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想了想,點點頭:“這家老闆我認識,算是朋友,偶爾會跟朋友過來吃飯。”
莫晚晚瞭然,應該是這家老闆買了他的車。
他的措辭相當有趣,高大上……的空架子。
男人莫名覺得她的表情有點詭異,而她那種“我什麼都知道,你別裝了”的眼神,讓他後腦勺發涼。
他不動聲色地問:“莫小姐在家有什麼消遣?”
“陪爸媽散步,遛狗。”還有討論她的相親對象。
討論到最後,每每以吵架收尾。
男人看出她的掃興,便禮貌地不再追問。
兩人安靜用餐,莫晚晚吃不慣西餐,老覺得牛扒油膩,不管是煎是炸,都是個耗油的活計。
而對她這種曾經的學霸加吃不胖的特殊體質來說,吃油多了,會頭暈。一頭暈,就沒法思考。
幸好有紅酒可以調和油膩。
年薪三十萬的莫晚晚表示,端着拉菲時,她化身成了土包子。
小小的一口酒就上百塊,一杯酒上千,她小口小口地啜飲,喝得那叫一個小心翼翼,恨不能摻上一口井的水,回家慢慢喝。
她喝的不是酒,是鈔票啊!
男人很會照顧人,看莫晚晚愛喝,品酒品得那麼認真,脣角不自覺勾起,她喝掉一半時,他就會注意給她添酒。
一瓶紅酒,男人才喝了兩口時,莫晚晚已喝掉一大半,酒瓶裡沒剩下多少。
不知是酒氣薰的,還是羞赧,她的臉慢慢泛紅。
莫晚晚這輩子最不喜歡的事就是欠人,欠人情,欠人錢,別人給予一分,她會回報一分甚至兩分。
這種心理作祟下,她故作自然地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莫小姐自便。”男人淡漠的臉明顯比剛進門時溫和多了,他朝她禮節性地輕頷首。
莫晚晚洗了一把臉,重新補了妝,然後悄悄招來服務生刷卡買單。
半年的薪水眨眼沒了,莫晚晚差點哭暈在廁所。
她深呼吸好幾次,纔回到座位上,再次面對男人,她怎麼也笑不起來,像是失血了一樣。
“莫小姐,你怎麼了?有事可以告訴我,也許我能幫忙。”男人開口承諾。
莫晚晚掃了眼他的口袋,默默吐槽,你的錢包那麼癟,幫不了我。
她發誓,她再也不會與這個男人吃第二頓飯
!
她可不想男人付不出飯錢,讓自己被迫留在餐廳刷碗還債!
她敷衍幾句,意興闌珊地吃掉所有的牛扒,喝掉所有的紅酒。
男人暗沉深邃的目光掃過她面前光亮的盤子,微微一頓,眸底再次泛起愉悅的光點。
“莫先生,我晚上要加班,你看……”莫晚晚話頓在這裡,不言自明,她是想離開了。
男人微微挑眉,打個響指,叫來服務生買單。
“呃,莫先生,我已經買單了,這頓飯算我請你的。”莫晚晚說。
男人波瀾不驚如古井的黑眸泛起一點訝異:“說好是我請你的。”
然後,他的黑眸中逐漸浮上一抹審視。
“我吃的比較多,所以我付賬是應該的。”莫晚晚理直氣壯,渾不在意他是怎麼想的。
她以爲男人會露出興奮、慶幸的神色,然而,他沒有,只是審視她,好像她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他沒再說什麼,和莫晚晚一起出了餐廳:“我送莫小姐回家吧。”
他摁了下電子鎖,站定在一輛乾淨光亮的車子前。
這座城市污染嚴重,路上跑的車遠沒有電視劇裡那般乾淨明亮,所以路上的車大多數都是佈滿灰塵的,比如莫晚晚自己的車,停在公司樓下一天,車上就布了一層薄灰。
然而,男人的車亮得像是剛從車間開出來的新車。
呵呵,還沒賣出去的,可不是新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