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是個直性子,去看葉佳佳的時候一路渴着回來,直接就坐到了雲老爺子的茶几前,隨手端起一杯茶,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一杯不解渴,還毫不客氣的倒了第二杯,但仍舊解不了她的渴意。
“你慢點。”雲老爺子見她渴成這樣,把反蓋在茶盤裡的茶杯全部擺出來,一一斟滿茶,“慢慢喝。”
這樣的功夫茶,茶杯本就小巧玲瓏,饒是連着喝了七八杯,喬喬仍舊還有渴意。
但有些話堵在心裡,又不吐不快,“爺爺,你說阿墨的爸爸如此厲害,勢力已經延伸到歐洲了?”
“這些年房地產不太景氣,國內互聯網行業,一批又一批的新人如雨後春筍,雲清便轉了型,把自己一半的產業都轉到了歐洲,買斷了歐洲好幾個國家的通訊行業。”
“聽着好像很厲害。”喬喬嘆一口氣,“我知道,阿墨肯定是他的兒子。如果我們不同意捐贈骨髓,這個雲清肯定會不擇手段的對付我們。”
鄧佳茹和雲老爺子點點頭。
喬喬又問,“爺爺,你剛剛說過,雲清已經不是雲家的人,生與死都與雲家無關,對不對?”
雲老爺子再次點點頭。
喬喬如釋重負,“那我就放心了。”
第二日,雲墨打電話來說,下午就回d市。
剛好,喬喬打算等鄧佳茹從老宅趕過來,和幾個周姨還有吳媽一起照看着孩子們,她就去機場接雲墨。
可原本約好的,一點鐘就來東方明珠,但鄧佳茹卻遲遲沒有來。
半個小時前,老宅那邊。
五輛黑色的轎停從小區車道遠處,疾馳而來。
最後氣勢磅礴的停在雲家老宅的正門前,後面的轎車裡,很快走下來十幾個西裝革履的高頭大漢,一個個頭髮梳得油光閃閃,看上去那是標準的專業保鏢。他們圍着打頭的黑色賓利。
一個西裝男拉開了後排的車門,從裡面走出一箇中年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深色的博百利西裝,白色的襯衣,正是雲老爺子的長子,雲清。
在院前澆着花的吳伯,已經許多年沒有見過雲清了。
看着這陣勢,看着前來敲着鐵柵大門的保鏢,順着望過去。
目光落在雲清身上後,大失所驚,連手裡的水管子砸在了腳上,溼了鞋子,也渾然不知。
“先,先生……”雲家雖也是豪門,但吳伯見了這陣仗,不由的結巴起來。
雲清朝身旁的保鏢使了個眼神,那些人退到身後,他則站在鐵柵門前,朝裡面笑了笑,“老吳,好久不見。”
a保鏢:“還不快給我們老爺開門。”
“混賬。”雲清一聲呵斥,“老吳是我的故人,不許對他吳禮。”
吳伯這纔將水籠頭擰緊。
雲清朝吳伯望來,“老吳,我想回來看看我父親,還請你開開門。”
“先生,三十多年前,你離開雲家,老爺子吩咐過,以後不許你再踏進雲家半步。”吳伯態度堅決,“恕我直言,我不能給您開門,老爺子會怪我的。況且昨天老爺子還交待過,如果你回來,萬萬不能給你開門。”
“鄧佳茹就這麼迫不急待的告訴了他?”
“先生,你請回吧。”
“老吳,看在故交一場,麻煩你前去稟報一聲。”
“抱歉,老吳不能。”
“老吳。”吳伯剛剛轉身,身後的雲清語聲一凌,“就算你不給我開門,我也有辦法闖進去。”
吳伯沒有理會,邁出去的步子,還是毅然決然的向前邁開。
a保鏢:“老爺,要不我們闖進去。”
雲清朝後比了個稍等的手勢,眼睛半眯成一條縫,“他們會來開門的。”
吳伯離開後,就直接去了老爺子那裡。
可在半路碰見了正要去東方明珠的鄧佳茹。
司機開着魅影,鄧佳茹坐在魅影的後座,搖下車窗,“吳伯,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夫人。”吳伯皺着眉頭,“先生帶着幾十個保鏢在門口,說是非見到老爺子不可。”
“先生?”
“雲,雲清。”
鄧佳茹下了車,吩咐司機把車子開回車庫,又向吳伯說,“你去開門,我去和老爺子說。”
吳伯有些爲難,“可是老爺子昨天吩咐過,萬萬不能讓這個逆子再踏進雲家半步。”
“既然他有備而來,肯定是見不到老爺子,就不肯罷休。”
“那……”
“去給他開門,就說我和老爺子在北棟的會客廳等他。”
鄧佳茹轉身,繞過庭院前的假山噴泉,走向北棟。
雲老爺子正在北棟樓下的草地上,擺着一張書桌,曬着太陽,寫着大字。
宣紙上,赫然寫着幾個大字——心和氣平者,百福自集。
墨色的字字,遒勁有力。
鄧佳茹站在他身後,看着他畫上句話。
本以爲雲老爺子沒有發現她,誰知道老爺子將狼毫放在硯臺上後,背對着她說,“怎麼還沒去東方明珠?”
“爸。”鄧佳茹已經到了知命之年,卻還是沒有辦法,做到雲老爺子這樣淡定從容,“他來了,帶了十餘個保鏢,就在大門外。”
雲老爺子自然知道,這個“他”,是指雲清。
鄧佳茹又說,“我讓吳伯開門了。”
“我以爲你有別的事。”雲老爺子本是準備擱了筆,就不再練習書法的,但聽聞雲清來了,根本不重視,拿開面上這張寫着‘心和氣平者,百福自集。’的宣紙,放在若大書桌的一個角落,將玉石所造的鎮紙壓在宣紙上最上方,再次拿起狼毫,“來了就來了。”
吳伯給雲清開了門,但是隻允許雲清一個人進了老宅。
三十餘年來,雲家老宅的變化甚大,以前只有一棟房子,一個四合院。
雲清也從新聞上看到過關於報導雲家的事蹟,但如今雲家老宅修葺得如此豪華寬敞,雲清不得不從心裡欣賞雲墨。
沒想到他走之後,雲家可以如此壯大。
在d市,能有如此豪華的宅子的家族,其勢力必定是數一數二的。
雲清每邁一步,心情都沉甸甸的。
他知道,如果他們不肯答應捐獻骨髓,雙方肯定會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