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7 現在說這些,太早了
跟外面的陰涼比起來,辦公室此時略有些熱。
阮綿綿的手還沒有從應雋邦腰上拿開,此時還在心裡想着李擎風跟李暖心的關係。她覺得這真的是一團亂。李擎風對她有那種心思,李暖心則愛上了應雋邦。他們跟這兩兄妹,還真是有緣啊——
冷不防腰上一緊打斷了她的思緒,那個力道讓她轉過臉,目光落在應雋邦臉上。
他狹長的眸,此時幽深如海,正瞬也不瞬的盯着他。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毛。阮綿綿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剛纔做了件多了不得的事情。不自在的情緒開始在她心裡漫延,她有些尷尬的笑笑,想從他懷裡退開。只是應雋邦又怎麼會讓呢?
“生氣了?”她一直不說話,應雋邦以爲,她還在爲剛纔的事不高興。
“我不應該生氣嗎?”阮綿綿一反剛纔的霸道,將一隻手擋在了應雋邦的胸前:“我剛纔進來的時候,你在幹嘛?”
她可是看得很清楚,他的手,放在了李暖心的肩膀上。
難道他不知道,他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應該跟那些女人保持距離?
應雋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抓着她擋在自己面前的小手,放在脣邊親了一記。盯着她的臉,眼裡漸漸染上了幾分笑意?
“喜歡我?恩?我是你的?恩?讓其它女人都離我遠點?恩?”應雋邦勾着她的腰,讓她靠近了自己,兩個人四目相對,微揚的語調,帶着淡淡的促狹。那般霸道的在其它女人面前宣示他的主權,這個小女人,還真是讓她驚訝。每問一句,他就靠近一點,最後,他的額頭抵着她的。黑眸盯着她清亮的眼,喜歡得不行。
她說得那般理直氣壯,那般大膽直接,卻又那般的讓他喜歡。她總是帶給他驚喜。
“……”阮綿綿的小臉,一點一點的紅了。想垂下頭,卻又擡起來,大膽的跟他對視,小手上擡,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有意見?”
別的女人都上門宣戰了,難道她不應該宣示主權嗎?
應雋邦盯着她紅了的耳根,卻又是這樣理直氣壯的語氣,突然就低聲的笑開。他將她抱在懷裡,下頜抵着她的肩膀,笑聲引得胸膛都微微顫動,就算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都能想象得到此時他得意的樣子。
阮綿綿的臉,不爭氣的,更紅了。將臉埋在他的胸膛裡,脣角卻剋制不住的,慢慢上揚。
有些窘,有些羞,還有些不自在,但是阮綿綿卻不認爲自己哪做錯了。還是說,他覺得這樣的她太過於霸道,不喜歡?
她這邊有些忐忑,那個壞男人,終於不笑了,重新扶着她的肩膀,對上她的視線,高蜓的鼻樑在她的鼻尖輕輕的蹭了蹭,這個動作,親暱至極。
“沒。”他說話間,在她的脣上輕啄一記,眉眼彎彎,裡面帶着淺淺的笑意:“沒意見。”
她站在那裡,偎着她的胸膛,小臉上佈滿了紅雲,清麗的水眸含嬌帶俏。裡面是不容錯認的情意。看着她,他向來緊閉的心門,似乎又打開不少。
“我纔不是你的。”阮綿綿嘀咕了一句,她是自己的。應雋邦卻將手環在她的腰上。輕輕一收,她無處可逃,身體只能貼着他的。
“不是嗎?”她說他是她的,那她自然也要是他的,才公平,難道不是?
