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站在原地琢磨,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接起卻是石宗明的電話,我知道他遲早會打給我,可是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早。頓時莫名有點慌亂。
“查小姐,在上課嗎?”
“嗯,是的,石總……”
“今天下午有時間嗎?我們在青春大廈附近有個試鏡,不能在耽誤了,這個片子也不是我一個人投資的。而且也要聽聽導演的意思。你是演員,應該知道一個片子的哪些流程的。”
“嗯,我知道。”
“那就好,這樣我們說好了。”
掛了電話,我原地思量了幾分鐘,孫道的話如同魔咒一般一遍遍的在我耳朵裡迴盪。他說,如果不是他的話,就是我陪着石宗明上牀一百次他也不可能給我一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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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的潛臺詞是不是就是我,那是應爲我和孫道有關係,所有石宗明纔給了我這個機會,在聯想那天在宴會上石宗明和孫道談話態度。
我總是隱隱覺得,就算我成爲石宗明這部戲的女主角,實際上,依舊靠的是孫道。而實際上,我現在是那麼急迫的想要拜託他。如果最終因爲這部戲再糾纏不休,我圖什麼呢?
我得承認,這真的讓我十分糾結!我也得承認,我並不是天生女演員料子。甚至就是一個成功人士該具備的素質我都沒有!
這點事情就讓我糾結的抓心抓肺的不安寧。但這不是正說明我年輕,還沒有經歷過什麼波折嗎?
再未來的幾年裡,隨着我飛黃騰達再回頭看今天這一切的確是可笑的。如果不是那麼多的巧合與貴人相助,我這樣的資質或許永遠不會翻身……
當然,那都是後話。只說那年那天,我最終還是沒有經得起成名的誘huo,選擇了下午五點準時出現在青春大廈的走廊上。
迎接我的是一個自稱青春娛樂傳媒公司主任的中年女人。她熱情洋溢的介紹了青春娛樂公司,又自來熟的聊起了公司打算拍的這部戲。最後話題一轉,就說到了競爭激烈的角色競選上。
那些年,我是真白目,任那大姐說了許久,我除了感慨之外,也就剩下忐忑,全然沒有一絲一毫其他的想法,連親熱的態度都談不上。
我以爲自己這樣完全沒有問題,直到米佳忽然出現!我才知道這位主任大姐爲何這麼熱情洋溢!
“這不是欣欣嗎?哈,真是巧,你怎麼也在這裡?”
今天米佳穿着波西米亞長裙,格外高挑亮眼,和她的氣質更多了幾分相配!頭上還帶着一頂精緻的草帽,如同剛剛從夏威夷度假歸來的華僑。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手裡提着一筐的水果,那體積足有一米了。還不等我回話,她以及徑直上來直接把水果籃子放到了那女主任的桌子上,嫵媚的就笑:“白姐,我剛看到,順帶給你帶上來,現在天熱,你們多吃點水果。”
那位白主任頓時高興的咧嘴,“佳佳你太客氣了,上次來的時候帶的那些東西都還沒有吃完呢。公司裡的人都還說多謝你呢。”
“客氣什麼呢,我老是過來,還要麻煩你們招呼,偶爾意思一下太應該了,哦,對了,這是周x健的兩張票,我聽說您閨女喜歡他的歌?呵呵,我反正也去不了,就給您了。”
“哎吆,這怎麼好意思,我給你錢吧。這票還聽前面的。”
“不用了!你在這樣我可是生氣了。”米佳嬌嗔了一句,斜眼掃我。
頓時我就像個傻瓜一樣的暴露在陽光下。現在細細琢磨白主任之前對我說的話,難道不是暗示?只要我這樣的白目,纔會一直反應不過來。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的我,和所謂的手腕沒有任何搭接的地方。在稍微有點社會閱歷的男人女人面前,就會露出自己的短板。別說是機智的爲自己解圍,就是許多事情後知後覺後比人家晚半拍!
實話實說,這個時候的我是真心非常沮喪的!我甚至都懷疑自己,讀了那麼多的書是不是都把自己讀傻了。不然怎麼會這麼死心眼呢?
“白姐,您能出去幫我看看劉導演和石總過來了嗎?”米佳忽然淡定的說道,隨即在沙發裡點燃了一支菸。
白主任立刻笑:“行,那你等等,我一會回來。那邊有水,你自己倒哈。”
說着一轉臉對上我,那笑臉倏然消退,看的我尷尬症都犯了。等到她終於離開,我身後的米佳開口就是一句:“你是不是覺得白靜挺勢力的?呵呵,其實這裡面的人比上到導演,下到化妝師劇務,都想分一杯羹。而那個寶庫自然就是你我這樣的人了。看你傻乎乎的,肯定是什麼也不知道咯?”
