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鮮血的教訓

好多玻璃,這是這家店面給楊傑的第一印象!

這是一家以玻璃和玻璃推拉門爲主的建材商鋪,地理位置很優越。周圍有兩個高檔的小區正在施工,這家店的位置正好是在兩個小區的中心地帶。

門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喧雜吵鬧的環境並沒有影響到楊傑。他很認真的看着那鮮紅的招牌光明玻璃,不由癡了。

“好漂亮的店鋪啊 ,總有一天我楊傑一定會擁有一家屬於自己的這樣的店鋪!我的夢,我的未來,將從這裡起航!爸爸,您放心吧!兒子不會讓您失望的!”楊傑的眼神裡滿是堅定!

“小杰,你站在外面幹什麼?趕緊進來,這裡有點事情你去做吧。”說話的是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身高大約有175CM的樣子,長得有點偏胖,說話的時候啤酒肚子一顫一顫的很是有趣。上身穿着一件格子T恤,腿上穿着一件淺藍色的牛仔褲。臉上永遠都帶着一絲微笑,顯得很是和藹。他就是楊傑的表舅王小紅。一個做了十幾年玻璃的商人。

“哦,來了。表舅,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啊。”楊傑再外面聽到王小紅再喊自己,趕緊答應。小步跑向店裡。

店鋪左面整齊的擺着十幾個三角鐵架子,上面壓着一張張各種各樣的玻璃。在靠門那裡有一個大約兩米左右長,一米六左右寬的玻璃案子。一塊紅色的地毯將案子包裹的嚴嚴實實。靠右邊的那堵牆大約有個十米左右長,很精心的打成三個約莫四十公分厚長度大小不一的洞口。安裝了一排排的樣品推拉門,燈光打在上面給人一種很溫馨、很高檔的感覺。

楊傑站在王小紅的身邊,比王小紅略微高一點點,身材也要苗條很多。王小紅看着這個年輕有朝氣的外甥,想起了自己當初剛剛開店的時候也是和他現在一樣滿心歡喜,鬥力十足。他知道,楊傑在他這裡不會呆很久,但是他打心眼裡喜歡這個肯吃苦,不怕吃苦的外甥。對於楊傑,他有一個基本的瞭解,實話說,他很欣賞楊傑。但是,欣賞歸欣賞,教徒弟和欣賞是不可以混爲一談的。

“和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店裡面是不可以跑的,玻璃店和其他商店是不一樣的。到處都是玻璃,很危險的。兩張大板下來,一條人命就沒了。你知道鋼化廠每年得死多少人嗎?雖然,我們做的是小板玻璃,但是危險一樣是很大的。”王小紅很生氣的對楊傑吼道。

“對不起,舅舅。”楊傑聽到王小紅再喊自己,只顧得趕緊進來,早把王小紅的話扔到了九霄雲外。在他心裡,他一直都感覺舅舅不是很想讓自己做這行似得,說得那麼危險,至於嗎?

“什麼,舅舅對不起啊,我有對不起你嗎?說都不會說,行了,以後小心點。你和喜子去趟庫房,把這些玻璃劃了。

”王小紅把一張寫滿了尺寸的紙和一串鑰匙遞給了楊傑。喜子是王小紅的一個老工人了,二十多歲跟着王小紅,跟了差不多有快十年的樣子。做事很認真,學的也很快。基本上現在就是這家店的大拿,大部分的劃玻璃事兒都是喜子做的。

十分鐘後……

“舅舅,舅舅不好了,喜子被玻璃砸傷了,流了好多血。”楊傑滿身鮮血急急忙忙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大喊道。

“什麼?怎麼就被玻璃砸傷了,喜子人呢,現在怎麼樣了?”做這行有兩個擔心,一個是擔心市場前景不好,東西不好賣。還有一個擔心就是工人不小心,弄傷自己,這個傷可是可大可小的。王小紅被楊傑嚇了一大跳,這十分鐘前還告誡楊傑以後小心,這十分鐘之後楊傑滿身鮮血的告訴自己喜子受傷了。

“喜子還在庫房呢,您趕緊過去看看吧,流了好多血啊,您有車,咱趕緊送喜子去醫院吧。”楊傑雖然相對於同齡人而言是比較成熟的,可是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他其實並不知道,喜子傷在哪裡,嚴不嚴重。他只看到了玻璃砸下來,喜子沒有扶住流了好多血。

“走,走,趕緊走。”王小紅知道楊傑已經被嚇壞了,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了,還是趕緊親自去看看的好。庫房離門市的距離並不算遠,也就三四分鐘的腳程。爲了以防萬一要去醫院,王小紅出去發動了自己那輛麪包車。

“喜子,傷哪了?沒事吧?”王小紅看到喜子的時候,喜子正在用毛巾擦拭身上的血跡,全身血淋淋的實在是看不出來到底傷的怎麼樣。

“老闆,我沒事,就是劃破點皮,腿被壓了一下。沒什麼大問題。就是,您那些個玻璃,都碎了……”喜子看到王小紅再詢問着自己,回答道。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老實巴交很有責任心的工人,自己受了傷第一個想到的並不是該怎麼向老闆索賠,而是想着老闆的玻璃全碎了。

“人沒事比什麼都重要,錢財身外物,碎了就碎了吧。你沒事比什麼都強。楊傑說不清楚,只說你滿身血被玻璃砸了,可嚇死我了啊!”王小紅看了一眼碎了一地的玻璃,心裡暗暗想着慶幸啊,都是一些小玻璃,損失的並不是很大。不過,嘴上卻是一副錢財乃身外之物的樣子,反而十分關心着喜子的身體,讓喜子感動不已。

“來,我看看,都哪裡擦破皮了。”喜子雖然說沒事,但是王小紅還是有點不放心,親自仔細的給喜子檢查了一遍說道:“嗯,傷都不是很厲害,不過也得休息幾天。這是一百塊錢,你拿着去馬路對面的診所消消毒,配點藥,別感染了。剩下的錢買幾個罐頭下下火。這些玻璃顧客要的比較着急,楊傑你留下和我把這些玻璃劃了。尺寸單子呢?”

尺寸單子本來是被喜子含在嘴裡的。不過,玻璃砸下來的時候,喜子丟掉了尺寸。楊傑從玻璃堆裡刨出了那張寫滿尺寸的單子,只不過紙還是那張紙。楊傑的心卻不在是剛剛那樣的不以爲意了,喜子的鮮血染紅了那張尺寸單子,楊傑看着這張血淋淋的尺寸單子,心裡一陣陣後怕。

王小紅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楊傑的異樣,他沒有去安慰楊傑,做這行,必須的有這個心裡準備。說實話,他的心裡也是一陣陣後怕,好在沒有出現什麼大問題。如果萬一,喜子被玻璃砸死了……王小紅不敢再想了。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喜子的事讓他感覺到危險是無處不在的,他認爲血淋淋的教訓纔會讓人銘記於心,該是好好的敲打敲打楊傑這匹烈馬了。

“小杰啊,這次你該知道我不是在嚇唬你了吧。”王小紅道。

“對不起,舅舅,以後我會多多注意的。”楊傑的心很亂,那張血紅的尺寸單在他的腦海裡久久揮之不去,他是真的害怕了。

聽到楊傑的主動服軟,王小紅知道這個孩子是真的怕了。對於楊傑而言,這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血的教訓纔是最容易刻骨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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