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瘋老頭,掃灰人

(自述)

這次來神像禁地,我看到了一場異獸大觀。就在那離神仙三裡外的捨生崖附近,四處透露着詭異。此時再回想起馴獸門的一些奇珍異獸,反而不再覺得有那麼驚奇了。

這些兇獸成長的速度驚人,而且彷彿傳承了修身仙法一般,很快都能夠開啓天賦血脈,相互間爭鬥不已,若是不能抓到天敵,很快就會衰老,塵歸於塵,土歸於土。

當時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短短的時間,不但能夠見證有些兇獸從出生到衰老,甚至能看到有的昆蟲、大鳥都經過了十幾代的繁衍。這個畫面讓兒時的我久久不能忘記。幾年後,我忍不住好奇詢問這幕後的主人,方得知,這不只是神像禁地,也可能是仙家福地。

這一日,我拉着小九九坐到刻着“捨生涯”三個字的石碑旁修煉。這是我在甲子鉅變後第一次來到這裡,對面的峭壁上也是“捨生崖”三個大字。正在運氣閉目之時,突然聽見“啵”的一聲,我睜眼一看,眼前竟然浮現出一層巨大的光幕。這光幕之大,彷彿包裹了一方世界。這時,小九九也被驚醒,注視着眼前一幕。

只見這光幕之上流光溢彩,裡面儼然是另外一個世界,發生着匪夷所思的光怪陸離。

(留影壁畫面)

地上整個樹林佈滿了一種奇怪的苔蘚,它們綠綠的,長在一種動物身上,長速驚人,迅速可以蔓延一大片。這小蟲子長着四個腳,苔蘚長在它的後背上,直接長到身體裡。一隻拳頭大小的紅色小兔子嘗試着把苔蘚拔出,而這小蟲子卻呈痛苦狀。原來它們是早已長成了一體,苔蘚會給小蟲子提供一定的養分和能量,而小蟲子也會給它提供適宜的環境。最詭異的是,這裡所有的動植物都鑲嵌着“錯金銀”,顯得如此的尊貴而古樸,每個“錯金銀尊獸”和“錯金銀尊木”彷彿每一個都是本羣落羣族的先祖。

突然,錯金銀的小兔子把這小蟲子丟下掉頭就跑,原來匍匐而來爬進了一隻蠍子,亮亮的尾針,一看就是那種見血封喉的劇毒。這蠍子直奔一隻是自己體型數倍的老鼠刺去,很快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在它的頭上有一根燈籠草,就彷彿那提燈鮟鱇魚一般,還未等那蠍子把小鼠吃完,二者就被這迅速長出的大燈籠草一口吞下。

接着一隻大鳥飛過,一口把那燈籠草連同花莖一併咬斷銜走,停留在很遠的一處潭水附近,定睛一看,竟是停在那鱷魚的頭上。此時,那燈籠草已失去生機地張開,那鱷魚吃着草裡的肉,而這隻大鳥就把燈籠草吞嚥了下去,原來這隻大鳥是巨鱷的牙籤鳥。那鱷魚曬完太陽後,便朝遠處游去。

水潭邊的清淺處,一隻螳螂蝦在調戲螃蟹。它拿拳頭般的錘頭,風馳電掣地擊在蟹鰲上,甚至都沒有碰到,那蟹鰲便裂了開來。都懷疑它的錘頭在空氣中是否能打出音爆的聲音,因爲即便在水下如此大的阻力下,都能打出電弧來。因爲它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甚至把一處水下都擊空,活活地把那蟹鰲震裂開來。

