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河的環境很是奇特,雖然河面非常寬廣,不過兩岸卻是沒有沙灘,或許是因爲岸邊植被覆蓋的緣故。
樹林的邊緣距離河岸大約有一二十米,在樹林和河的中間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綠色道路。踩在那綠油油的草地上,軟綿綿的,感覺很舒服。
我們吃過午飯之後,將帶去的幾個揹包全都裝滿了果子,準備回程。
這片果林距離營地大約有兩個小時不到的路程,算起來也不是太遠。不過,由於現在人比較多,所以需要每天都來採集果子,這就可以保證我們每天吃到的都是新鮮的。
我是昨晚自告奮勇的表示今天我們幾個人去收集果子的,一方面爲了取得馬坤他們一方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去踩踩點。
萌萌剛纔吃了一整條魚,別提有多高興,這會也不要我抱了,一個勁的在地上亂竄,嘰嘰的直叫。這小傢伙真是無憂無慮,羨慕死我了。
此時,尹落晨和小語兩個人走在前面竊竊私語,窸窸窣窣的也聽不清楚她們兩個究竟在說什麼。陳承鴻揹着個包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嘴裡不停的嘟噥着什麼。
黃浩瀚說道:“歡哥,咱們現在暫時不走了嗎?”黃浩瀚此話一出,裴浩也轉頭看向了我,看樣子對於這個問題也很關心。
陳承鴻也聽到了,在後面說道:“安啦,走肯定是要走的啦,誰也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待一輩子啦。”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不過我們暫時不走。休整一下再說。”
“那歡哥,雲···”黃浩瀚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下了,估計是在顧忌這個時候跟我提夢音的名字,會讓我心裡難受。
我無奈的苦笑說道:“哎,走一步算一步吧!”此時此刻,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雖然說夢音現在只是個下落不明,但是我們在這裡已經幾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而且按照那張沒有比例尺的粗糙地圖來看,我們現在已經深入到了這個地方的腹地,搞不好我們已經將夢音甩在後面了。
哎!我長長的嘆了口氣,心裡有些堵得慌。
這時候,裴浩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歡哥,你放心,如果你現在就要去找雲姑娘,我會跟你一起去。”
聽到裴浩說這個話,我不由得一愣。要是黃浩瀚說這樣的話,我倒不會覺得奇怪,裴浩的話···
不過轉念又一想,其實裴浩會這麼說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畢竟,他是軍人出生,就算之前有些怯懦,那完全就是因爲自己曾經失手誤殺過人質,使得心裡本能的對於死亡和痛苦有了非常強烈的畏懼。
當然,這個也可以理解爲是一種破罐破摔的想法。
不過現在,先不論我和裴浩之間誰救過誰,僅僅就是我們一起出生入死這麼一段經歷,這讓我們之間所建立起來的友誼很是牢固。在我的印象中,軍人本身就是非常神聖的一個稱謂,相信裴浩也是如此認爲。
所以,這種神聖感讓裴浩心裡產生了一種繼續與我同生共死的責任或者信念,那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呵呵,我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像有點自我感覺良好,不由得苦笑一聲,然後衝裴浩點了點頭,表示尋找夢音的事情,咱們從長計議。
