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回家

黃騰告訴兩位老人說自己要回去了,家裡還有事,讓黃明黃軍跟嘎公嘎婆說再見。兩孩子都說了,讓嘎公嘎婆到自己家去耍。嘎公嘎婆笑着回答這兩孩子,說有時間就去。說完這些,黃騰提着小舅子裝的兩碗肉,還有寫豆腐啥的,就帶着兩小孩回家了。

“爸,這路太難走了。”回家的路一直都是上坡,黃軍喘着氣,走在最前面。黃明跟在後面,臉上全是汗水。黃騰倒是沒覺着累,就是覺着這兩小子走的太慢。半天了才穿過自己只要幾分鐘就走上去的林子。好不容易路稍微平一點,黃明就坐地上不走了。黃騰也只好由着這小子。

“爸,你看弟弟走路就沒有我快。”黃軍站在不遠處,喘着氣,還在嘲笑自己弟弟。黃明一聽這話,急忙爬起來,小跑着超過了黃軍。黃騰這時候也只能跟着他們,深怕兩小子摔跤,這路上到處都是石頭。

“不要跑了,好好走路。”黃騰腳下被石頭絆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了危險急忙制止還在互相追逐的兩兄弟。路上還有些溼滑,前天夜裡的雨着實有些恐怖。黃騰也還是第一次見着,不過今年這天氣就是怪,一干就是兩月,一下雨差不多快把村子給淹了。黃騰當然知道淹是淹不了的,自己家這村子多高,真要有這麼多水,鎮上的人怕是跑都跑不掉了。

很快父子三人就到了馬路上。這條路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黃明黃軍覺着這路比剛纔上坡還難走。路上到處都是石頭,兩兄弟這時候反倒小心了。黃騰看着遠處發了會呆,想着過兩天就要走出去了,心裡還是有些沒底。兩兄弟很快就開始爬坡了,黃軍走在前面,這地方昨天來的時候黃軍還哭鼻子了,今天反倒走得最快。黃騰也怕這路,不過這也是上去最近的路了,沒有其他選擇。父子三人費力老大的勁纔到了山頂,找了一個稍微乾淨的石頭,坐下休息。

“爸,我馬上就讀一年級呢,你曉得不。”黃軍的話湯黃騰想笑,這他還能不知道,雖然在這一塊他自己確實沒有管太多,卻也不至於連自己兒子讀幾年級都不曉得。

“雙懷,成績可好呢。”黃騰知道這小子說的是他表哥,確實這小子的成績一直就好。當然大舅子也是他們家唯一的高中生。這時代讀高中的人其實很少,不是家裡不讓讀,而是大家覺着讀書沒有任何意思,除非是幾個特別想讀的人,不然真沒幾個人願意去讀高中。當然黃騰還是希望自己兒子去讀師範,這樣出來就可以教書。這話他不知道在黃軍面前說了多少次,不過這還得看着小子的成績如何,成績不好就只能讀高中了。

“那,你看,你要好好學習不,要曉得,知道不。”不過黃騰每次說這話都覺着不好意思,自己本來就沒有好好學習過,這話說給自己兒子聽,他內心是沒底的。還好黃軍和黃明不知道這事情,要知道了不知要如何嘲笑自己了。父子三人坐了一會,感覺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繼續趕路。剩下的路程就顯得輕鬆了很多,路上也沒有這麼多石頭,路也就平了好多。

經過兩天的時間,村裡又恢復正常了。不過還是一樣的熱,大家倒是沒有再爲水的事情擔心。所有人都在土裡勞作,要把被水沖垮的莊稼重新種上。

“你這紅苕,那點買得。”黃騰看見一個人揹着紅苕藤回來,這周圍的村子大概是沒有這麼好的了。

“鎮上,老貴了,五角一把。”黃騰看了看,覺着是有些貴,去年才2毛一把,今年當然貴一點也沒有什麼,只是貴了一倍,就比較有問題了。

“不過呢,我看還會更貴,這年景不好啊。”那人在了個土坎靠着,休息。黃騰也正好找了一塊石頭坐在一旁。土裡的莊稼肯定是衝沒了,自然還得想法種上。

“我看哈,我也去買點。”黃騰拿了一把來看看,覺着這還是不錯,只是今天肯定去不了了,只有等下場。黃明從這些紅苕裡抽出一根拿在手裡玩耍,黃軍本來也想拿一根的,卻被黃騰阻止了。

“還不喊人,就曉得耍。”黃騰見兩小子還在調皮,有些生氣。

“伯孃。”兩小孩還是一樣的,同時喊了,這一次黃軍的聲音比黃明要大。揹着背篼的人,答應了一聲,雙腳用力,雙手拉着背篼的背系,起身,朝着村裡走去。黃軍黃明也跟了上去,跟在這人後面,還在不停的拉那些漏出背篼外的紅苕藤。黃騰見這兩個小子調皮也沒再說啥。又走了一會,揹着背篼的人又靠着土坎在休息了,黃軍黃明大概覺着這東西也沒有意思,就先走了。黃騰連忙上前,去把背篼接了過來,那人本沒想讓黃騰幫忙,只是黃騰一直在堅持,就把背篼交給了黃騰。

剛開始的時候黃騰還沒覺着重,走了幾百米後,就開始覺着有些吃力了。不過相對於從村裡到這裡的距離,這幾步路也算不得什麼了。沒多久就已經走到了嫂子家,黃騰把背篼放在嫂子家屋檐下,然後進屋喝了口水就回家了。這嫂子本來說進燒火煮飯,一看黃騰已經走遠了就沒再燒火,立即背上紅苕藤,拿着鋤頭上坡了。前天的雨下很大,正好適合栽紅苕。黃騰回到家看見自己家屋檐下也有一背篼紅苕藤,才曉得章芬已經去買回來了。

“你這啥時候去的呢,也不說聲。”黃騰覺着心裡有些愧疚,放下了手裡提的菜。章芬沒有說啥,拿了一把鋤頭泡在水裡。黃騰自己也去拿了一把,然後跑去豬圈那邊上了個廁所。黃明黃軍這時候正在背篼邊上扯紅苕葉子,然後把這葉子弄成一節節的掛在耳朵上。黃標看見了也蹣跚這跑了過來,拉着黃明的手不肯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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