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西峰在接待大廳等待時,歐陽華海說是看到了理事長專車開進了三義山莊,應該是三義會的會長鄭婉如專程去接趙天蘭的,如果確實是這樣的話,說明趙天蘭與鄭婉如的關係還是很好的。
陳西峰對於趙天蘭願意專程來見自己一面的做法,不管出於什麼目的,總得表示謝意:“辛苦你了。”
趙天蘭苦笑道:“我父母后來有些後悔當年的舉動,都說莫欺少年窮,現在想做些補償,希望你能理解。”
陳西峰則搖搖頭道:“我們已經回不到過去。每個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子女獲得美好的生活,從你父母的角度考慮,當年並沒有做錯什麼。”
“說真的,當初我在讀大學的時候,心裡非常的憤怒,感慨於豪門的權勢。”
“不過我現在並沒有恨他們,因爲步入社會後,發現生活非常現實,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父母的良苦用心,只能說是我們有緣無份。說到底,其實對你的傷害最大,讓你轉了大學,改了專業。”
趙天蘭輕聲說道:“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當年我也很恨我父母,但這幾年我漸漸關注到家族、家庭的事情後,慢慢理解了父母的不易。有時候,我們不能只爲了自己而活着。”
她的話有些滄桑、有些傷感。
也許她的男朋友並沒有完全把心放在她的身上,讓她並沒有處於戀愛中的女孩幸福的樣子。
陳西峰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很難由於幾句話就產生激情,於是淡然地說道:“往事如煙如夢,讓我們從此以後,能一直做個知心朋友。”
如果陳西峰沒有得到趙起年先生的資產,他現在只是一名非常普通的房產經紀員,他就是再奮鬥十多年,甚至奮鬥一輩子也換不來此時與趙天蘭面對面坐下來喝咖啡的資格。
陳西峰完全明白趙天蘭的父母不是真的後悔了,而是看到了陳西峰的機遇、看到陳西峰的商業頭腦,相信再給陳西峰幾年時間,陳西峰的成長速度、發展態勢可能更加驚人。
已經走入社會多年,陳西峰看多了人情世故,當然想明白了這一層意思。
當然,陳西峰覺得自己的生意和勢力在明華市有了一定的地位和知名度,但跟京城的大家族比起來,就如同螢火之光與日月光輝,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自己的事業纔剛剛起步,陳西峰不想直接與京城趙家這樣的頂級豪門家族對上,他現在當然願意接受和解。
當時的陳西峰縱然萬般不捨,雖然趙天蘭當時哭的死去活來,但陳西峰在當時看不到任何前行的希望,不得不低頭。
無論你多麼不想放手的事,終究是無能爲力;無論是你多麼痛不欲生的事,終究得自己擦乾淚水,勇敢地面對。
因爲有些事,只能一個人做;有些關,只能一個人過;有些路啊,只能一個人走。
在陳西峰向趙天蘭說出“緣深緣淺、各自珍重”這句話時,趙天蘭交給他一個她原先隨身攜帶的香囊。
這個香囊陪伴着陳西峰度過了最孤單的時光,現在應該是還給她的時候了。
真正留下的美好記憶,何嘗不是成爲過往雲煙。
現在趙天蘭已經有了未婚夫,自己需要找新的女朋友,是應該徹底結束這段舊緣了。
陳西峰於是拿出這個香囊遞給趙天蘭。香囊是墨綠色天絲稠,上面繡了很精緻的折枝海棠,花瓣配色用心,層層疊疊次第盛綻、華美豔麗。
趙天蘭略爲驚訝,又明白過來所表達的意思,眼睛裡有了一些淚光。
遲疑片刻,她終究還是伸手來接,二手相觸,陳西峰輕輕地握了一下她的手,依舊是那樣的涼滑細軟、粉潤柔膩。
陳西峰輕輕說道:“所有遇見,皆爲最好的安排!總有人說,要是生命中,不遇到誰,就好了,至少不會走這麼多彎路,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也不會因此而掉不應該的眼淚,傷不該傷的心。”
“可是你是否又想過?或許你不在這段感情中失落,也許會在下段感情中錯過。該你遇到的,你逃不掉;不該你遇到的,你怎麼也求不來。”
陳西峰是對着趙天蘭說的,其實是在告訴自己。
一憂一喜皆心火、一榮一枯皆眼塵;靜心看透炎涼事,千古不做夢裡人。
過去事、過去心,不可記得;現在事、現在心,隨緣即可;未來事、未來心,不必勞心。
人要有自知之明。