現在不從長計議也沒有辦法,既然裴浩都表示了願意繼續跟着我,那我也不能太自私,何況我身邊不僅僅只有裴浩,還有黃浩瀚和尹落晨,哦,現在算上一個陳承鴻吧。
想到黃浩瀚,我不由得就轉頭看向了他,就發現此時黃浩瀚也在看着我。我眉毛一挑,心說黃浩瀚這傢伙不會也想跟我說點什麼吧。
果不其然,就在我和黃浩瀚視線相較之後,黃浩瀚拍了拍胸脯說道:“歡哥,要找雲姑娘,也算我一個。”
看黃浩瀚拍胸脯的樣子,我心裡不由得有些苦澀。第一眼見到黃浩瀚,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擺開架勢和猴羣對峙的英姿以及他衣服胸口上的靠譜二字。
雖然黃浩瀚原來的衣服已經在和那紅毛猴子決鬥的時候被撕得不能穿了,但是那靠譜二字依舊在他的胸膛上刻着。
黃浩瀚確實是一個非常靠譜的人,而且還是一個非常耿直的人,更是一個非常非常重情義的人。
僅僅只是他們兩個,我也不能採取自私的行爲,因爲我們三個現在是夥伴,是兄弟。我不能因爲自己的一己私利,讓兄弟陷入危險之中。
我們六個人沿着河岸一路往回走,半道上,突然就看到天邊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烏雲,並且很快的就將已經掛在西邊的太陽給遮住了。
天空頓時就昏暗了下來。
我心中不由得一緊,我靠,這麼厚的烏雲,莫非是有暴雨要來了。
尹落晨回頭催促我們得走快點,要不然我們可能就要變成落湯雞了。我和黃浩瀚是領教過那暴雨的威力的,至今都心有餘悸,急忙加快了腳步。
風還沒有吹到,空氣變得沉悶起來。我們一路小跑,感覺胸口彷彿是堵着什麼東西一般,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靠,看來我之前在那地下都市受的傷,還得好好的養養才行。我轉頭問黃浩瀚堅持得住不,黃浩瀚笑着衝我點了點頭,表示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基本上完全的恢復了。
現在我們隊伍的人數雖然銳減,不過戰鬥力最強的黃浩瀚和裴浩二人卻是重新回到了強盛的狀態,這倒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在距離營地大約還有半小時路程的時候,空氣似乎變得粘稠起來了,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這有我們負重奔跑的原因,更多的卻是因爲氣壓降低,空氣變得悶熱起來。我心裡不停的唸叨,那狂風卻是遲遲不來。
隨着空氣越發的沉悶,河裡的魚兒們開始瘋狂了。因爲氣壓降低,所以水裡的氧氣含量急速減少,這使得原本在水底下的魚都遊了上來,咕嚕咕嚕的在水面上冒着泡。
本來那河裡魚就非常的多,這一下就熱鬧了,整個河面上如同是沸騰了一般,很多的魚搶不到水面上的位置,乾脆直接從水裡躍了起來,一時間那河面如同是煮沸了開水,嘩啦嘩啦的響個不停。
我靠,這麼多的魚!看着水裡那些鮮嫩肥美的魚兒,我的口水直流。這下我們不但是有了鍋,還有了調料,加上馬坤的隊伍裡還有個廚師,那可真是太解饞了。
陳承鴻大叫一聲:“哈啦,這麼多的魚啦,我們何不弄點回去,晚上熬一鍋魚湯吃吃啦!”
我本來也有這個想法,正準備叫黃浩瀚和裴浩一起動手,咱們抓點魚回去晚上美美的吃上一頓。還沒等我挽起袖子,尹落晨轉過頭來對我們低罵了一聲說道:“我說你們幾頭是不是喂不飽的豬。馬坤那邊那麼多人,他們難道不知道抓魚,要你們幾個在這裡瞎鬧騰。”
尹落晨一句話將我警醒,心說對喲,我們現在還是趕路要緊。而且想必馬坤現在應該也在招呼其他的人抓魚,準備晚上吃個全魚宴什麼的吧。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吆喝一聲,繼續趕路。
當我們回到營地的時候,姍姍來遲的狂風終於是趕到了。一時間,彷彿整個天地都變了顏色,那風吹得,不是呼呼的響,而是嘩嘩的響。
