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無邊的空間裡,易哲等人站在漂浮在虛空中的正方塊上,他雙手抱着,視線微微掃過這一片獨立的時空間忍術區域,神威瞳術確實有些吊,竟然在開啓這個瞳術的時候,還附帶一個空間,這放仙俠裡,也算須彌界了。
一羣人默然等待,直到空氣一陣的扭曲,那戴着面具的男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讓你們久等了。”阿飛說。
對這個人大家都不是很感冒,知道其底細的易哲也沒多說,這是他與帶土的第一次見面,老實說,他覺得自己並不具備鳴人那樣恐怖的對神寶具-嘴炮,平時洗腦下佐二少還好說,跟這種已經要報復社會幾十年的老司機只是耳邊扇扇風。
“團藏呢?”他也直奔主題,反正那個老鬼是一定要死的。
“放心吧,我已經幫你們解決掉他手下兩個煩人的守衛,在外面他孤身一人,我特意留給你們的。”阿飛攤攤手,和和氣氣的。
不等易哲回話,穿越空間的感覺襲上心頭,眼前的視線和景象都開始模糊,漆黑的虛空逐漸被更替了顏色,廣袤的天空的光線灑下,眼前模糊的人影也逐漸清晰可見,團藏,一個拄着柺杖的老狐狸。
阿飛戴着面具的臉一笑,自己朝後退開幾步,躍上遠處的臺階,瀟灑的坐了下來,打定主意當一個看客。
水月、重吾、香磷三人這時候是不方便說話的,他們等着前面那對兄弟發表觀。
“哲哥,讓我來吧。”佐助淡漠的走出一步,手按在腰間的長刀上。
團藏不言不語,事到如今誰做他的敵人都一樣。
易哲聽到這句話,看了佐助一眼,微微遲疑後也並沒有說什麼,飛快的瞬身到背後,落到阿飛左側的臺階上,同樣坐下來,看這一場在石橋上的恩怨之戰。
“你們也避開吧。”鷹小隊的人聽到後也聳聳肩,讓開了戰鬥的範圍。
“我也是被小看了啊。”團藏沒有感情的說。
阿飛朝着易哲這邊看了一眼。
“怎麼,你不用去幫忙嗎?
“佐助的實力足夠殺他了,我不擔心,再說這種場合也得有人掠陣纔好說。”易哲擡擡眼皮,三勾玉寫輪眼浮現出來,他聲音平平淡淡。
“說的也是啊……畢竟你的瞳力,至今也消耗的夠多了,比佐助還要完整的須佐能乎,看過鼬的下場後,我可有擔心你呢,畢竟,你可是沒有所謂其他兄弟的,寫輪眼可移植。”阿飛頓了頓,呵呵一笑。
“不勞你費心,大不了做個盲僧,成就你的夢想。”易哲頭也不擡的說。
阿飛沒有在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側過頭看向石橋上對持的兩個人。
易哲也將視線投過去,但總有一部分注意力是放在了帶土身上,這個孩子以前是根紅苗正,但現在也已經不做紅旗下的好少年了,就算有劇情知識壓箱底,但怎麼也得防着兩手,不過這貨有一是說對了……自己的萬花筒,確實瞳力有些負擔不起了,現在的他已經有近視了,在接下來的大戰裡,他要妥善運用萬花筒了。
石橋上,都沉默的兩人終於開始對話。
“你那右手上的寫輪眼,是怎麼回事?”團藏取下了纏在右手上的繃帶,這隻手成天吊着,總讓人以爲是殘廢,可沒想到,繃帶下卻是一隻只融入到皮膚肌肉上的寫輪眼,咕嚕咕嚕的轉動着,這個場景,作爲宇智波的三個人都皺了皺眉。
“說來話長。”
“那你就別bb了,我聽着也是煩人。”佐二少冷漠打斷,“我早就想好要宰了你,不過,回答我的問題,包括你在內,木葉高層下達抹殺我族的命令,是否屬實。”
團藏被強行打斷一次話後,似乎也失去了談話的興趣,他直接乾淨利落的結下三個印,然後俯衝向佐助,雖然身體年邁,但也看得出幾分矯捷,無論如何,他也算是當代火影。
但佐助一都不動,站在那裡如同靶子一樣,等着團藏一拳打在自己的身前,堅硬的觸感不像是打中了人體,而是打在了牆壁、鋼鐵上,團藏眼前看到那火焰狀升騰的紫色查克拉,半透明的骨架,還沒來得及轉下一個攻勢,就被腰粗的骨手一把抓起。
“這就是須佐能乎麼……?”團藏感受到骨手那龐大的力量。
“我在問你……是不是真的?”佐助逼格極高的斜眼看被自己抓着吊起來的團藏,不管怎麼看他纔是那個反派,抓着人家要老死的老人一頓狂擼。
“我一直以爲,那個男人不是那樣的人……鼬這混蛋,到最後還是什麼都說出來了嗎,果然,只有你對他是特別的。”團藏眯眼看向慍怒的佐助。
“自我犧牲,這就是忍者的生存之道,忍者本來就是無法沐浴陽光,在暗影中的功臣,不只是鼬,許多人都是這樣生存,世界只憑光明怎麼可能平衡?幸虧有那些人,村子才得以發展,你理解錯了鼬的遺志,這對你來說,無法認同吧?”