接着一隻噴着墨、變着色的章魚一下捲了過來,螳螂蝦在它的毒汁麻痹下,也很快失去了反抗之力。

這潭水還連着一片廣闊的大河,河面甚寬,偶爾有河豚躍出水面。一羣河豚在一前一後地追逐着,看它們頭上不停頂來頂去的一條大魚,竟是兇猛的鯊魚。

一隻圓滾滾大肚子的肥鳥落了下來,不出一個時辰,就已繁衍了幾代,而最後一代的翅膀竟然已經退化,很快便能箭步如飛地奔騰。

那隻猿猴的雙臂越來越短,後來竟大部分時間也能在大地上奔跑起來。

一隻六鰭的魚兒從水潭上爬了出來,很快前面的兩隻魚鰭變成了爪子,可以向前扒着行走,成爲了蠑螈模樣,奮力地擺着長長的尾巴。

突然之間,羚羊四竄,獅羣奔逃,象羣怒吼,烏泱泱的一片蝗蟲飛至,未來得及跑的動物瞬間變成白骨。

蝗蟲振翅的聲音還未止歇,地面上一羣黑黑的螞蟻鋪天蓋地地蔓延而來。之前長着苔蘚的小蟲、四處亂竄的蝗蟲,甚至它們吃剩的白骨,很快也消失不見。接着這羣螞蟻迅速老化,融化在了這片詭異的土地上,終於是塵歸塵、土歸土。

以上的畫面目不暇接,這時突然竄出來一個頭發零亂的胖老頭,手裡拿着一把掃帚,二話不說地就開始清掃起來。他的動作奇快,看起來十分滑稽。須臾間,就把這片塵土清掃乾淨,也消失不見了。

然後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上,又鑽出了一隻盆子大的刺蝟靜靜地守在一隻蛇蛋旁。這蛋迅速孵化出了一隻大蛇,本能地就把這刺蝟盤了個結實,覺得刺痛後,越纏越緊。沒有勒死刺蝟,自己反而捲曲着流血而死,被那刺蝟慢慢地享用着。

一隻小蜘蛛轉瞬間就長成了拳頭大小,並沒有父母去教,就能夠有序地吐絲結網,一隻只如蜉蝣般的昆蟲撞了上去,被它不勞而獲地大快朵頤。

蛛網的上方七八丈處有一隻鳥蛋,鳥蛋很快地破殼,孵化出一隻小鳥,還未長大便縱身往下一躍,在空中便也長成了一隻大鷹。翱翔長空後,一聲鷹唳,俯衝下來,一爪搶走了刺蝟嘴中還剩大半的蛇。

旁邊的大樹上還有兩隻大猩猩,悠閒地吃着水果,看着地上發生的一切。其中一個在掏蜂蜜,另一個在幫它擇蝨子放到嘴裡。等到鷹吃蛇、刺蝟吃鼠、羣獅搏殺野牛所剩的殘羹冷炙,猩猩便趁機竄下來不停地往肚子裡填。

我還在驚悚之際,一隻巨大的獸腳一腳踏過,幾聲轟隆隆之後便消失在遠處。其如此高大,一步又如此之遠,還沒等看清相貌,它幾步便消失不見。

這時,那個瘋瘋癲癲的黑衣老頭又跑了出來,拿着大掃帚打掃着地上的白骨殘骸。

看着眼前光怪陸離的兇獸相殘畫面,我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聯想到之前小言身上的字,冥冥之中好像都意指同一處,突然之間,境界瓶頸也會有所鬆動。我現在模糊地意識到,這種感覺和小言身上的字不謀而合,所謂的修煉和境界的提升,在當前階段,無非就是讓你更大機率的活下來。無論個人還是組織,說的好像都是兩個字“生存”,活都活不下來,還談什麼未來和宏圖大計?

一念至此,我那持久不能突破的煉氣後期,瓶頸竟突然鬆動,經脈內真氣如游龍般奔走,瞬間衝破一些竅穴,彷彿突破枷鎖一般,接着骨骼咔咔作響,這煉氣後期竟如此突破了!

此後我便更加肯定,小言身上的功法大抵是在契合什麼樣的道運,現在仍是模模糊糊、影影綽綽的有感覺,還不能夠明確歸納出來,但朝着這個方向總是沒錯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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