七就會立刻舉兵造反,如今他暗中掌握着吉州的三十萬精兵,其勢力足以跟他抗衡,加上他身邊兒還有一個通妖術的妖女,能下磚頭雨,有絕世暗器,他可不敢跟他硬碰硬,萬一打起來,他很有可能被老七打敗,到那時,江山易主,自己也不得善終。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一點點消減他的勢力,不易操之過急,更不能用力過猛。
眼下,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國師了,國師法力高強,定能破解老七那邊的妖術,若是老七沒有妖術襄助,於朝廷抗衡的砝碼就會減輕!
然而,他卻不知,淳于珟在清理了吉州後,又順手清理了一下他四個州府的封地,把他剩餘的那些影衛都找出來殺了,國師帶着一干人等剛踏入青州,還沒等有所作爲呢,就被淳于珟的人發現了,立刻飛鴿傳書到吉州。
淳于珟聽聞皇上又派人來了,當即讓羅同帶着上百個影衛在半路攔截,還給他們配了十幾把手槍。
結果,國師雖然法力高強,但是在現代科技面前,他的那點兒法力顯然就不夠看了,這不,還沒等他發威呢,就被羅同先發制人,十幾只槍一起發射,把國師大人給突突成篩子了。
他帶的徒子徒孫和江湖上找來的奇人異士們,也被羅同等人擊斃了!
因爲有槍,羅同帶的人又多,對地勢也熟悉,無論天時地利都佔據絕對的優勢,所以這一場偷襲,把國師和他帶的人全部都圍殲了,一個都沒跑掉。
皇上還不知道他寄予重望的國師已經掛了,還在心心念唸的等着國師給他傳回去好消息呢。
而羅同,在滅了國師後,帶着幾十個人,奉命到靠山屯去接沈若蘭一家了。
去時沈若蘭不肯就跟他走,因爲家裡有個丫頭要出嫁了,他們只好在靠山屯住了下來,住了三天,直到正月十五那天,那個叫瘦丫的丫頭出嫁了,準王妃才向他的家人說明情況,一家人收拾了,跟他們回吉州去了!
也是在正月十五這天,吉州城的大將軍魯元,正式迎娶了安安郡主。
魯大將軍娶妻,北軍軍中的將領們都來喝喜酒了,淳于珟也來了,這是他回吉州後第一次公開露面。
他的出現,讓軍中的將領們振奮不已。
這段時間以來,大家都受夠了陳炳榮的喜怒無常和陰晴不定,在陳炳榮的眼中,軍人的功績不在於打過多少勝仗,而在於能否對他溜鬚拍馬,俯首帖耳。
就他這樣的心胸,這樣的氣度,做個皇上身邊兒溜鬚舔腚的宦官還行,怎配做統領一方的大將?
還好,湛王回來了,雖然皇上已經褫奪了他的兵權,把兵權分給了別人,但是在他們這些將領的心中,只有湛王配做他們的領袖,他們也都心甘情願的聽命於湛王的。
至於那個心胸狹隘,敏感多疑的昏庸皇上,去他孃的吧,天高皇帝遠的,誰鳥他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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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順利的進行着,一對新人拜過天地高堂,被送入了洞房。
開酒席的時候,一位將領環顧四周,發現府尹趙炳辰竟然沒來,邊大聲道,“誒,趙炳臣怎麼沒來呢?莫不是知道大夥要收拾他,嚇得不敢來了?”
前段時間,陳炳榮在軍中排除異己,陷害和設計淳于珟的心腹,趙丙臣沒少幫陳炳榮的忙,大夥兒都恨死他了,正打算藉着今兒喝喜酒的機會好好收拾收拾他呢,沒想到這個老傢伙竟然沒來!
一個知情的人說,“趙大人來不了了,他家的公子前幾天出門兒時驚了馬,把趙公子跌到馬下,還踩了一蹄子,踩折了兩條肋巴,大夫說那斷了的肋巴把內臟戳壞了,怕是活不了了,趙大人這幾天正遙哪忙着求神拜佛呢!”
趙丙辰就只有一個兒子,平日裡愛的眼珠兒似的,把趙公子寵成了吉州城一霸,平日裡搶男霸女的沒少幹壞事兒,不想到竟也有今日,看來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
大家聽了,都很不厚道的覺得十分解氣,便也不再提他了。
湛王露面了,衆將領們紛紛過來敬酒,把自己對湛王的敬重和敬仰都體現在酒上了,淳于珟喝的伶仃大醉,被英站和羅城扶着回去了……
回到王府時,看見一個穿着大紅猩猩氈的少女正王府的門口徘徊呢,見到淳于珟的馬車,少女撒腿跑了過來,不顧前面侍衛的攔截,一邊掙扎着一邊大聲向馬車喊道。
“湛王,湛王殿下,臣女趙圓圓求見湛王殿下。”
淳于珟正閉着眼睛在車中休息,聽到外面的喊聲,懶懶道,“怎了了?”