“可是,向你泄露這一切的鼬,他也是真正背叛了木葉……”
團藏低沉緩慢的話語,卻在一直刺激佐助的神經,他並沒有讓這個老頭說完話,瞳力運轉,須佐能乎的骨手直接加大力氣,活生生將團藏的身形捏成血肉。
“永遠閉嘴吧!老鬼!”
沒有什麼抵抗和掙扎,團藏的身體被捏成碎肉,血液濺開,被須佐能乎的骨架擋住,也流落地上,看到這裡的易哲和阿飛兩人,寫輪眼都同時微微睜大,他們都抓住了那一瞬的不正常。
“沒錯……”幽魂般的聲音在佐助背後響起,佐二少難以置信猛地回身。
“今天就讓我們用這眼睛,暢談一番,決個勝負吧。”
本該已死的團藏,身體應該已經化爲肉沫,但就像時空置換了一樣,真實而又致命的他用苦無戳向了佐助沒注意的後背,但叮咚的清脆響聲,苦無的前端直接變成兩半,須佐能乎的骨架幾乎完美。
半骨架的人形裝過身,兩隻大手高高舉起,然後直接砸下,石塊的地面都被砸出凹坑,碎塊四散,團藏那年邁的軀體又一次化成了一灘看不清人形的肉沫。
“真是粗暴的攻擊啊。”淡然的語氣,又從另一處高的臺階上傳來,又一度夢幻死而復生的團藏站在那裡。
須佐能乎直接骨手掃過,高高的石階像被推到積木一樣的摧毀,團藏輕盈的向後躍過閃開,但佐助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隨着血淚的落下,瞳力轉化爲致命的烈焰。
“天照!”
漆黑的火焰以視線焦爲目標,憑空燃在半空無處借地方移動的團藏身上,那是來自深淵的罪火,一旦燃就會順勢而燃燒,就像墨一樣的扭曲黑火直接爬上了團藏的全身,要命的高溫將團藏的身形化成黑灰一樣。
但天照的瞳力消耗也直接解除了須佐能乎的武裝,紫色的查克拉騰騰撲滅在空氣中。
“須佐能乎和天照同時出手麼?真是大手筆啊。”阿飛評價。
易哲撇撇嘴,不置可否,將來要進化永恆萬花筒的男人就是奢侈啊……
但永不熄滅的烈焰依舊無法給團藏帶來徹底的死亡,如同鬼魅也如夢影,團藏再一次浮現在佐助的身後,並且不再裝逼說臺詞,直接開始結印,但佐二少也非曾經的中二少年,他現在是有實力的中二少年。
他的經驗轉眼間就判斷出背後的異動,毫不猶豫的回身,千鳥真槍的閃電刺開聲音,擦熱空氣,一把斬斷了團藏那詭異,滿是寫輪眼的右手,但團藏仍是結完印記,左手放在嘴前。
“風遁·真空彈!”
