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青石街道上寥寥幾人。街角拐彎處映着一叢蘆葦叢。
“滴...咚”甘露從蘆葦葉滑過落入街後河道。蘆葦叢便成了河道與街道之間的屏障。蘆葦叢和河道中有一個隱秘的夾角平常可容3名浣衣女子洗衣。
“唔...”舒沫悠悠轉醒。耳邊不時傳來“嘶嘶”的布料摩擦聲,身下一片潮溼溫熱還帶有一點粘稠,不舒服的抖抖圓潤的身軀,抱怨道:
“什麼鬼地方,怎地讓人這樣硌的慌。”
正準備再抖一抖尋找舒適一點的方位,可是不知被什麼按住動彈不得。
“呵...你這妖物..好不知好歹....”
不安分的舒沫小妖一時愣住...“我?我嗎?”
半天不見迴應。
“切~”準備繼續作妖。
“孽畜”薄脣輕啓,下一秒舒沫被提起,不,準確的說是舒沫攀附的衣角被提起,與男子來了個照面。
舒沫看着眼前陡然放大的俊臉一時呆愣,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眼角處的經絡呈紅色若隱若現,似乎能看見裡面的血液流動,高挺的鼻,蒼白的皮膚,墨發高束,只是額前有些散亂,唯有脣色帶有一點豔紅,一身玄衣。男子輕勾薄脣:“可看夠了?”
“夠..夠了.咦?你看得見我?”回過神的舒沫頓時神采奕奕,畢竟自從自己有意識以來還沒跟過正常“人”對過話呢,雖然這似乎是一個將死之人,舒沫下意識撇撇男子被血浸染了的半個衣袖。
“呵...無知”男子鄙夷道。
“你你你,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好吧,呵~病男,略略略。”看對方受傷挺嚴重似乎沒有什麼危害性,向來“恃強凌弱”慣了的舒沫小黑水挺直了腰板說話擲地有聲。
此言一出,舒沫並沒有等到自己期待的更多熱烈生氣的反擊,男子反而更加沉默了,一動不動眼神沒有光的散亂着。
“哼,無趣。”渴望得到迴應的舒沫從期待到憤怒再到昏昏欲睡。
“罷了,也算與你有緣,黑水小妖,今日我便允你一個人情,他日..說不定你我也能用得上呢,你說是吧.....。”男子喃喃自語,盯着從懷中取出的一塊寒玉。
舒沫頓時一個激靈,盯着男子,莫不是傻了吧?男子手中的寒玉只玉笛一般大小甚至更短些晶瑩剔透,散發着陣陣寒氣,外圈還微微發光。
好一值錢物!
這是舒沫被吸進去的最後想法。
只見男子閉眼低吟了一段咒語,咬破指尖在離寒玉不到半寸處凌空畫了幾筆,舒沫便被寒玉吸進,黑色水漬一滴不剩全全吸入。
片刻。
舒沫感覺自己似乎在雲裡,又似乎在湖裡,眼前朦朧。飄飄蕩蕩沒有實感。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世界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純淨透澈的天,參天大樹碧綠的葉子和陽光點點,身下是柔軟的草地。陽光有些刺眼,舒沫下意識的想找些東西遮擋,下一秒自然的用手擋住了...?手????
“啊?”舒沫蹦跳起來看見不遠處的小溪跌撞的跑過去,趴在岸邊低頭打量着水中的自己,並不可置信的摸摸。水中倒映出一8、9歲的女童,膚色藕白,一雙大眼睛靈動可愛,唯一不足的便是下顎到脖頸處有一片雲朵狀的烏黑胎記。
“這..這是手..胳膊..腳?...頭?”先是不可置信一臉呆愣,隨後雙手逮着自己頭上的發角蹦躂起來。
“喔~哈哈哈~哇~”一陣陣笑聲驚起了山野中的飛鳥,一片又一片。
這山野的天似乎更藍了,鳥也飛得歡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