“不是。”阮綿綿搖着,對上他打趣的眼神,玩心也起來了,手指戳戳他的胸膛,脆嫩的聲音帶着幾分玩笑:“你沒聽過一句話嗎?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應雋邦深深的看着她,那個眼神像一泓深泉,又似汪洋大海。阮綿綿每每跟他對視,都覺得自己會溺在其中,爬不出來。
“好。”他的是她的,她的還是她的。他突然有一種希望,讓她永遠保持這樣的樣子,永遠不要變。
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她紛嫩的臉,總是讓他有愛不釋手的衝動,指腹輕輕的摩挲其中,聲音透着幾分輕快:“我的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他的指腹,帶着細細的薄繭,她的臉頰有些癢,有些刺,卻沒有躲開,只是看着他的俊臉,心裡生出許多甜蜜,那些甜蜜就像是火山下的岩漿一般,從心臟那裡開始噴發,一直奔涌到她每一處血管,每一個神經末梢。
她將小臉蹭進他的胸膛,雙手環着他的腰,帶着幾分滿足的喟嘆:“雋邦,我好喜歡你。”
好喜歡好喜歡,越來越喜歡。她相信再這樣發展下去,有一天,這許多的喜歡,會慢慢發展成愛。她想,她早晚會愛上他的。
“恩。”應雋邦將下頜抵在她的發頂,輕輕的摩挲着她柔順的髮絲,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她的表白,已經從我喜歡你,變成了我好喜歡你。恩,不錯,有進步。
他心裡有淡淡的愉悅,因爲她的表白。因爲她的喜歡。
心生意動,低下頭,他慢慢靠近了她的脣,想要宣示自己的主權,冷不防“咕”的一聲打斷了兩個人的旖旎。
那個聲音讓阮綿綿擡起頭,有些尷尬的看着應雋邦。
“我,還沒吃晚飯。”事實上她本來在樓下加班,可是李擎風來找她了,對方親自送了愛琳珠寶的資料過來,此時他是客戶,她是策劃,所以在樓下談了一會關於愛琳珠寶的事。
談完了時間也晚了,她拒絕了李擎風說要請自己吃飯的提議,想試着上來找應雋邦還在不。只是沒想到,會讓她看到剛纔的那一幕。
想到李暖心剛纔的樣子,阮綿綿的聲音突然就低落了下來:“那個李暖心真的很喜歡你。她那麼好,你就真的沒有考慮過一下她?”
按正常人的觀點,他不是應該選擇李暖心嗎?
“……”應雋邦盯着她的臉,突然低下頭,在她的臉頰上重重的咬了一口,阮綿綿痛呼出聲,他退開,她的臉上已經被他咬出了一記印子。
她其實不是特別疼,可是他這樣卻讓她覺得丟臉,呆會出去,別人看到怎麼辦?只能恨恨的瞪着他:“好痛,你幹嘛?”
用咬的,他屬狗的嗎?
應雋邦擡起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擦過,壓低的嗓音,透着幾分薄怒:“再亂說話,我就不是咬你了。”
她剛剛還在另一個女人面前那樣極力的維護自己,卻要在人後把他推到其它女人的懷裡嗎?
他的指腹帶着粗礪,阮綿綿被他的手弄得臉頰發癢,用力揮開了他的手,不讓他再這樣碰自己:“怎麼,你還想吃了我啊?”
應雋邦眸光一暗,聽着她的話,冷不防就貼近了她的耳邊:“這個主意不錯。”
阮綿綿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說話錯了。她這不是送自己入虎口麼?
頗有些哀怨的看了應雋邦一眼,爲什麼每次一遇到他,她就會變得這麼二呢?阮綿綿,你還真是個棒槌。
“吃飯,我餓了。”不想再說了,再說她臉又要紅了。
“我也餓了。”應雋邦說這句話的時候,將臉頰在她的臉上蹭了蹭:“很餓。”
阮綿綿打賭,他的餓跟她的,絕對不是一個意思。有些憤恨的瞪了他一眼,小巧的脣瓣微微噘起,透着幾分惱意:“我要去吃飯,你去不去?”