急速又凌厲的真空刀片飛射而過,佐助萬花筒一凝,連忙站穩腳步,毫釐之間錯開無形的風刃。
但這小小的交鋒後,團藏的身體又一次的完好如初,那被斬飛的右手奇蹟般的接在他的手上,就好像根本沒受傷,甚至讓人誤以爲是時間線的錯亂。
阿飛沉默不言,似乎注意力全放在了團藏的行動上,對此易哲還有些輕鬆,儘管馬上不久帶土就能知道那是伊邪那岐,但已經知道的他並不如何驚訝,團藏也只能用這招欺負下疑惑的佐助了。
真是老而彌堅,這種蒼老的身體就算移植了千手柱間的細胞也提練不出多少查克拉,更何況伊邪那岐的消耗量,又有木遁又有扭轉戰局的禁術,聽起來很厲害,但實戰起來,易哲只需要不停用仞利天切碎到他死就好了。
仞利天確實是太過恐怖的瞳術,是直接將空間撕開裂縫的斬擊,任何物理防禦都是無效的,比起天照來說,這瞳術纔是當之無愧的最強物理瞳術。
但不管他現在怎麼想,只是一個團藏,他還不想再耗費瞳力了。
佐助雖然心中有些猜忌,但行動卻一都不遲疑,敏捷的走位帶着那把填充着雷遁的查克拉刀,直接衝向團藏,他也肯定知道這種不死的忍術絕不是毫無限制,不給其喘息的時間就好了!
但他快要刺出的長刀猛地在空氣中一停,他的腳步像是被強力膠水粘在了地上,那無畏的衝擊死死的停下了,漆黑的一道道紋路遍佈他的臉和身體。
“束縛用的咒印麼?在最開始解除時就放下了啊。”阿飛淡淡的說,同時他有一站起來的意思,這對佐助極爲不利,他現在可不能看着佐助死。
“爲什麼要留下這種垃圾般可嘆的性命呢,這是鼬,唯一的敗筆啊。”團藏勝券在握一樣的進行慣例嘲諷,從佐助手裡輕飄飄的將長刀抽出來,自己握住,然後風輕雲淡的朝着佐助脖子上抹去。
阿飛的神威已經開始扭曲空間,他要插手了。
易哲卻老老實實的坐在臺階上,同爲萬花筒的擁有者,帶土僅剩一隻眼可能察覺不到,但他卻能呼應到,佐助雙眼中的熾熱的瞳力,升騰而呼嘯。
震開的查克拉遠超所有人的想象,朝天燃燒的紫色查克拉火焰涌動之中,簇擁着那再度凝結出現的須佐能乎,半身的骨架一節節的構成,那空洞的骷髏頭上卻已經開始蔓延着肌肉的紋路,佐助的生命力和查克拉,開始重新讓這巨人,昇華!
“啊啊啊啊——!”
在他的咆哮聲中,層層輕式鎧甲鎖在須佐能乎的身上,須佐能乎雙手微張,扭曲的長箭浮現在右手,左手微握,巨大的長弓出現。
“哦?”神威的瞳術被停下,阿飛的身形穩定下來,看着已經進化昇華了的佐助的瞳術,不禁微微感嘆,同時他瞥了一眼並未有動作的易哲,心下也有了解。
“當真是威力強大的瞳術,宇智波君,你應該對這個再瞭解不過了吧。”
“活了這麼久的宇智波族始祖,宇智波斑還需要我講解須佐能乎的每個階段麼?”易哲笑了笑,無所謂的說。
“我只是好奇你的須佐能乎又到了哪個階段了呢?”帶土聲音不變。
易哲心裡哼了一聲,帶土以爲自己要死前,把一隻寫輪眼當成遺物給了卡卡西,雖然開啓了萬花筒掌握了神威,但缺少兩隻眼睛的他也未曾開啓過須佐能乎,不知道細節是自然的。
“佐助的須佐能乎這下已經到了半完全體,那左右手所持的弓箭就是他特有的武器,屬於他的須佐能乎威力也初現崢嶸。”易哲不緊不慢的說,“至於我的,也不過是比他好上一而已,不值得多麼期待。”
阿飛頭,也不說什麼,又將視線投向戰場。
但,素戈鳴尊和須佐能乎是不同的瞳術,儘管命名上,兩者都屬於同一神話中的神靈,但易哲在跟佩恩戰鬥時,解開的成熟體須佐能乎卻並不同,成熟體須佐能乎會披上威天狗的重鎧,鼬和佐助都是如此。