羅城說,“是趙炳成的女兒,想要求見主子。”
一聽“趙丙臣”三個字,淳于素頓時心生反感,冷聲道,“叫她滾。”
羅城立刻上前,對趙圓圓道,“湛王有令,請趙姑娘速速離開!”
趙圓圓搖着頭,向馬車哭道,“我不走,湛王殿下,求您饒了我們家吧,臣女知道我父親做了您不喜歡的事兒,惹您不痛快了,可是他也是被逼無奈,情非得已啊,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們一家子吧……”
晌午她去看望哥哥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爹孃的對話,才知道哥哥這次墜馬不是自己不小心,而是因爲爹惹到了湛王,湛王故意收拾他們一家,據爹爹說,以湛王睚眥必報的性子,這事兒肯定還沒完,湛王還會繼續對付他們一家,必得叫他們一家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方能罷休……
把趙媛媛嚇壞了,她可不想死,她還沒成親呢,還沒活夠呢!
心神不定的回到閨房,思來想去,她決定到湛王這兒求情。
按照她的想法,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兒家,只要梨花帶雨的哭上一哭或求上一求,說不定湛王就能起憐香惜玉的心思,把他們一家給饒恕了呢。
就算不饒恕,以湛王之尊,也不會難爲她一個小女兒家,頂多是把她趕出來罷了,她也沒啥損失。
要是他肯饒恕的話,他們一家不就賺到了嗎……
(而且,沒準兒湛王還能看在她孝順的份兒上注意到她,繼而看上她呢!)
於是,她對着鏡子精心的打扮一番,信心滿滿的來到湛王府,沒成想好容易等到他,他卻不肯見她。
若不見她,她這番精心打扮不就沒有用武之地了嗎?而且,她還想哭給他看,哭到他憐香惜玉,對她心軟呢,不見面兒的話怎麼行呢?
羅城聽她這麼說,遂黑了臉,怒斥道:“大膽賤人,王爺何曾爲難過你們家,你是來誣陷王爺,給王爺抹黑的嗎?”
說完,飛起一腳,正踹在她的心口窩兒上,趙圓圓還沒看清是咋回事兒呢,人就咻的一下飛了出去,飛的老遠,隨後,(pia\cha)一聲,重重的摔在石板路上。
趙圓圓自幼養在深閨中,被嬌養着長大的,平日裡大氣也不曾被呵過一下,哪受得了這樣的一大腳啊?當下被踹得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就兩眼一插昏過去了.....
天黑時,她醒來了,是凍醒的,渾身又冷又痛,像在冰水裡泡過了似的,她掙扎着站起身,還好,雖然心口陣陣的發疼,卻沒有傷到骨頭,還可以走動。
她捱到牆邊,手扶着牆壁,慢慢的往家走去。
這次出來,她是瞞着爹孃和奶孃丫頭們,自己一個人偷偷的溜出來,本想出來幹成一番大事,回去好叫爹孃刮目相看的,沒成想竟會是這般結果,經此一事後,她終於知道湛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也總算是學乖了,從此再不敢肖想湛王,敢再自以爲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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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拉海鎮,某座客棧裡
沈若蘭一家人住了進去,負責保護他們的影衛們把着家客棧給包下來了,今晚他們就吃住在這裡。
沈若蘭還不知道皇上的那些影衛都被羅同等實現解決掉了,還擔心有人躲在暗處隨時等着害自己呢,所以事事格外精心,不僅住宿的行禮用的都是自己的,連晚上打火做飯時用的糧食,都是自己家帶來的。
飯是她跟家人一起做的,爹孃和弟弟妹妹都來幫忙了,百十來個人的飯,一下子用掉了一袋百米,好在客棧裡的竈眼兒多,不然都做不下這麼多人的飯了。
菜也是他們帶的,有自家魚塘樣的魚,還有辣白菜乾豆腐和粉條子等,雖說都是家常菜,但是吃着放心啊!
她炒了一大鍋幹豆腐,燉了一鍋鯽魚燉粉條子,每道菜都做了一大鍋,足夠這些大男人吃了。
開飯後,大家都在大廳裡吃飯,沈若蘭剛纔收拾那些魚,給魚刮鱗開膛的時候,就被刺鼻的魚腥味兒給噁心到了,直到開飯時都不想再吃魚了。
偏偏娘不曉得她的心思,見那魚燉的香,就夾了一筷子雪白的魚肚子肉,挑完刺後放在她的碗裡,溫柔的說:“吃點兒魚吧,娘已經幫你把魚刺給挑出去了,香的很呢!”
