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生一家與陳崗到達楊集鎮以後,走訪了所有留在楊集鎮或者原本就是楊集鎮本地人的長工,從中發現了一些不良苗頭,自然是直接將苗頭掐死在萌芽狀態,魏長生的手段哪裡是那些長工能比,陳崗從中受益非淺,在魏長生言傳身教之下,越做越上手。
等到趙家過了正月十五到達楊集鎮的時候,基本就是陳崗現場操作,魏長生大多時候只做壁上觀,趙黑牛夫婦見陳崗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就被魏長生調教出來,不由連聲讚歎。
再加上魏長生在長工中又找了兩個人與陳崗一樣與趙家簽了十年長約,沒用多久趙梓霖在魏長生和陳崗的協助下,在楊集鎮紮下了根。
這段時間裡趙黑牛夫婦除了含飴弄孫,就是去自家剛買的地裡走走看看,倒真的沒有什麼事需要他們插手。
眼看地裡的油菜花開了,趙黑牛夫婦在楊集鎮呆不住了,山崗鎮這邊還有一大攤子事呢,於是依依不捨地告別了小孫子,趙黑牛夫婦與魏長生一家就從楊集鎮回到了山崗鎮。
“小姐,你儘管放心,俺在那邊暗地裡還是留了眼線,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而且趙大少爺雖然比較憨厚,不算是個特別活絡的人,可是他知道自己是長子,如今也在努力學習如何當家作主,他那婆娘得過沈夫人的調教,如今也很有當家主母的氣勢,假以時日這對夫婦通過歷練一定會成長起來,擔負起趙家這付重擔。
小姐,你應該開始自己的生活,趙家不應該是你的責任,現在該是你放手的時候……”魏長生見孫燦爛還有些擔憂的樣子,最後不得不向她透露了一下自己留了的後手,最後鄭重地勸道。
孫燦爛開始的時候並不在意魏長生的話,原本孫燦爛就沒把趙家當成自己的責任。只是趙家是她初來這個世界的唯一溫暖,她對趙家有着雛鳥情節,在沒有找到親人之前,趙家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是那種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情感。
沉默了片刻之後,孫燦爛突然覺察到魏長生話裡有話,眼睛頓時一亮,整個人都鮮活起來,一雙美眸滿含期待和興奮看着笑眯眯的魏長生輕聲問道:“魏叔的意思?”
“真如小姐心中所想!”魏長生笑看着面前忽閃着一雙明亮大眼睛的孫燦爛,心裡不由爲她感到欣喜,失散了兩年心心念唸的親人終於快要團聚了,真爲她感到由衷的高興。
魏長生向孫燦爛透露了這一年來陳浩宇的大致行蹤,外界甚至陳妻林木香都以爲陳浩宇這一年大多數時間都是呆在楊家親衛隊,其實不然。
事實上絕大多數的時間裡。陳浩宇利用新的身份奔波在新月皇朝各地,依靠楊元帥暗衛的情報系統對孫楊血案進行調查,如今已有了初步的結論,只是還缺少一些關鍵的證據,尚需繼續搜尋。
不過陳浩宇通過各種手段已經將他自己與孫天賜的身世背景完全脫胎換骨。如今陳浩宇只是林木香那個生意受過波折的男人陳大宇,而孫天賜就是他的外甥,並且還有一個投奔姑母的外甥女失散在外。
經過陳大宇的多方尋找,目前已經在山崗鎮找到了與姑母趙孫氏生活在一起的外孫甥女,正擇日準備來山崗鎮接回外甥女,讓他們姐弟團聚。
陳浩宇的這些動作理所當然是由楊元帥的親自佈置徐徐展開,可以說如今陳浩宇、孫天賜和孫燦爛的身世完全已經被洗白。雖然與真實的身份有些差距,不過卻可以安全的生活在陽光之下。
大致的情況孫燦爛也是知道的,她有蜂爲她提供各種情報,雖然不可能完全將楊繼業的佈置摸清楚,但對於陳浩宇的行蹤可以算是瞭如指掌。
孫燦爛一直覺得與親人團聚的日期很快就會到來,幾乎每天都在在猜測與親人團聚的日期。只是這個日期還得服從楊繼業佈署的大局,並不是孫燦爛所能猜測到的。
如今大局已定,孫燦爛與失散了兩年之久的親人團聚的日期終於近在眼前,讓孫燦爛驚喜萬分,同時也有無數的感慨。終於她在這個世界不再是無根的浮萍。
隨着魏長生一家與趙黑牛夫婦回山崗鎮,孫燦爛即將離開趙家與親弟弟團聚的消息漸漸流傳開來。
趙黑牛夫婦在回山崗鎮前就已經由魏長生與他們進行了溝通,魏長生並沒有告訴趙氏夫婦具體的細節,這並不是有意隱瞞,完全只是出於對趙家的保護,在孫陳兩家的血仇沒有得報之前,還是儘早將趙家脫離出去比較妥當。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今趙孫氏被坐實了姑母的身份,要完全置身事外看來很難,故而在山崗鎮和楊集鎮趙家人的身邊都暗藏了一些楊家的力量,以防萬一有什麼不測的時候儘量保證趙家的安全。
這天趙黑牛夫婦匆匆回了一趟靠山屯,當天又匆匆回到山崗鎮,回到趙家院子以後趙嬸子水都顧不上喝,就讓身邊的丫環將孫燦爛叫到自己身邊,然後屏退了身邊的丫頭婆子,從自己懷裡取下一個用布包得十分仔細的小包,顫抖着手一層層打開,裡面是一塊蝶形的玉佩。
真沒想到趙家以前過得如此窘迫,趙嬸子手上居然還有一塊品質如此上乘的玉佩,看來這一定是趙家……不對,應該是趙嬸子孃家的寶貝!
