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迷霧漸開（二）（1）
第二天，夏雨主動將電話打給萬黛河，萬黛河客氣地說：“夏處長，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這樣吧，一小時後，我到殘聯找你。
都說萬黛河會變身術，她的魅力，還有她的神秘，都在這變身上，夏雨信。萬黛河風塵僕僕趕到她辦公室時，夏雨眼睛陡然一亮，這亮不是說萬黛河有多麼耀眼，多麼嫵媚，夏雨本身也是個美人坯子，儘管歲月催人，催跟催不同。有些東西，歲月能沖蝕，有些未必，相反，它會隨着歲月的洗禮越來越顯魅力。
夏雨驚奇的，是萬黛河那身工裝，敢穿着工裝在機關之間來回奔走的女老闆，不多，至少夏雨沒見過。工裝應該穿在工地，這是夏雨知道的常識，萬黛河這身樸素而又一目瞭然的打扮，的確讓她開了眼。
“快請坐。”驚訝之餘，夏雨拿出一份熱情，也揣着更多的好奇，再次細心打量了一番萬黛河。
萬黛河落落大方，樸素的臉上洋着動人的微笑，那笑很溫和。也很具親近感。這天的談話非常愉快，如果說之前夏雨還缺乏跟萬黛河這樣地女老闆當面交流的感受，那麼這一天，她獲得的感受是重要的，略帶些許美好。
萬黛河快人快語，談話風格跟她的裝束一樣，乾淨利落，既不拖泥帶水。也沒官員間那種圍着事情轉卻總也不切入主題的模棱兩可式的廢話，單憑這一點，夏雨完全可以喜歡她。夏雨最怕那種不痛不癢的談話，更怕把時間消耗在隔靴搔癢上。萬黛河直奔主題地方式爲她省去不少麻煩，也讓兩個女人彼此領略到了對方的風采。當天她們便議定，雙方成立工作組，就萬河實業贊助殘聯興辦智障人培訓學校一事儘快達成協議，拿出詳細工作計劃書。及早付諸實施。
這天萬黛河還說，如果市區內地皮緊張，她可以幫殘聯在閘北新村找塊地。
“閘北新村發展前景更爲廣闊，我建議殘聯還是把學校建在那邊。”萬黛河說。
夏雨很快將談判結果彙報上去，沒想殘聯領導很支持。要她抓緊機會，一定要將這事落到實處。
接下來的日子，夏雨帶着工作組，開始跟萬河實業密切接觸。萬黛河說到做到。幾個回合，雙方就將合作條款敲定下來。萬河實業出資一千八百萬元，在閘北新村贊助修建新希望康復訓練學校。洽談過程中，夏雨再次領略到萬黛河作爲企業家的風采，她不得不歎服，萬氏兄妹在太多地方具有過人之處。“跟她比起來，我這個處長算什麼，太微不足道了。”夏雨笑着跟卓梅說。驚得卓梅瞪大眼睛：“夏雨。你什麼時候變得悲觀了，這種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夏雨也不怕卓梅笑：“真的卓梅，以前我覺得自己還能幹點事，還能成就點什麼，跟她打過交道後，我才發現，我們這些人。除了嘴上功夫。一點幹事的本領都沒有。”卓梅以爲她受了什麼刺激，頓了半天。道：“夏雨，你現在這個心境，還是乖乖待在辦公室，哪也別跑。”夏雨惡作劇地瞥一眼卓梅：“行了卓梅，我剛有點信心，你又打擊我。”
卓梅不再說什麼，這段日子，卓梅講話總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觸到夏雨痛處。夏雨自己倒是無所謂，她早就跟卓梅坦言：“別把我想得太沒出息，有些事遇上了，你反而更坦然。”這話絕不是虛僞，跟卓梅，夏雨犯不着戴面具。
這天夏雨去閘北，萬黛河非要拉她去閘北新村看看，說校址已初步選好，如果殘聯沒意見，她可以幫着跑手續。天氣非常爽，陽光是那麼足，清新的空氣更是能把人的心醉掉。初選地校址就在城市學院邊上，據說最初規劃時，這兒要建大學生休閒公園，眼下江北大學二期工程有變，高爾夫項目很可能通不過，原來準備修高爾夫球場的那塊地就空了出來，建公園更合適。萬黛河這麼介紹着，就像主人在介紹自己的莊園，客氣中透着自信。夏雨不敢抱夢想，錢的事她相信萬黛河做得了主，至於地皮，她想還是按程序走，最後能不能拿到，就看那些孩子的造化了。看完地皮，一行人又繞閘北新村轉了一圈，你還別說，學生一搬來，這兒忽然就活了，到處是青春靚麗地身影，成羣結隊的驕子們在細草間穿過，閘北新村忽然就朝氣蓬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