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安安現在根本沒有接她電話的心情。
如果用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語調來接她電話的話,肯定又是引起她一番追問了。
還是,不要接的好。
顧安安掛掉電話後,爲了避免夏初再打電話來,直接就把手機關機了。
終於,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安靜,剛剛的小插曲,似乎不復存在。
然而,她還是太小看了夏初的毅力。
半個小時後,顧安安的房門,就這樣毫無徵兆地被打開,緊接着“嗒”的一聲,房間裡瞬間變得光亮起來。
夏初踏着一雙輕巧的小白鞋,迅速靈活地走進去,來到牀邊,看着像死屍一樣的顧安安,立刻氣憤地把包包甩在她身上,“死丫頭,你怎麼回事?敢不接我電話?膽兒肥了是吧?”
“…………”
儘管她的力度很大,動靜很大,聲音很大,但這些過後,房間裡依舊是一度陷入了深深的安靜。
顧安安,沒理她。
夏初當即就有些心慌了,猛地一屁股坐下牀去,硬要扶起顧安安,焦急地輕聲問,“安安,你怎麼了?”
面前的女子,臉頰盡是淚珠,在燈光的照耀下,盡顯猙獰。
眼眶通紅,緊咬着下脣,小臉很是倔強,卻又讓人止不住地心疼。
她在忍,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只有這樣,她才能夠騙自己,她無所謂,她沒哭。
“安安……”
夏初看着這樣的顧安安,很是心疼,卻又顯得手足無措。
誰能告訴她,她應該怎麼辦?
不用問,她知道,這是因爲洛風。
也只有他了。
“安安……”
夏初的一聲聲呼喚,無一不觸動着顧安安的心絃,推動着顧安安的心牆。
“夏夏……”
一聲沙啞無力的嗓音艱難地發出,她終是忍不住地哭泣出來。
夏初抱着顧安安,顧安安抱着夏初,一人失聲痛哭,一人眼眶通紅。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沒事……”
夏初不停輕拍着顧安安的後背,安慰着顧安安,自己卻也止不住地泛起酸來。
那夜,顧安安說了很多話,是夏初和顧安安都
意想不到的話,一段又一段讓人痛徹心扉的話。
“夏夏,我好想他……”
“我好想牽着他的手,好想抱着他,好想陪着他……好想好想……”
“明明我那麼愛他,明明他說過,他愛我,爲什麼他卻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夏夏,我還是忘不了他……我好想忘了他,你快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
“夏夏,你快教教我好不好?我要怎麼樣,才能夠停止愛他?不再需要假裝,而是真正地不愛他……”
安安說的話,伴隨着哭聲,哽咽聲,聽着卻更像是醉酒後說出的話,肆無忌憚。
夏初只是默默聽着,並且在一旁陪着她,再次醒過來後,她自覺地不再提起,不再想起。
她只是顧安安的一個傾訴者,沒有發言權,只有聽取權。
一切的一切,還得靠她自己。
清晨,簡宅。
房間裡,簡逸正半躺在牀上看着書,其實更像是在等她。
見她滿臉疲憊地走了進來,立即就放下手中的書,輕聲問,“回來了?”
夏初扭了扭脖子,慵懶地應了一聲“嗯”後,坐在牀上。
昨天陪安安哭到三更半夜的,今天再一大早回來,困死了,累死了。
簡逸看出女子的無力,掀開一旁的被子,拍了拍旁邊的位子,一笑呼喚道,“過來。”
夏初正有再睡一覺的意思,脫去外套隨意一丟後,靈活地爬上牀,鑽進簡逸的懷中。
簡逸手臂一緊,緊緊圈住女子,低沉富有磁性的好聽嗓音發出,“睡吧,今天懶一天,不去上班了。”
夏初閉上雙目,露出淡淡的淺笑,“嗯,好。”
也是,自打澤澤出生以來,兩人的工作就越來越忙,特別是夏初,隨着名氣越來越大,工作量也越來越大,經常就爲了設計作品,好幾天冷落老公和兒子。
不過,後果也是挺嚴重的,忙完工作很累了,還得被簡逸這個大魔頭折騰個半死不活的。
“不過簡逸,你覺不覺得蘇然很眼熟?”
就在夏初剛要睡着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忍不住再次睜開眼,問男人。
這樣的感覺,夏初不是第一次有了,但是她就是想不起來。
“覺得。”
男人風情萬種的桃花眼輕輕一眨,思量了半會兒,淡淡道。
這麼一說,夏初就來興趣了,雙眸立即閃爍起來,興奮地問,“真的?那你見過他嗎?什麼時候?”
“嗯……”
簡逸胸有成竹的樣子,讓夏初以爲,他是真的知道,然而他偏偏就要賣起關子來。
“快說啊!!”
夏初爬了起來,拍了拍男人的手臂,撒嬌道。
“這裡。”
簡逸好整以暇盯着女子那嬌韻的小臉,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薄脣,挑眉道。
夏初當然知道男人的用意,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嘴裡罵着“沒正經”,卻還是乖乖地在他脣上吧唧一口。
“行了吧?可以說了吧?我的老公大人。”
女子的行爲,讓簡逸頗爲滿意,在她意氣風發地挑了挑那好看的劍眉之後,點了點女子的鼻尖,寵溺地問,“還記得三年前,顧安安在酒吧買醉的那天晚上?”
“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
夏初邊不肯定地回答,邊冥思苦想着。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立即睜大雙眼,“該不會……”
簡逸點了點頭,認同地發出一聲“嗯”。
兩夫妻,不用多說,只是簡單的一個眼神,幾個字,就能猜出對方心裡的想法。
夏初和簡逸,相識相愛十年之久,兩人之間的默契,已經是不可以用簡單的詞語來形容了。
完美?非常?
都不是。
他們的感情,勝過一切。
“也就是說,在那天晚上之後,安安在國外又遇見了蘇然。”夏初整理着自己的思路,輕聲呢喃細語着。
“那你覺得,安安知道嗎?”她再問簡逸。
簡逸是她的百寶箱一樣,無所不能,是老公,也能是老師,不管她有什麼難題或者疑慮,這個男人總能一一俱答。
“只要蘇然沒說的話,那她應該不知道,那天顧安安喝的爛醉如泥,肯定什麼都不記得”簡逸思考了小會兒,道,猜測的語氣,卻讓人覺得真實。
夏初認可地點了點頭,隨即,低嘆一聲,發出感慨,“那他們之間的緣分,還真是微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