“去。”見她似乎是生氣了,應雋邦不再逗她了。沒關係,先吃飯,吃完飯再吃她。不過是順序換一下。他不介意。
…………
阮綿綿手上的工作不少,剛纔這番加班,雖然解決了小半,可是還有大半沒有解決完。
吃過飯,她本來是想繼續回公司加班的,無奈應雋邦不肯放人,她只好又一次,陪着他回到了濱江豪庭。
車子從商場路過,看着那裡掛出的促銷廣告跟橫幅時,阮綿綿纔想到一件事情。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是國慶了。
國慶有七天假呢。將目光落在應雋邦專注開車的側臉上。不知道他那七天有沒有事。她突然很想跟他一起去旅行。
她進公司之後,除了兩次公司組織的短途旅行,還沒有機會出去玩呢。一方面是因爲經濟的關係,一方面她當時在開淘寶店,一有空閒就用來畫圖了。
如果可以跟應雋邦去旅行的話,有七天的時間,去哪比較好呢?她想挑個人不那麼多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這可是個增進感情的好機會,或許去——
“我尋找的人一次次錯過在茫茫的人海……”手機鈴聲喚回了她的思緒,她看了應雋邦一眼,看到是家裡的號碼時快速地接了起來。
“綿綿啊,我是媽媽。”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透着幾分輕快。
“媽。”阮綿綿叫了一聲,沒想到媽媽會打電話給她,一般她都是每個週末主動聯繫家裡。將家裡的親人都問候了一遍,最後才切入正題:“媽你有事嗎?”
“有啊。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住我們家隔壁的阿明?”阮母黃景秀,聲音透着幾分試探。
“阿明?”阮綿綿記得:“是加明哥嗎?我記得的。”
“對對對,就是他。”黃景秀聽到阮綿綿還記得,就放心了:“我告訴你啊。他這幾年在外面做生意,好像賺了好多錢。前幾天回來了。他還記得你,前天特意來我們家拜訪,一直問起你。”
“……”這是個什麼情況?阮綿綿對那個阿明哥還是很有印象的。跟她算是一起長大。不過自從她來s市上學之後,就沒見過了。
“綿綿啊,你也不小了。當年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把你生下來了。”黃景秀又加了一句。
“媽。”阮綿綿腦子裡的警鐘響了,這個時候還不明白媽是什麼意思,她可就白當她那麼多年的女兒了:“我現在就想好好工作——”
“工作工作,結婚了再工作也不遲嗎?我看你阿明哥對你還蠻真心的,昨天來看我們,提了好多東西。我看他開的車都是四個圈圈的,聽說這車可貴了。還有啊,鎮上的人都說他發達了。你說女人這輩子,你再能幹,不也就是要結婚?你說是不是?找個條件好,又肯對你好的,這可是很難得的事情啊。”
“媽?”阮綿綿有些無奈了:“我還年輕,不想這麼早結婚,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吧?”
黃景秀根本不聽女兒說,直接說自己的想法:“我是這樣想的,男人嘛,錢多錢少都不管,關鍵是要對你好。阿明一看就是個疼人的。反正過幾天就是國慶了,你也別到處跑了,回家一趟,跟阿明見見,好不好?”黃景秀這幾天跟阿明相處,是真的覺得他人不錯,年歲跟女兒也相當。要是真的能成,那可是一樁美事。
“我。媽,我告訴你,我——”阮綿綿說話的時候,看了應雋邦一眼,他正在專心開車,好像是完全聽不懂她家的方言一般,這讓她多少鬆了口氣:“媽,我告訴你,我有男朋友了,你就別搗亂了。”
“什麼?”黃景秀明顯很是震驚,更多的是把女兒的話當成是不想回來見阿明的藉口:“你有男朋友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這幾天的事。媽,我國慶不一定回來。”不是不一定,有這個炸彈在家裡等着她,她是肯定不回去的。
“綿綿啊,外面的男人,花頭好多的。你可考慮清楚。再說了,我又不是讓你馬上嫁給阿明,不過就是回來看看,說不定你現在見到他,會覺得他不錯呢?”反正黃景秀先入爲主,就覺得阿明好。
“媽。”阮綿綿頭疼了:“我國慶真的不回來。”
“我不管。”黃景秀耍起無賴:“你今年春節就沒回來,去年國慶也沒回來,我都一年多沒見到我女兒了,你就回來讓我看看你,這總行了吧?”
