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膛手傑克?薄礪辰皺了皺眉,這蔣歡一案說白了和開膛手傑克的案子八竿子打不着,怎麼二者就有關了?
正當薄礪辰不知如何回答之時,老人忽然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人的問題很有意思,薄礪辰還沒開口問,他倒是先將對方的疑問給拋了出來。
薄礪辰淡淡望了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
老人“咔咔”笑了兩聲,眼裡忽而閃過一絲憂鬱的神色。
“我啊,是第二起案件,死者的父親。”
他交代完這件事,像是說出了什麼積攢多年未說出口的秘密,神色淡然,語氣緩和。
第二起案子?薄礪辰有些詫異,他本打算明天找劉法醫商議第二起案子相關事宜,沒想到這第二起案件的死者父親倒是先找上門來。
“所以,你是在找我?”
得知對方不是來殺自己或者監視自己的,薄礪辰的戒備也放下了許多。
老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好像不記得我了。”語氣有些失望落寞,又帶着些少許的詫異和質疑。
薄礪辰就比他更吃驚了,對於失憶了三年的他來說,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自己曾經是否認識。
可是齊恩徳交代過,自己失憶的這件事,目前還不能被其他人察覺。
一旦被其他人知道,更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薄礪辰輕嘆一口氣,只得有些不確定地迴應道:“最近的案子實在太多了,記性不太好,有些人與事一時半會也記不清。”
話雖如此,薄礪辰心裡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畢竟這老頭子看起來也有五六十歲了,怎麼會和自己很熟。
除非,他之前有案子委託過自己,而且還是在國外。
聽薄礪辰這麼說,老人倒是神色怪異。
“小辰吶,你以前可不是這麼容易忘事的人。”
薄礪辰點了點頭:“今時不同往日,你來找我,是爲了你女兒的事吧。”
老人神色滄桑,彷彿一夜之間老了許多歲。彷彿是早將前塵往事看透,除了神色有些悲憫之外,倒看不出來是喪子之痛。
“我就這麼一個女兒,走了便走了罷。雖說不願承認,但她必定不是自殺的,只是兇手做的實在是天衣無縫,我想來想去,只能你能幫我了。”
“幫你什麼?”既然他對於女兒的死已經釋懷,又何必多此一舉。
“兇手肯定還會繼續殺人,我不想再看到無辜的人受傷了。”
老人哀嘆一聲,望着薄礪辰,往日兇狠的目光,此刻卻是失去鋒芒與狠厲。
薄礪辰不解:“爲何你如此篤定兇手還會繼續殺人?”
話音剛落,薄礪辰便瞥見一旁走來、神色不太好的夏聽寒。
她的旁邊,還跟着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
“這位是?”
薄礪辰指了指一旁穿西裝打領帶的陌生男子,覺得有些詭異。
這酒吧是蹦迪的場所,一般人都穿着較爲休閒,他穿的卻正兒八經的,似個公務員。
再加上夏聽寒的表情,薄礪辰大概也能猜出這西裝男子的身份。
雖說大概知道他的身份,但也要問一下確定。
“他認識蔣歡。”
夏聽寒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事實是她也不知道這個男的叫什麼。
西裝男子額上劃過三條黑線,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叫蔣言,還有,你們可能誤會了我和蔣歡的關係。”
能有什麼關係,夏聽寒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事實上,我和蔣歡並不是情人關係,而是姐弟關係。”
“什麼?”衆人皆是一臉詫異。
沒錯,雖說都是姓蔣,可是他們根本沒聽說蔣歡還有個弟弟......
人物關係有點亂啊,夏聽寒好沒氣地嘆了口氣,難怪這男人剛剛說的話和自己對不上,原來是自己搞錯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說實話,我真的不想承認我有這麼一個姐姐,但是她現在已經死了,也算是如我所願。”
薄礪辰皺了皺眉:“如你所願?”
“不然呢?一個有男朋友的女人,天天在外面和別的男人花天酒地,你覺得這樣的女人配做我的姐姐嗎?”
蔣言冷哼一聲,像是提起了什麼極爲不屑的東西,語言態度極爲嘲諷。
又是這個表情,夏聽寒真是覺得無解。如果他們真是兩姐弟的話,爲何弟弟如此解潔身自好,看起來義正言辭,姐姐卻那般放蕩不羈。
“我和蔣歡,從小時候便失去父母,被孤兒院收養。後來,我們被兩對夫婦分別收養。離開孤兒院後,我們便失去了聯繫。”
“再次見到她的時候,我都不敢相信她是我姐。”
蔣言自嘲地笑了笑,任誰發現自己喜歡的女孩竟然是自己的親姐,都會接受不了的吧。
天下有情人終成姐弟?蔣言本不想將這些拿出來和衆人說,但人都死了,還顧忌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
蔣歡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還用的是小命自我介紹的。那天,蔣言發現了她背後的胎記,再也熟悉不過,後來詢問,才得知她是自己的親姐姐。
二人相認,終究是尷尬多過其他情感。
蔣言本就極少來酒吧,那次因爲生意上的事情,諸事不順,他便來酒吧借酒消愁,陰差陽錯認識了蔣歡。
後來,他喜歡上了這個大大咧咧卻又風情萬種的女孩。
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後,蔣言也沒有立馬當做普通姐弟,而是時常來酒吧觀望她,卻發現她幾乎每天都會和不同的陌生男子回家。
他勸過蔣歡不要這樣,不然很容易得病,還有作爲一個女孩,這樣做實在是不恰當,奈何自己的這個姐姐根本聽不進去。
不僅如此,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消息傳了出去,公司裡的人竟然都知道了自己的老闆有個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知檢點的姐姐。
一來二去,蔣言在公司樹立的良好形象也遭到破壞。
“這個女人,死了真是活該。”
衆人聽蔣言道明事情的來回,皆是汗顏不已。
這蔣歡可真是四處樹敵,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希望自己活着。
老人在一旁聽着,忽然說了一句也讓衆人意想不到的話。
“我女兒生前,似乎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