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們在球場上揮杆,曉月的目光未曾從雲天霖的身上移開過。
沒有死角的完美,第一次遠望他站在陽光下的身影,這種朦朧又溫暖的感覺,讓她
覺得莫名的安心。不管自己在什麼地方,只要看到熟悉的身影,她就沒有什麼好害
怕的。
“不得不承認,你最成功的,就是嫁給了雲少這樣的男人。”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曉月回過神來,姑蘇羽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她
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可是,這個世界上,可不止他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白曉月,你也沒什麼好驕傲的。”
曉月皺了皺眉,姑蘇羽嘉突然出現在這裡,就是來和自己說這些的?
在她的印象中,這個女人不管什麼時候出現,似乎大多時候都是暴躁抓狂的,難得
看到她冷靜下來的樣子。
“可他就是我的驕傲,永遠的驕傲。”曉月並沒有理會姑蘇羽嘉臉上的表情,依舊看
着在球場上的身影,金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好似通話中的天神。
看着白曉月臉上自信驕傲的笑容,姑蘇羽嘉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她的確很吸引人。
“你以爲,你和雲少的未來,就如你想象中那麼平坦嗎?呵……還是你現在還不知
道,陳浩存在於姑蘇家的意義?”
不知道爲什麼,姑蘇羽嘉就是不喜歡看到白曉月這麼開心的樣子。即使是說出自己
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只要能讓她有一絲不快,她也覺得值得。
“我和阿霖的未來是否平坦,也不是你能夠評判的。”
“我真的希望,你能永遠有這份自信。知道陳浩在這個家裡是什麼身份嗎?父親已
經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一樣,而他,就是在你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和你有婚約
的人。父親是絕對不會允許姑蘇家違背承諾的。”
不管父親現在多麼順從白曉月的意思,姑蘇羽嘉始終相信,在婚約這件事情上,父
親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白曉月但凡想要回到這個家裡,她需要付出的代價,那就是自己的婚姻。
“陳浩?”白曉月仰頭看了姑蘇羽嘉一眼,突然間笑了起來。
姑蘇羽嘉不明所以,自己都已經這麼說了,她竟然沒有半點擔心,還能笑得出來。
“那……不是你姑蘇大小姐的心上人嗎?”白曉月輕笑着,並沒有太過在意姑蘇羽嘉說
的這件事。
對她而言,是否回到姑蘇家已經不重要的,她要的,只是當年的真相,還給母親一
個公道。至於其他的,都不及一個雲天霖。
“你胡說八道什麼?”姑蘇羽嘉矢口否認,只是,這樣口是心非的回答,讓白曉月不
禁覺得,或許這樣的大小姐,內心也有沒有長大的一面。
“愛一個人的時候,看他的眼神就會不一樣。你可以欺騙任何人,卻騙不了你自己
的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放心,就算你承認了,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任何人都有愛和被愛的資格。你心
裡應該也清楚,不管我的身份和陳浩有什麼約定,我都不會答應的。我的人生,有
一個雲天霖,已經足夠了。”
姑蘇羽嘉的確明白這些,可是,她還是會忍不住嫉妒,尤其是知道,從來不會吃辣
的陳浩,竟然擔心白曉月晚上沒有吃飽,特地跑了老遠去買酸辣粉回來給她吃。
陳浩也不曾對自己這麼好過,嫉妒的火苗逐漸燃燒了起來,有時候她甚至無法控制
自己。
“我說這些,不是要聽你的承諾。白曉月,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不希望看到你和
陳浩有半點瓜葛,那個男人,是我姑蘇羽嘉的。”
“沒有誰是誰的,懂嗎?愛是公平的,是自由的。你能做的,只有努力去愛他。”
白曉月也沒有想過,自己能和姑蘇羽嘉如此平靜的坐在一起聊天,或許,這輩子就
只會有這一次。
她明白,得不到愛的迴應是一件多痛苦的事情。
她唯一希望的,就是這件事情過後,大家都能回到各自的人生軌跡。她還是原本的
白曉月,只屬於雲天霖一個人的妻子,過她平凡的一聲。
“你怎麼在這裡?”幾個人回來的時候,見曉月和姑蘇羽嘉坐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沒
什麼事。可姑蘇墨還是有些擔心,姑蘇羽嘉的大小姐脾氣,指不定是來找曉月麻煩的。
“哥,我也是你妹妹,好歹不要太偏心。”姑蘇羽嘉說笑着,可姑蘇墨的表情,卻給
了她最好的諷刺。
他恐怕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家人,就因爲父母之間的恩怨,就因爲,她母親,
嫁給了他的父親。可就算他不承認,也無法改變,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這個事實。
曉月起身,將水遞上去,順便拿着毛巾幫雲天霖擦擦汗。
本想上前的姑蘇玉峰站在了人羣最後面,差點,他就自作多情以爲,女兒轉性,要
給自己擦汗了。
就連兒子手裡也有她送的水,唯獨自己沒有。
此時,姑蘇羽嘉拿着毛巾和水走過去:“爸爸,累了吧!喝點水,我幫你擦汗。”姑
蘇羽嘉笑着,活脫脫一個父親身邊貼心小棉襖的樣子,還時不時看看白曉月,似乎
是在耀武揚威。
曉月並沒有放在心上,別人如何,與他無關,不是嗎?
姑蘇玉峰本以爲,白曉月多少會有一點反應的,可是過了好久,她就像沒有看到他
一樣,姑蘇玉峰原本的好心情頓時消失了,對雲天霖也沒了多少好感。
雖然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可是相比這些,他這個做父親的,就因爲他,受到了陌
生人的對待,讓他心裡有些不快。
而剛剛,他打球的時候也絲毫不給自己留些面子。
姑蘇玉峰想着,將球杆一放,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就離開了球場。
大家面面相覷,也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就生氣,扭頭就走。
剩下三個年輕人,不相上下,玩得火熱,這一整天,也過得很快。若不是這樣打發
時間,曉月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度過在姑蘇家的這幾天。
“秋雲,你說,這個剛來的那個大小姐,爲什麼老爺說她是大小姐,她自己又不承
認,這不是很奇怪嗎?”
雲天霖和曉月恰好在花園散步的時候,就聽見兩個女傭一邊澆花,一邊小聲議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