她要是指桑罵槐我一定不會包子忍受,可是米佳卻偏偏說的這麼直白,讓我居然氣不起來,只能撇嘴冷哼了一聲:“誰不是這麼過來的,你天生就八面玲瓏?”
米佳一點不生氣,優雅的吸了一口煙笑:“那倒不是,不過我能豁的出去,你呢?讓你拉下臉做這些事情,你能嗎?不是什麼人都能混這個圈子的!”
“有什麼不能!一次生二次熟,不就是人情嘛。”
“呵呵,是嗎?”米佳鄙視的掃了我一樣,那眼神刺激的我七葷八素!雖然我知道上位不容易,手腕也不是人情兩個字就可以囊括,但她這麼瞧不起人誰不生氣?
“是不是以後看!米小姐,你來也是爲了《愛在春天》這部戲?”
米佳冷眼看我,得意道:“當然,這部戲早就早上我了,但是因爲沒有投資人,所以就沒有落實,現在石宗明同意投資,自然就可以開始了。”
“是這樣!”我有些激動了,石宗明既然是投資人,自然有極大地話語權,如果讓米佳知道我是內定的女主角會不會狠狠的打一個耳光?
米佳好像意識到什麼,謹慎的問:“那你怎麼在這裡?也是這部戲?呵呵,別說是孫總給你介紹的?劇本我都看了,你演的是誰?”
我真想開口就說我是女主角,忍了幾忍淡笑:“還沒有確定,聽石總和導演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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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佳狐疑的掃了我還幾眼,剛想說什麼,那邊白主任急匆匆進來就笑:“來了,來了,佳佳,你快去吧,石總剛纔還說你呢。哦,還有這位小姐,你也可以去了。”
後面的語氣轉換的不要太快!這區別對待要不要這麼嚴重!無奈嘆息也不來不及和她說什麼,我只能跟着米佳走了出去。
不一會功夫就進了一個類似會議室的地方,陽光普照裡,最前面坐着的石宗明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來了,坐坐。”石宗明熱情衝我道。他旁邊那男人微胖,有點文藝氣質,穿着黑紅相間的蘇格蘭格子襯衣,看着有幾分莫名的眼熟。也就我剛打量完,石宗明衝着他努了努嘴道:“這就是查欣,欣欣,這位是萬安導演。”
“哦,萬導好。”我說着努力回憶這導演到底在哪裡見過。還是米佳的話最後提醒我,她說:“萬導,我看過您的那部大片,《某某回憶錄》,覺得特別棒。”
我頓時想起來,吃驚的睜大了眼睛,真沒有想到,居然還真是個名導演。但這好像也不能說明上次晚上試鏡就沒有危險。幾個月前的密雲恐怖回憶裡,那些試鏡的導演不也小有名氣嗎?
“佳佳,今天來其實就是想試試你們倆誰適合主角,你和欣欣認識是嗎?”石宗明笑眯眯道。米佳臉色明顯難看了下,掃了我一眼冷淡就道:“不太熟,石總,你應該早點告訴我,還有查小姐也要演呢,不然的話……我也不着急了。”
我一愣,這話說的,是不是潛臺詞是,有你查欣演,她米佳就不演了?這是不是也說明米佳和石宗明的關係匪淺?否則怎麼能說出這麼任性的話?
要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十八線小演員,好不容易有個角色哪裡有那麼多挑剔的餘地呢?可是顯然米佳一點不在乎!她憑什麼這麼自信?
“佳佳,都是演員,要敬業知道嗎?這是最基本的素養!”石宗明很是嚴肅的說了一句。米佳撇撇嘴,滿是不屑,卻也不再說什麼。
萬導忽然說:“這樣吧,你們準備下。有場雨中對打的戲,讓我看看你們爆發力,ok?”
我一愣,雨中對打?但能說不嗎?尤其是萬導還這麼專業嚴肅的樣子。幾分鐘後,我和米佳就各自拿到了一份臺詞和故事背景大綱。
也是巧了,現實裡我們倆本就不對盤了,戲裡的這兩個角色還是一對冤家!準確的說,是一對情敵。我忽然有點緊張,畢竟之前的戲份最多不過五句話,如今滿滿一頁紙,還要加上這麼激烈的動作。
我真的可以嗎?尤其是動作戲,我還從來沒有涉及過,真打還是假打?怎麼打的好?我和米佳本就不和,到時候會不會更尷尬?
種種忐忑越來越多,時間就溜走的特別快,一眨眼的功夫,我的臺詞都還沒背順溜呢,那邊萬導就是一句,“可以了,現在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