明知不可爲而強爲之,可能連好朋友也做不成。
陳西峰忽然驚醒過來,自己已經不能再在趙天蘭面前如此感性,於是便立即結束這樣的話題。
就在二人相對無語的時候,辦公室的另一邊大門被推開,一位與趙天蘭相貌有些相似的姑娘走了進來。
趙天蘭與陳西峰出於禮節,同時站了起來,趙天蘭對陳西峰介紹道:“陳西峰,這是我堂妹鄭婉如。”
陳西峰仔細打量了一下,只見她身段修長、性感火辣,有着一種強勢冷傲的氣質。
面對鄭婉如主動伸出的右手,陳西峰伸出右手輕輕相握,並笑道:“謝謝鄭理事長的美意。”
鄭婉如收回右手,淡淡地說道:“坐吧。”
在接到歐陽華海提交的收購報告時,她發現陳西峰從一個不起眼的房產經紀員,忽然長袖善舞,好幾樣生意都做的風生水起,雖然有着趙起年先生的鉅額資金資助,但如果沒有精明的生意頭腦,沒有精準的分析能力,不可能被他時時抓住機會,在扭轉不利局面的同時大賺一筆。
她原先認爲自己的表姐要見陳西峰一面,自己可以順便考察他一番,如果滿意的話,自己可以動用理事長的特權,直接吸收陳西峰爲三義會的高級會員。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陳西峰在三義山莊接待處強勢要求帶着他的保鏢進入山莊,不惜以中斷生意、馬上返回明華市爲要挾。
如果不是看在表姐趙天蘭一定要見他一面的份上,同時爲了推動某個長租公司上市,急需象“好易居”這樣優質的租賃房源,她纔不會同意陳西峰的要求,主要是三義會成立至今,還沒有人敢如此要挾她。
不過,陳西峰不是三義會的會員,而是自己邀請來的客戶,帶着保鏢進入三義山莊,也不算違反規矩,還可以進行容忍。
還是陳西峰打破沉默:“鄭理事長,你的時間比我寶貴,我們長話短說吧。”
鄭婉如便直接說道:“我的時間確實寶貴,不想浪費時間在扯皮上面。”
“第一件事情,確實是收購‘好易居’單身公寓小區的談判。我們的分歧主要在於收購價格。”
“你通過歐陽華海報價了13億元,我覺得實在有些貴。同時我也知道雲海集團給你設置的第三道考驗是用8億元增值到12億元,爲此明白你開價的底線,看在表姐的面子上,不想多還價,就一口價吧,12.5億元。”
雖然陳西峰不想多與京城的豪門家族趙家有太多的瓜葛,但想到剛纔趙天蘭說過了,其父母願意做些補償,應該是想通過三義會的這次收購來進行體現。
說實話,陳西峰自己也覺得開價13億元的收購價格太高了。原先是爲了讓三義會可以進行還價,如果不是爲了完成12億元的考驗目標,陳西峰甚至願意以8億元的價格賣掉“好易居”單身公寓,畢竟纔過去二個多月的時間,能賺到2億多元,這樣的暴利已經是非常非常的厲害了。 щщщ ⊙Tтkā n ⊙C ○
既然京城的趙家如此有誠意,陳西峰覺得不收白不收,收了不白收,畢竟是真金白銀,比自己設置的價格底線還多出了5000萬元。
鄭婉如繼續說道:“第二件事情,你們得罪了華明傑,能不能順利返回明華市是一個問題。”
“對我來說,這件事情比第一件事情更麻煩。”
“收購‘好易居’單身公寓項目,我完全可以做主。”
“華明傑還不是三義會的會員,我不能以理事長的名義進行施壓,陳西峰,你也不是三義會的會員,我也不能以三義會的名義進行援助。”
陳西峰喝了一口咖啡,眯了眯眼,淡然地說道:“鄭理事長,謝謝你如此客氣,能如此大氣地收購好易居單身公寓。”
“至於我和華明傑的糾紛,鄭會長完全沒有必要擔心。”
“在我眼裡,華明傑沒有想象中的強大,我們也沒有想象中的弱小。”
“鄭理事長,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李如煙是七星武候,是武盟的理事。”
鄭婉如明顯一愣:“李如煙是七星武候?是武盟的理事?如此厲害身手的她怎麼可能會成爲你的隨身保鏢?”
面對鄭婉如的疑惑,張峰神色平靜地說道:“鄭會長,我沒有必要騙你。你若不信,試試就知道了。”
“剛纔我看過這幢樓裡的保鏢,那二名女保鏢應該是武者吧,不過身手比不上李如煙。”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原先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房產銷售員,現在竟然成爲了億萬富翁。”
“另外,我不可能傻到什麼也沒有準備,就來到神秘的、陌生的三義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