“媽。”阮綿綿確實是想家了,可是前提是家裡沒有男人等着跟她相親啊:“我工作好忙的,我不是跟你說了。”
“你再忙,假期總有的吧?那這樣好了,你既然不肯回來見阿明,那就把你那個男朋友帶回來,你不帶回來,我就當你在說謊。”她就覺得阿明挺好的:“還有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爲你現在很小,你這樣挑三揀四,最後就會變剩女。與其將來別人挑你,我倒寧願現在你挑別人。”
真是越說越離譜。阮綿綿被自家老媽弄得頭暈了起來。
“我沒有,我真的只是工作忙,再說了,我跟他纔剛剛開始在一起,哪裡就到了要見家長的地步了?”這才戀愛就結婚?先不說她願意不願意,只怕應雋邦也會覺得太快了吧?
“我又不催你結婚,我就是幫你看看,還是說那個男人只是想玩玩,不想負責?”黃景秀雖然生活在小縣城,可是不無知:“我可是清楚得很,很多男人就喜歡騙你們這樣外地去務工的女孩子。你可別給我犯傻。”
“媽。你想哪去了?”阮綿綿真的是無語了:“我真的只是工作忙,而且他工作也挺忙的。”
“忙忙忙,你們都忙。你不想回來就直說。反正女兒大了,我也管不到你了。”黃景秀說完,頗有些怨氣的把電話掛了。留下阮綿綿對着電話那頭的嘟嘟聲,滿臉的無奈。
她今年才二十三歲,不用這麼急着把她嫁掉吧?
老媽真的是——
這邊應雋邦已經將車停下了,側過臉看着阮綿綿,眼帶詢問:“家裡有事?”
阮綿綿鬆了口氣,他沒聽懂就好。不然還真丟臉,這麼年輕就被家裡催着結婚。
“是啊。我媽打電話給我,問我國慶回不回去。”
應雋邦點了點頭,這個時候纔想起來。馬上就是國慶了。
“你要回家嗎?”
“……”原來還想着要去旅行,被這個電話又勾起了想回家的念頭,只是現在這個情況,真的有點糾結:“不是還有好多工作沒做完嗎?”
幾個案子疊在一起要處理不說,就算擠得出時間來回家,看父母也就罷了。如果要回去相親還是免了吧。
她真的沒那個想法。不要說是跟阿明哥相親,就算是應雋邦,她都沒有打算這麼早結婚的。
應雋邦點了點頭,沒有再應聲:“走吧。”
阮綿綿跟着下車,看着應雋邦的背影,突然產生出一個念頭。要不,把應雋邦帶回家?她媽要是看到應雋邦,保證就不會再給她介紹男人了。
應雋邦可是比她認識的所有的男人都優秀。她相信媽媽一定會喜歡他的,一定。
“雋邦?”
“恩?”
“你國慶有安排嗎?”阮綿綿看着應雋邦刀刻般的完美側臉,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開口:“要是你有空的話,可以陪我回家嗎?”
她的聲音很輕,帶着幾分試探。兩個人真正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她其實不太確定,應雋邦是不是願意陪她回家。
“……”應雋邦眉尾上揚,對上阮綿綿的視線,狹長的眸子閃過幾分意味不明:“回你家?老家?”
“是啊。”阮綿綿呵呵乾笑了兩聲:“我媽很久沒見我了,想我回家了。”
“……”沉默,應雋邦並沒有直接回答,阮綿綿咬着脣,說不清內心是個什麼情緒:“因爲,我告訴她我交男朋友了,我媽就想見見你。”
她知道這個時候提這樣的話,其實不太合適。她並沒有逼他的意思,語氣很平靜,不過是轉述母親的話。內心深處,她卻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看這段感情的。
她相信他不是那種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但是,她也想在他這裡得到一種安心的感覺。不是每一場戀愛的終點都是婚姻,但是……
見家長?應雋邦的臉色略有些凝重,嘴脣動了動,正想說什麼,電梯卻已經到了。
他沒有回答阮綿綿的問題,率先跨出了電梯:“走吧。”
阮綿綿看着他的背影,內心不可避免的涌上了幾分失落。
雖然能理解,但是多少有些受傷了。他是不是覺得,現在這樣太快了?是這樣嗎?
