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的血液集中在腦部,像要爆炸,無法呼吸,全身無力……
流離似乎看見死神在向她招手,身體變得飄逸,靈魂幾乎就快要脫離,冉冉升上天際……
看着一個生命即將在自己手中完結,易玄居然沒有了往日的痛快感覺,她扭曲的臉依然美麗,卻無比痛苦,穿着洛羽生前的衣服,悽愴而悲涼,突然就讓他產生了幻覺……
彷彿正在扼殺的不是仇人的女人,而是他心愛的洛羽,倏的收手,駭然接住她傾倒的身體,心疼的撫摸她頸項上的深痕,顫着手,愧疚的說……
“對不起,阿羽,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傷害你的,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嘟嘟……”
一陣警示鈴聲突兀的響起,駕駛室的頂端,那盞紅色的警燈緩緩轉動着,提醒他有人正向這邊靠近。
易玄擡頭,碧藍色的眸子一緊,原本溫柔的神情突然變得凌厲,脣角微微揚起,勾着他慣有的陰邪詭異笑容。
快步走過去,關掉警示鈴,打開一個大櫃子,從裡面拿出各種各樣的武器和炸彈,然後將一些微型炸彈安裝在車屋的每一個角落,動作嫺熟而優雅,就像在佈置自己的臥室。
安裝完畢,他又將吊燈上的鐵鏈解下來,焊在駕駛室後面的鐵欄上,然後將暫時昏迷的流離抱到駕駛室,溫柔的在她胸前戴上一枚細小的胸針。
那枚胸針如一隻浴火的鳳凰,純玫瑰金,高貴而精緻,卻隱藏着致命的危險!
所有的一切都完成之後,他滿意的笑了,興奮的看着流離胸前的胸針,俯身,在她圓潤的胸前迷戀的嗅着,喃喃道……
“這個浴火鳳凰,可是我最得意的武器,嘿,雖然這麼小,卻足以讓半片西海掀起驚濤駭浪,這一次,夏子寒如果還死不了,那說明真是天意註定,我……就放過你們!”
說完,他撥通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神父,來了沒有?”
“以你的能力,應該不會這麼快就應付不了吧?”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一絲嘲弄。
“少廢話,如果我有什麼事,暗夜所有的罪證全都會公衆於世。”易玄微眯的眼裡滿是憤怒。
“易玄,你要跟我硬碰硬,絕對是死路一條!”低沉沙啞的聲音,輕輕淡淡的,卻帶着懾人的殺氣。
“神父,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跟你硬碰硬,只想提醒你一下,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這個夏子寒,比我想象中要難對付得多,我現在已經被聯幫調查局和國際刑警盯住了,萬一我有什麼閃失,你應該知道後果!”
“看來你還是挺怕死的。放心吧,我已經派了紫狼和洛靈去接應你。”
“什麼?你明明知道紫狼和夏子寒他們關係甚密,派他來……”
“我自有我的打算,用不着你教我!”
話音剛落,對方就掛斷了電話。易玄氣得直咬牙,他天不怕地不怕,但唯獨對暗夜組織的首領——神父,卻是敬畏三分。
他知道,神父派紫狼前來接應,是想驗證他的忠心度。
紫狼之前爲了這個女人,居然不顧組織裡的利益,暗中幫助夏子寒,那件事已經讓神父非常生氣,這次派他來,就是想讓他和夏子寒正面對持,挑起他們之間的敵對立場,如果他還敢繼續護着夏子寒,那麼,暗夜就會處置他。
但是這樣一來,易玄的安危就不能保證了,萬一紫狼執意要靠向夏子寒那一邊,那他怎麼辦?還有他的搭檔洛靈,洛羽的親妹妹,一向對他恨之入骨,萬一公報私仇,那他豈不是完蛋?
想到這裡,易玄不禁暗自咒罵了一句。
真是靠人人倒,靠山山倒,這年頭連親老子都靠不住,最終還是隻能靠自己!
很快,幾部越野車就開入了沙灘,一羣身穿黑色束身衣,手持高端武器的武裝特警從車上跳下來,持槍瞄準他的貨車,迅速將他包圍起來。
“易玄,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快快放了人質,繳械投降,我們會……”
“砰——”
特警的話還沒喊完,易玄就拋出一個炸彈,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他瘋狂的將車向海裡開去……
外面一片混亂,特警們避開了炸彈,但對他這一瘋狂的舉動,都有些不知所措,由於時間緊急,他們沒有安排吊動車之間的裝備,所以根本無法阻止他這一行動。
只得快速對他的車輪開槍,希望能夠因爲車胎爆破而使車停下來,可是易玄的速度太快,眨眼間,車下面大半部分就沒入海中,他們根本無法瞄準輪胎。
“哈哈哈哈……”易玄瘋狂而得意的笑着,拿出一個喇叭對着窗外喊道,“如果不想讓人質粉身碎骨的話,請節省你們的子彈,我的車裡每一個部位都裝滿了炸彈。”
面對他這一舉動,特警們束手無策,只得在心中暗罵,早就聽說這個易玄狡詐無比,還真是難對付。
特警隊長暗自打了個手勢,命令一隊人馬拿着輕武器潛入海中,特警們立即放下槍械,帶着鋼刀下海,可是剛潛下幾個,就被易玄擊斃,很快,幾個特警的屍體就浮上海面。
這令特警們大爲驚恐,不敢再妄自下海。
與此同時,易玄迅速從駕駛室裡拿出潛水裝換上,帶上氧氣裝備,準備從海中潛水逃走,可是剛一離開座位,流離就倒入水中……
由於車子的下面大半部份都浸泡在海中,他們從腰身以下都是浸泡在海不裡,如果坐直身子,是不會被淹的,可是流離因爲昏迷,根本不能自己坐端,沒有了他的扶持,她只會癱軟的倒在座們上。
看着整個身體都淹沒在海水中的流離,易玄猶豫了一秒,如果不扶她起來,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淹死……
剎那間,他有一種衝動,想要將她扶起來,可是手剛伸出來,胸前那個剛剛被她深深刺入的傷口就傳來鑽心般的疼痛,這股疼痛感,立即就澆醒了他。
冷冷一笑,在心底說:“是你自己親手澆滅了生存的希望,如果你沒有刺這一刀,也許,我真的會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