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久久沒有動作讓他覺得我沒了威脅,便又轉過頭去啃屍體,只是時不時的還會回頭警惕的看我一眼。
我緊了緊手上的槍,趁他不注意直接衝過去一槍托甩在他的腦袋上,看他軟倒在一邊我鬆了口氣。
將他拖到一邊,我蹲下身體檢查着赤髦的屍體,這些屍體上大多都已經有了老煙的牙印,剩下的一些血肉狀的也被疊成一團,看樣子是想一口吞了。
看着這東西我有些犯惡心,難以想象老煙是中了什麼迷魂湯,才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吼,還我!”
就在我還在研究屍體的時候,後面傳來一聲怒吼。
我回頭一看,不知道老煙什麼時候醒了,雙眼猩紅的盯着我,那模樣就像是我奪了他最珍貴的東西。
“老煙,你清醒一點。”我告誡一句,可他根本不聽,直接就撲了過來。
我一看沒其他辦法直接舉起槍朝他腳前放了一槍:“站住,否則我一槍斃了你!”
出乎意料的是他根本不怕死,動作絲毫不見停。我也不敢真的朝他開槍,罵了一句髒話後只能將槍當棍子用,一棍子悶在了他的腦袋上。
“嗚嗚……”
老煙嗚咽了一聲,這聲音壓根不像是人類能發出的,我心中一寒,頓時想到了錄音機裡的聲音,那些人臨死前的吼聲和老煙似乎有點像。
我頓時慌了,一邊和老煙周旋一邊想着辦法。這種詭異的狀況我實在是沒遇到過,一時間竟然沒想到任何能解決問題的方法。
老煙的目的也不在於打倒我,他將我逼到一邊後便又蹲在地上開始吞屍體,情急之下我直接脫了衣服,將他一把從地上拽起來,讓他看我的後背,那裡有九龍紋身。我記得他第一次看到紋身的時候,神情明顯很震驚,而且這東西也嚇退過乾屍,現在只能希望這玩意兒能有點作用吧?
“記得嗎?”我扭頭衝他吼了一句。
只見他愣愣的盯着我的背,一隻手上還抓着一塊血淋淋的肉。
看他這樣我覺得有戲,又催了他一句,誰知道他卻突然將肉塞到了嘴裡,直接衝我撲了過來。
我沒有防備,瞬間被他撲在了地上,隨後他張口就在我的紋身上啃,似乎那是多美味的東西。
我被他啃的肉痛,一股邪火冒了出來,背一拱就將他翻到一邊,隨後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你要是就這點本事,我可不跟着你混了。”
不知道是那一巴掌起了作用,還是我說的話起了作用,老煙眼裡的血紅色退了一些,隨後虛弱的開口:“水……”
“什麼水?”我剛想問的再清楚些,他卻脖子一歪就暈了過去。
我低咒了一聲,看了他半晌見他沒有清醒的跡象,還是認命的拖着他往河邊去。我也不清楚他說的水是什麼意思,反正到了這個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將他拖到河邊,被他搞的筋疲力盡的我也沒有心思再伺候他,直接將他的腦袋按在了水裡。
神奇的是剛剛還一副昏迷模樣的老煙,竟然下意識的大口大口的喝起水來,就在我以爲他會將自己肚皮撐破的時候,他終於停了,可是他人還沒醒,趴在那裡如同一灘爛泥。
我怕他把自己淹死,將他從水邊拖開,然後坐在一邊守着他。
“嗝……”
過了幾分鐘,老煙突然打了個嗝,然後不等我反應過來,往前爬了幾步竟然開始大口大口的往外面吐水。
我不由的想,難不成他剛剛喝多了?
就在我這個想法剛落下時,我看到了詭異的地方,他吐出的水變成了紅色。
我嚇了一跳,忙跑過去看,這一看我看的我頭皮直髮麻-----這些紅色的東西是一團一團的蟲子,這些蟲子一接觸到水便遊開了。
老煙吐了大約有五六口的蟲子纔算是吐乾淨了,沒等我說什麼,他便開口道:“快走!”
