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當年的案件記錄裡多少會有一些詳細的記錄,起碼會知道,當時發生了些什麼,人是怎麼受傷的。
可是,當年的卷宗裡,根本就沒有這些東西,上面的記錄也是草草了事,有用的東西沒有多少。
原本寄託在卷宗上的希望,就此破滅,剩下的,就只有從劉玉婷的身上尋找突破口了。
可是那個女人,一旦見到曉月渾身都是刺,更別說,讓她自己把當年的事情真相說出來了。
“直接問,肯定不會說,我們能不能想想其他的辦法,通過別的方法,讓劉玉婷說出來。”幾個人聚在一起,還是沒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弱點。”在大家都束手無策的時候,雲天霖說了一句這樣的話。
話說的沒錯,可是,劉玉婷的弱點又是什麼。
曉月看了看雲天霖,見他一直看着自己,開始還沒明白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根據佳佳的分析,當初劉玉婷之所以一點點和吳靜之間的感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其中起到主導作用的,還是她的內心。她的內心是自卑的,尤其是在吳靜面前。在一個人做了這些事之後,不管她多心狠手辣,你們覺得,她現在最害怕見到的,會是誰?”
雲天霖一提醒,曉月突然眼前一亮。
“你是說,我媽!”
雲天霖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
兩個人朝夕相處,彼此是最爲了解對方的。如今劉玉婷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幾乎忘記了曾經好朋友的存在。可就在這個時候,曉月出現了,這就像潛在的噩夢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也是爲什麼,在她看到曉月時,那雙眼睛裡難以形容的複雜神情。有害怕,有恐懼,有心虛,更多的,是厭惡和憎恨。
曉月就像是她噩夢的延續,她更害怕的是,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一切,有朝一日會被曉月揭發。
雲天霖不是沒有注意過,劉玉婷從來沒有正面直視過曉月那雙眼睛,一次都沒有。尤其是看到曉月和姑蘇玉峰爭吵的時候,她的眼神裡,更多的是閃躲,又有些幸災樂禍。
“可是,她人已經去世這麼多年了,到哪裡去找一個一樣的人來。”即便這個弱點找到了,還是無濟於事。
“突然變笨了?”雲天霖見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笑着說道:“母女之間,不是最爲相似的嗎?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劉玉婷不敢和你直視。那是因爲,你這雙眼睛,神情和你的母親一模一樣,這也是她的弱點所在。”
所以,現在雲天霖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關鍵就看,大家怎麼配合得好了。
而這一次,不是讓曉月出面。既然這個女人這麼厲害,那就讓他來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無所畏懼。
“萬一她不上鉤怎麼辦?”
“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我記得,好像那兩天有一個畫展要在市中心舉行。劉玉婷的習慣,她看畫展的時候,都會一個人包下一整天,不喜歡被別人打擾。”
對於他們幾個來說,想要在那天順利進入畫展的地方,並不是難事,看着雲天霖胸有成竹的樣子,曉月就明白,他大概早就已經計劃好了怎麼做。
而最關鍵的,似乎是在於自己。
雖然母女之間有些相似,可要讓她相信,也沒有那麼容易。當然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樣,只要能夠達到效果,那就夠了。
所以,一切都準備好,只等着那天到來。
畫展是在室內舉行,而那天的天氣,似乎給他們提供了便利。難得在冬天的時候,出現了大雨天,陰沉沉的天氣,總讓人覺得,似乎老天爺在預示着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約好了時間去看畫展,劉玉婷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磅礴的大雨,有些心神不寧的。
“媽,你怎麼了?”看着母親穿着黑色毛衣站在窗前,心情似乎有些凝重。姑蘇羽嘉有些心虛,不太敢上前說話。
“沒事,就是有些心神不寧的,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姑蘇羽嘉看了看外面的天氣,這才明白過來:“媽,你忘了,你可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那麼強大的存在,竟然也會相信這些東西。今天一整天都是下大雨,如果你不想去,要不我們就不去了?”
姑蘇羽嘉乖巧的挽着母親的手臂,看着外面的大雨天,說實在的,她也不喜歡這樣的天氣,外面又冷,風又大,出個門也很容易把自己弄得溼答答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不如在家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那樣的日子才愜意。
“不行!”只是,姑蘇羽嘉的話音剛落,就被劉玉婷給拒絕了。
她握緊了自己的雙手:“這個畫家的畫展,是我一直很喜歡的,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要去。”
那是她讀書時候一直很崇拜的畫家,每一次這個畫家的畫展,她都會去。雖然他不出名,可以說,欣賞他的人甚至沒有多少。可看到他的樣子,劉玉婷就會莫名地想起自己。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久久沒有說話。
“那好,正好過一會,就可以出發了,也許一會雨就停了也說不定。”
姑蘇羽嘉見母親堅持着,也沒有再說什麼。
可她一直不理解,爲什麼母親會喜歡那個人的作品。他並不是什麼出名的畫家,母親卻每次都要去捧場,她曾經因爲好奇,看過這個畫家的一些作品。
雖然她不是很懂,可是這個人的畫,總會讓人看着很不舒服。陰沉的感覺,基本所有的畫,表現的都是一些陰暗的清徐縣,看了也只會讓人覺得不舒服,偏偏母親就喜歡這樣的。
今天這個天氣,去看那個人的畫展,倒是比較適合。
只是,時間一點點過去,這場雨似乎越下越大了,一點也沒有要停的意思。
姑蘇羽嘉看着這天氣,剛打開門,一陣寒風鑽進了自己的領口,她就有些不想去。可是母親堅持,她又有什麼辦法。
等着司機撐着雨傘,她這才和母親一起上車,小半段的距離,已經讓她極爲厭煩,又不敢表現出來。
之前的事情,父母還沒有消氣,在這之前,她只能聽從父母的安排,做一個乖巧的女兒。
這個時候,她更希望的,陳浩能夠陪在自己身邊,像其他男人一樣,能夠安慰着自己,可偏偏,總是她在追逐着對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