只是他素戈鳴尊披上的鎧甲,並不是那種形式的,典型的天狗頭盔被取代成威嚴的面甲,就像重裝的武士或騎士,藉助奇稻雪憐血脈開啓的萬花筒,從最初似乎就已經脫離了傳統的血繼限界了……
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也不跟帶土扯這些無關的東西。
怒意下的佐助激發了瞳力,展現出強大的威能。
他凝視團藏,按照他的意志,龐大的須佐能乎手搭弓箭,朝着團藏射去。
但這次團藏並沒有又一次的等着自己被捅,然後夢影一般的無傷重生,反倒是直接結印,對着射來的巨大弓矢,噴發了巨大的茂密大樹的枝幹,憑着粗壯的樹根,勉強將箭矢的軌道改變從而避開自己被捅出血洞的下場。
“木遁……千手柱間的細胞麼,宇智波的眼,初代火影的力量,他是想控制九尾麼?有趣,鳴人從最初也是他的目標啊。”阿飛淡淡的說。
“畢竟是宇智波斑嘛,團藏那不死夢境般的忍術,你已經看穿了嗎?”易哲問。
“伊邪那岐,在很短的時間內,將施術者包括死亡都在內的不利化爲夢境,同樣……將對敵人不利化爲現實,對自己發動的,究極的幻術,那可是尖的禁術瞳術啊。”帶土緩緩的說,“使用過那招的眼睛,也將永遠的閉上。”
團藏的身體再次被貫穿,但轉眼間化作霧飄散,另一個真實的他朝着須佐能乎發起了忍術的攻擊。
“右手上的眼睛也是爲了增多使用次數和時間吧。”
帶土如此說,他看着場下開始陷入混亂和焦急的戰鬥,也開始對大蛇丸的實驗感到了無語。
不停射出箭矢的佐助,所維持半成熟體須佐能乎的瞳力也依舊龐大,早在之前就使用過天照的萬花筒已經開始隱隱作疼,何況團藏也不是隻有伊邪那岐一招而已,強力的風遁忍術彰顯他作爲老牌忍者的強大。
幾乎在連續不斷的攻防中,團藏憑藉伊邪那岐狠狠的在須佐能乎的身體上轟炸。
升騰的紫色查克拉有些飄搖,佐助須佐能乎上的輕鎧都有鬆動的跡象,甚至重新回到骨架的初成熟體的形態,團藏也在有意無意的朝着看戲的兩個人這邊看,對他而言,只打敗佐助絕不是勝利,這邊兩個宇智波可不是光蹲在這裡,他們是要收人頭的。
“佐助的瞳力,似乎已經開始消退了,對他來說,長時間這麼使用瞳術,已經負擔不起了吧。”帶土若有所指的說。
“哼。”易哲不爽的站起來,看向場中兩人都消耗差不多的查克拉後,進行的肉搏戰,他雙眼的三勾玉逐漸開始轉變,成爲凋零的雪花,“佐助既然激發了新的須佐能乎力量,那麼這次戰鬥他的利益已經收到了,再這樣下去不過是徒增傷痕。”
“你終於忍不住了,你纔是最開始那個,就一直按耐住心中憤恨的人吧。”帶土微笑。
“我脾氣不是很好。”
淡淡的拋下一句話,易哲直接消失在空氣中,黑色的霧氣纏繞升騰,查克拉火焰狀的燃燒在周身,遠古的威嚴和氣勢直接生生的降臨垂落,簡單明瞭,殺氣凜然的漆黑重鎧直接靠上落下的魔神身上,長長的時空斷界被當成長劍握在粗壯的手腕中,然後,橫刀!
團藏的身體生生被切成兩斷,素戈鳴尊落下的瞬間,就已經阻斷了佐助和團藏互相的戰場,佐助只能後退,漆黑的鬼神比他退化到骨架的須佐能乎,威力高出幾個層次。
“終於忍不住了麼?”團藏的驅殼化成飛灰,真身出現在另一處。
但他還沒有說出更多的話,易哲漠然的揮手,仞利天不斷的被素戈鳴尊投擲而出,前方完全變成一片時空裂縫的牢籠,是絕殺的境地!