看他的樣子似乎對這些蟲子非常忌憚,我也沒有多問,直接將他拖到了安全的地方,這纔開口問他還記不記得他做的事兒。
“當然記得。”他慘白着一張臉,整個人非常虛弱。
我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他擡頭看了我一眼:“你還記得昨晚打水的事情?”
“怎麼會不記得。”我點了點頭:“可是當時應該沒出什麼問題吧!”
老煙苦笑着說我們還是小看餘成澤了,他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將這些蟲卵放進水壺,等回到帳篷又不聲不響的將他們倆的水壺換了過來,反正水壺長的都一樣,誰也不會在意。今天一早他喝了壺裡的水後就察覺出異常,他也知道自己在做啥,就是控制不了。
“那些蟲子?”我一想到那些蟲子還是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老煙指了指河邊:“應該是赤髦的蟲卵。”
我困惑的看向他,他問我知不知道如果喝下赤髦的蟲卵會有什麼問題?
“不清楚,不過看你那個樣子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好事。”我搖了搖頭,我也只認識赤髦,其餘的東西還真是不知道。
老煙嘆息道:“我是不知道赤髦的蟲卵喝下去會怎麼樣,但我知道有一種蟲子的蟲卵喝下去會怎麼樣,看我的樣子,估計這兩種蟲卵應該也差不多了。”
說着他從懷裡掏出一根菸,哆嗦着點上吸了兩口,才緩緩地說出一段讓我毛骨悚然的話:喝下蟲卵之後,人便成了‘器皿’,會不由自主的吞食一些對蟲卵有助的食物。等這些蟲卵長成蟲子,便會從人的體內鑽出來,到時候作爲‘器皿’的人最後一點作用便是身上僅剩的骨血成了這些蟲子的第一餐……
我聯想到剛剛的那些蟲子,無法想象若是那些東西從老煙體內鑽出來會是什麼樣子。
“餘成澤想讓你死?”我握緊了拳頭。
老煙卻搖了搖頭說,他怕是想要盲俠死。
盲俠身上有赤髦的血腥味,自己發作的時候第一時間肯定是會去攻擊盲俠,將盲俠吞下去當蟲卵的食糧,若不是毒蛇一直守着,估計盲俠現在已經沒了。
而自己之所以會跑出來也是因爲攻擊盲俠不成,又聞到了赤髦的味道,這才拼命掙脫了繩子。
我冷笑了兩聲道:“恐怕不止是這樣,他想要的估計是我們全軍覆沒。”
盲俠死了,老煙也未必能討的了好,等蟲卵在他體內長成鑽出來的那一刻,我們這些沒有防備的人自然也會淪爲犧牲品!
老煙皺着眉頭道:“我已經恢復了的事情先不要聲張,我總覺得餘成澤的目的沒有這麼簡單,蟲子在體內長成最起碼也要半個月,他不必這麼費事,我們先暗地裡看着。”
我嗯了一聲,隨後有些尷尬的問他之前說水,是不是隻是想提醒我餘成澤帶回來的那些水有問題?
“是啊,沒想到你小子下手還挺狠。”老煙瞪了我一眼:“不過你也是誤打誤撞救了我一命,看來這裡的水比我這個‘器皿’更適合赤髦。”
我嘿嘿笑了兩聲沒敢說話,他既然什麼都記得,自然也記得我狠揍他的事情,我怕講多了他會想起來。
“走吧,回去。”老煙將雙手往我面前一伸。
我摸了摸身上,尷尬的說這我也沒帶繩子來。
老煙問我怎麼辦,我看了看槍托,隨後壞笑着道:“老煙,再委屈委屈你了。”
說完我沒等他反應過來便一槍托砸在了他的腦袋上,老煙軟倒之前罵了一句:你這個臭小子,老子不會裝暈嗎?
我摸了摸腦袋,剛剛確實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過既然已經砸了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