他們這幾天,感情已經很好了,她以爲,應雋邦至少會願意跟她回家的。現在才發現,她好像從來沒有走進過,應雋邦的內心。
脣角抿緊,看着前方已經進門的身影,阮綿綿第一次發現,她跟應雋邦,還是有很遠的距離的。
進了門,阮綿綿沒有再提回家見父母的事。應雋邦也沒有。
洗過澡,應雋邦的需求一如往常,不斷索取。阮綿綿被他帶入到了他製造的快樂中,漸漸的把這事給拋到了腦後。
歡,愛過後,阮綿綿疲憊得沉沉睡去,應雋邦卻是了無睡意。他看着阮綿綿的睡顏半晌,最終起身離開,去了客廳。
拿出瓶紅酒跟酒杯,他走到陽臺上,俯瞰着眼前的江景。這是一個不夜城,不管多晚,這裡都是一片燈火璀璨。每一盞燈,都是一個家庭,是人們休息的港灣。
可是家,就是永遠的港灣嗎?成家,結婚,生孩子。這些真的就是一輩子幸福的保證嗎?
應雋邦勾起了脣角,神情略有幾分嘲諷。
閉上眼,將身體倚在欄杆前,腦子裡閃過的是年幼時的醫院,還有那曾經困擾他許久的,無盡的鮮血。
“你這個野種,你來這裡做什麼?你爲什麼要來?”那充斥在他耳邊的是他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的詞彙。每一個字,都像是是鋼釘一樣的,深深紮在他的胸口。
“這就是你的目的?生下我的兒子?然後鬧得我家雞犬不寧?”那個他名義上的父親,一臉猙獰的向着母親質問。
母親當時那一臉的憤恨,就算是他至今,也依然記憶猶新:“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爸爸。”
睜眼,狹長的眸帶着些許的晦澀。回憶無疑是讓他不快的。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去想那些事情了。
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應雋邦內心是有些難言的煩燥。他看懂了阮綿綿的眼神,也讀懂了她眼中的期待。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回家,見長輩,確認關係,最後呢?結婚。
那些對正常人來說,按步就班的生活,完全符合一般人的想法,卻從來沒有在他的腦海裡存留過。
自懂事起,他就過着幾乎是苦行僧的生活,他想,他的身體裡,有一半那個男人的血,或許他就會像那個男人一樣,冷血,無情,又或者*。
所以他從來不給任何女人機會。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應雋邦幽深的眸光,盯向了遠處。混亂的思緒,因爲酒精而變得漸漸的清晰。
他並沒有打算結婚,至少現在沒有。一瓶酒很快見了底,應雋邦的思緒終於不再糾結於過去,放下酒杯,他重新回到房間。
*上的阮綿綿,睡得香甜而美好。小巧的臉上泛着幾分緋紅。她側着臉,露出了姣美的頸項,那裡還有兩處他留下的痕跡。
伸出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感受着那一方的紛嫩細滑。累極的她,完全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她今天失望了吧?
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他的脣角抿成一條直線,呈生硬的線條。那睡着的人,卻在此時轉了個身,臉頰從他的掌心蹭過。阮綿綿像是感應到身邊的干擾一般,眉心擰了擰,又睡了過去。
嘴脣動了動,似乎是在說夢話。應雋邦眼裡的神情柔和了下來。
算了,先這樣吧。見家長,結婚,這些確實都還早,或許再晚一點。等到他有一天可以完全放下那些過去的時候。他會對她坦誠。
把全部的他攤在她面前,到時候,再讓她去做決定吧。
在她脣上印下一記輕吻,嘴裡的酒氣讓阮綿綿蹙眉,似乎是不滿的嘀咕了一聲,他有結失笑,起身去浴室將自己打理乾淨了,這才重新回到了*上,抱着阮綿綿,睡着了。
…………
一更。七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