趙家是貧困的農戶,應該不可能有這樣的東西,而趙嬸子孃家原本的家境還是不差的,只是到了趙嬸子父輩,由於不善經營才家道中落,漸漸貧困起來,所以趙嬸子手上有那麼一兩件好東西也算正常。
趙嬸子有些哆嗦的手上託着玉佩,嘴巴顫抖着說不出活來,看着趙嬸子激動的樣子,孫燦爛一時之間感到有種莫名的緊張,彷彿有什麼事即將破繭而出。
看孫燦爛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並不伸手接過她手上的玉佩,趙嬸子大概覺得是她激動的表情嚇到了她,於是定了定心按捺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用有些暗啞的聲音說道:“山花,聽魏管家說已經聯繫到了你大舅,過幾日你就要去臨溪鎮與你弟弟他們團聚……
大姑沒什麼可以給你的,俺想了老久覺得俺如今也只有這塊玉佩能送得出手,其實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事,只是有些紀念意義而已……
這是俺小時候俺老叔帶着俺堂弟去外地謀生前,留給俺的一個玉佩,一直收藏在靠山屯,連欣丫頭都不知道這玉佩的存在。
對了,俺記得你身上也有一塊玉佩,你看看這玉佩與你那玉佩是不是可以湊成一對?”
隨着趙嬸子的聲音,孫燦爛的心中彷彿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她仔細看看託在趙嬸子手心的玉佩。
看着那有些暗沉的玉佩,孫燦爛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玉佩雖然沒有自己身上戴着的玉佩那般晶瑩翠綠,可是仔細看這玉佩的玉質與自己身上的玉佩十分相似,彷彿是從同一塊玉石上切割下來一般。
也許是看出了孫燦爛眼中的疑惑,趙嬸子拿起桌上的布細細擦試起來,嘴裡一邊嘮叨:“這玉佩很多年不曾戴過了,家裡日子不好過,這玩意兒自然不好隨身戴着,只能暗地裡收藏起來。
玉養人人養玉,玉離開俺的身子太久了,如今遠沒有原先那般晶翠剔透了,不過只要隨身帶上一段時間,這玉佩一定與你身上的玉佩一樣晶瑩翠綠。”
這點趙嬸子說得一點都不假,想起前世她得到那玉佩的時候也是有些暗淡,在她身上久了,卻是一日比一日翠綠,一日比一日剔透。
孫燦爛伸手摸了摸自己脖裡上掛着的玉佩,在她的記憶裡,這玉佩並非從開始就掛在她的脖子上,而是孫父孫長齡送他們母子三人去外祖父家之前給她掛上的。
原本孫長齡是要將這玉佩給孫天賜掛上,可陳杜鵑覺得孫天賜脖子上已經掛了長命鎖,再戴玉佩有些累贅。
加上孫天賜尚年幼,陳杜鵑生怕他不小心弄壞了孫長齡這塊家傳寶貝,於是孫長齡只好退而求其次,將這玉佩掛在了女兒孫嫣然的脖子上。
當這玉佩掛上孫嫣然的脖子時,孫嫣然好一陣不樂意,畢竟哪個女娃子都不會喜歡掛只蜂在脖子上,雖然這玉蜂肯定不會咬人,可現在實中的蜂可是會螫人的啊。
最後還是孫天齡沉下臉來,孫嫣然才乖乖地將玉佩掛在脖子上收進了懷裡,否則孫燦爛穿越過來可就沒了這個玉佩,就做不成什麼蜂主,更不可能有空間,看來這也算是天意。
至今孫燦爛還弄不明白,爲何當初孫天齡執意將他自己從不離身的玉佩給兒女帶上,看來有必要從玉佩下手去查找一些線索。
趙嬸子手上的玉佩是塊蝶形的,顯然更適合女子佩戴,而孫燦爛脖子上掛着的這塊是蜂形放,相對而言應該更適合男子佩戴。
看着趙嬸子手上那塊蝶形,握在孫燦爛手心的蜂形玉佩突然一陣發燙,讓孫燦爛的心裡頓時一驚,腦子裡有個念頭一閃而過,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