因爲,好些個帳篷沒有固定得太牢實,直接被吹飛了起來。就算沒有吹飛的帳篷,那布料在狂風之中因爲內外氣壓的關係不停的抖動,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不過,馬坤確實是個聰明人,想必在狂風到來之前就已經叫人在加固帳篷了,所以儘管有些帳篷被吹得散架,卻是一頂也沒有被吹走。
當然,由於所有的人都在幫手固定帳篷,自然也就忽略了抓魚的事情了。我心中略感遺憾,不過也知道這個時候別無他法,感覺的將揹包放下之後就去幫忙。
終於,在所有男人一起動手,和那狂風戰鬥了足足半個小時,帳篷總算是被重新加固了。現在,就只剩下了那被風吹着所發出的獵獵聲以及周圍那些樹木被吹得東倒西歪,稀里嘩啦。
天空越來越黑,明明才下午四點不到,看上去確實如同夜晚一般。風略微的小了一些,我知道,這是暴雨即將來臨了。
這時,陳承鴻大叫一聲:“哎呀啦,我的魚啦!”說完,也不管其他人究竟反應過來沒有,轉身就往河邊跑去。
我這才反應過來,心說我靠,真是忙暈頭了,差點錯過了大好的時機。這個時候趕緊的去弄點魚,頂多就是被雨水淋一下嘛,又不是沒有淋過。
我也是大叫一聲抓魚咯,接着轉身就往河邊跑去。我剛跑出去沒幾步,就連陳承鴻都還沒有追上,身後的人羣中爆發出一陣歡呼抓魚吃喲!
所有的男人都在風中歡呼着,朝河邊跑去。
大片大片的魚還在河面上跳動着,看上去別提有多誘人了。本來這河裡魚多,在平時也是可以抓得到的,但是那能抓到的畢竟還是小數目。而且,要不是熟手,一般的人也抓不到。所以,雖然說來到這裡之後可以有魚吃,但是相比要吃得痛快也不容易。
今天正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所以的人都不願意錯過。頂多就淋淋雨嘛,小事一樁。
男人們歡呼着在岸邊收穫這屬於大河的饋贈,有用手直接抓的,有拿揹包裝的,也有用衣服去撈的,總之各種各樣的能使用的工具都用上了,就差沒有直接跳下河去,將那些跳躍的肥魚直接生吞下肚。
很快,岸上就堆積了不少被男人們抓上來的魚,都是鮮活的,一條條的在草地上來回的跳動。這一下終於是每一個人在岸邊就可以抓到魚,所以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要節制之類的話。
此時此刻,每一個人的心裡想必都只有一個念頭,抓,多抓,能抓多少是多少。至於能不能吃得完,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天越來越黑,那濃墨重彩一般的烏雲黑壓壓的一大片,將整個天空都遮蔽住了,彷彿隨時會掉下來一般。
馬坤眼見着雨就快要下來了,便開始招呼其他的人收拾一下戰利品,準備回去了。雖然說每一個人都做好了淋雨的準備,不過現在有時間可以不用淋雨,那爲何還要去多此一舉呢。
就在所有的人準備要動手收拾地上的魚的時候,豆大的雨珠終於是降臨到了大地。只是一瞬間,整個天地之間就彷彿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風捲着雨水從四面八方吹來,很快就將我們的衣服給溼了個通透。
得,現在不想淋雨也得淋了。反應雨也已經下來了,所有的人便不再去趕那個時間,不慌不忙的在雨中將弄上岸的魚先收集起來,然後把大的給弄走,小的放生。
雨是越下越大,伴着風吹向面頰,連眼睛都睜不開。不過幸運的是,這一場雨沒有雷,也沒有像上次一樣夾着冰雹,所有我覺得,這應該是打前陣的。
這場雨的時間應該持續不了多久,而且在很快,就會有一場更大的雨襲來。
果不其然,持續了大概十幾分鍾,我們纔剛剛將魚收拾好,準備往回搬,雨頓時就小了。我靠,這完全是在玩我們嘛。
我轉頭看向天空,就發現那厚厚的烏雲一點要散開的跡象都沒有。我不由得心說果不其然,剛纔那場雨只是小打小鬧的,可能今天晚上,還有一場更大的雨要來。
看來,這注定是一個風雨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