沈若蘭雖然不想吃,但是娘特意給她夾的,又幫她把魚刺給挑出去了,她不忍浪費了孃的好意,就勉強的把那塊魚肉吃進了嘴裡。
誰知剛放入口中,噁心的魚腥味兒立刻讓她的胃翻騰起來了,她‘嘔’的一聲,把那口魚和剛纔吃進去的東西都吐出來了,吐了一地。
竹兒一見,急忙撂下筷子給姐姐倒茶漱口,菊兒忙着起身找撮子笤帚,幫她收拾。慕氏輕拍着她的後背,關心的問她怎麼了,沈德儉則直接去找羅同,問他他們這些人裡有沒有大夫……
看到大家都這麼擔心自己,沈若蘭挺感動的,其實她就是有點兒噁心而已,並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就笑着讓大家別擔心,也別爲她忙活了。
“可能是剛纔收拾魚收拾多了,一下子收拾了好幾十條魚,讓魚腥味兒給噁心到了,現在還沒緩過勁兒來呢,我沒事兒,大家別擔心,繼續吃吧。”
沈若蘭挺內疚的,自己這麼一噁心,一嘔吐,肯定會影響大家的食慾的,但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誰想到自己會吐呢?
慕氏看沈若蘭氣色還算不錯,也不像是有病的樣子,才放下心來,繼續吃飯。
沈若蘭做飯很好吃,做的那些飯菜都被吃光了。
晚飯後,沈若蘭又發了好幾盆的面,留着明天早上蒸饅頭吃。怕面盆留在廚房被人下毒,她還特意叫人把面盆搬到她的屋裡,她要親自看着,免生意外。
這樣,在沈若蘭高度的警惕下,一家人終於在兩天後的下午安全的到達了吉州城。
吉州城依舊熙熙攘攘的,跟從前一樣,進城後,竹兒就有點兒坐不住了,嚷嚷着要坐到外面的車轅上去,一邊走一邊看街景。
沈若蘭想着已經到了吉州,到了他的地盤,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了,就答應了他的請求,讓他坐到外面去。
坐好後,隊伍繼續行駛,一行人浩浩蕩蕩直接往王府去了。
沈大娘出來陪沈若梅看病,娘倆在藥鋪裡抓了藥,正要回去呢,忽然看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開過來,這些人都騎在高頭大馬上,穿着黑色衣服,行動規整,神色肅穆,一看就是官府的。
沈大娘是個膽小怕事的,一看有官府的人出沒,急忙拉着女兒往後退,怕衝撞到官爺。
沈若梅自從毀容,也比從前低調多了,換做以往,有這麼多高大威猛的男人騎着駿馬從她面前路過,她肯定得揚起臉來向人展示她姣好的面容,順便再做出一副讓人噁心的傲慢樣子。
可是現在,她的半邊臉已經被毀掉了,再也沒有驕傲和炫耀的資本了,連出門都得戴着面紗,不然就會被小孩子罵做怪物的。
她垂着頭,退到了孃的身後,等着這隊人馬過去了好穿過大街回家去。
這時,沈大娘忽然叫了一聲,“誒,那不是你二叔家那小子嗎?”
沈若梅聞聲擡起頭,看見一輛氣派的馬車車轅上,坐着一個十二三歲穿錦袍的少年,那少年生得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可不正是二叔家那個叫竹兒的小子嗎。
只是,他怎麼在這裡?他們一家子不是回靠山屯去了嗎?還有,這隊人馬一看就是大有來頭的,他一個小娃子家怎麼跟人家混到一起去了?
“可不正是他咋滴?”沈若梅應了一聲。
沈大娘奇怪的說,“他怎麼會在這兒呢?他們不是回靠山屯去了嗎?”
這時,竹兒正好看過來,一下子跟沈大娘和沈若梅的眼睛對上了。
竹兒一向不喜歡這個大娘,要是大爺或者大堂哥二堂哥的話,他一定會下來打招呼,可是因爲對方是大娘,他只看了一眼,就把眼睛移開了。
沈大娘跟竹兒對上眼睛,在他怔愣的片刻,已經確定他就是竹兒了,見到他見着自
己並沒有打招呼,不由得一下子來了氣。
“這個沒大沒小沒教養的,見了我這個當大娘的連個話都沒有,真不知他娘咋教育的。”
“娘,先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咱們還是跟着去看看吧,看着他爲啥在這兒啊?”沈若梅說道。
“對,咱們跟着他看看去。”沈大娘跟女兒一拍即合。
倆人都想知道竹兒爲啥會在這個隊伍裡,就跟在了隊伍的後面,一直跟到湛王府。
隊伍在王府前停下了,王府的大門敞開着,衆人紛紛下馬,竹兒也從自己坐的那輛車的車轅上跳下來了。
這時,車簾被拉開,沈德儉扶着慕氏走下了車,接着,沈若蘭和沈若菊也下來了,幾口人都穿着華麗的錦緞衣裳,沈若蘭還披了一件紫貂皮的大氅,頭上帶着一隻耀眼的珠花,打扮得跟個公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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