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天令關了機,他估計程晴會再打來,可是,他在這一刻不想再聽她的聲音,覺得聽到她的聲音,已經是一種傷害。
大約十二點,孔天令還未睡,他實在睡不着。
出租屋的門突然在這刻打開了,王枕洲回來了。
“你終於回來了,枕洲。”孔天令有氣無力的說。
“天令,你還未睡啊,正想跟你談話呢。”王枕洲看到孔天令正在漆黑的牀上坐着,覺得很詫異。
“我也想跟你談談。”孔天令說。
這時,王枕洲豎起了一隻指頭,示意他不要發太大的聲音,怕驚醒正在熟睡的瘳仔。
“我們到屋外去談吧,反正我現在也不想睡。”王枕洲小聲地說。
孔天令點了點頭。
他們倆拿着平時吃飯的小板凳,走到了屋外。
此時寂靜的巷角沒有行人,月光正鋪灑在光潔的石板路,遠處的屋頂,寂寞的牆壁,不知是那處飄來陣陣清香,是月桂的味道。
“天令,你怎麼了,怎麼程晴收到你的信息後,立刻就不高興,打一個電話給你,她就哭了¬----”王枕洲很激動的問。
“她哭?真好笑,我還真哭呢,她的哭是假的,博同情,我的哭是真的,不想被人看見,你覺得在人面前的哭是真的,還是不想被人看見的哭是真的?”孔天令說。
“我也不管這個了,只是想問,究竟你們發生什麼事了?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都這樣了,你說,究竟程晴有什麼對不起你了,我猜,十有八九是誤會。”王枕洲說。
“誤會?我倒不覺得是誤會,枕洲,你說,她揹着我,約你出來,這合理嗎?”孔天令問。
“不是這樣的,你真的誤會了,是畢淑影想約我出來,可是她又害羞,又不敢,於是她就找到程晴,她一定要程晴陪着她出來,就這樣,程晴和畢淑影就一起和我出來了,就這樣。”王枕洲說。
“好,就算真是這樣,她爲什麼就不讓我知道,她怎麼就不把我也叫出來,這不擺明是要給我難看的嗎?你換作是我,會不會生氣?她根本沒當我是回事,更不要說把我當男朋友了,還有你,你怎麼就不讓我知道,你要去跟她們逛街了,你這是故意隱瞞着嗎?”孔天令充滿了忿恨,他忍着自己的眼淚,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天令,你又錯了,事情真不是這樣,我在上班的時候,她們就已經約我出去吃飯了,而要吃飯的地方又離我們的地方比較遠,那時候我在想,要回來然後再去就比較麻煩,所以就沒有回來。”王枕洲說。
“可你爲什麼就不打個電話給我?”孔天令再一次的質問。
“是她叫我不要打的?”王枕洲說。
“是程晴嗎?她叫你不要打電話,不要告訴我,你們到外面去?”孔天令更加忿概。
“是的。”王枕洲說。
“爲什麼?”孔天令覺得完全無法接受。
“她說,她是爲了我們,爲了我和畢淑影,她覺得你太小孩子氣,不會說話,怕影響我們倆,所以就不把你叫出來,也不讓你知道,她說,以後你知道了,會跟你解釋------”王枕洲說。
孔天令聽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理由,簡直哭笑不得,他吁了一口氣,內心一片茫然。
王枕洲又說:“天令,你是不是也想想自己,檢討一下,你是不是不夠成熟?你也知道,女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能成熟點。”
孔天令不再說話,只是望着遠方的天空。
過了好一會,王枕洲纔再一次的開口,對孔天令語重深長的說:“怎麼了,還在生我的氣嗎?”
孔天令說:“不是,枕洲,我就從沒生過你的氣,不關你的事。”
王枕洲說:“也不關程晴的事,你明天,就要跟人家道個歉,你聽過一個名人說過的話嗎,人,往往就總是在別人身上找錯的地方,卻從來不會想想自己身上錯的地方在那裡。”
孔天令聽了他的這句話後,似乎有了懊悔。
王枕洲又說:“好好的想想吧,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呢,一起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