團藏的身體直接被切成碎塊,隨着輕微的消散聲,他再度浮現,但,又被切斷,易哲根本不跟他多費口舌,瞳力全開,將眼前全部納入自己的斷層風暴裡。
咔嚓!咔嚓!撕拉!撕拉!
不停的死亡,不斷的重生,夢境和現實不斷的顛倒,但是,終有極限。
最後一隻寫輪眼也悄然閉上了,團藏再度被腰斬,然後,可怖的黑色裂縫絕境停下,只剩下團藏那半身還倒在地上喘息,他伸手,素戈鳴尊的魔手也伸出去,將只剩半截的殘骸高高舉起,逼迫團藏看向他。
“掠奪如此之多的寫輪眼,又被寫輪眼殺死,感想如何?”他聲如寒冰。
“呵……”半死不活的蒼老忍者低聲笑笑,鮮血滿嘴流下,“除了鼬,你是我最大的失誤。”
“畢竟曾經的我,你一聲令下,你的狗腿子們在一個小時內就能把我的頭砍下來遞給你,你當然不會想到有今天這一刻了。”易哲冰冷的說,“你之前也害死那麼多人,現在你一命償還,應該說是你賺了。”
“償還……麼?”垂死的忍者說,“我不奢望所謂的結局,我也知曉罪惡……但,即便如此,也要有人踏入深淵,我不會讓你們活着的……”
哪怕是被素戈鳴尊所抓住,團藏的胸前那詭異的黑色文字也開始涌動,巨大的查克拉異變引起在場人所有的警惕神經,巨大的漆黑字符突破了素戈鳴尊的大手,四面八方的覆蓋,驚人的查克拉波動!
“這是裡思想封印術!離團藏遠一!”遲疑了一秒的帶土立刻大喊。
易哲咬牙,他沒想到被素戈鳴尊壓制,加上半身殘廢的團藏竟然還能發動這個封印術,他當即將團藏的半具身體遠遠拋開,回身時素戈鳴尊已經飛快解除,他一把抱住佐助,熟悉無比的瞬身術接連釋放!
巨大的漆黑墨水從團藏的胸口裡噴灑出來,就像噬人的黑獸,他體內的生機在斷絕,睜着漸漸失去光色的眼睛,他眼前只是浮現起年輕時的回憶。
日斬……這次輪到我了,但最終我仍是沒能成爲火影,無論走到哪裡,都追不到你,你是沐浴着陽光的木葉,而我是黑暗中的根,對這樣的我,你是怎麼看的……
對你來說……我是……
巨大的墨汁籠罩了石橋,使用連續瞬身術脫身的易哲將佐助放在地上,略有些驚心的回頭看向後面,那是無聲的爆炸,直接分解消融的封印術,石橋中留下了光滑平整的圓形缺口,甚至弧度都有着潤滑的美感。
“那是能將敵人吸入自己屍體,同歸於盡的封印術啊……真是個危險的老傢伙,臨死都讓人不放心。”帶土皺眉。
“但這樣一來已經結束了。”易哲淡淡的說。
他是討債者,欠債的人,已經償還了,最初十年那無形的恐懼,被他親手扼殺,他看向佐助,愚蠢的弟弟微眯着眼睛,瞳力的消耗還在他預估之上。
“斑,鼬的眼睛在哪裡,移植給佐助。”易哲的聲音不容置疑,倘若帶土變卦,他甚至立刻會出手,神威確實厲害,但仞利天同樣是切割空間的空間瞳術,他會讓帶土連跑都跑不掉。
“霍?明明你自己的眼睛也即將失明,仍舊考慮你的弟弟麼?他還真是幸運,有兩位哥哥都如此爲他着想。”帶土微笑。
“哲哥……”
易哲扶住佐助,打斷了他的話。
“永恆萬花筒,是隻有血親之間的萬花筒才能融合,我在宇智波族裡不過是偏外圍的血系而已,就算使用鼬的眼睛,也不知道是否有排斥性,但是你放心,這雙眼睛還能守到佐助再度睜眼時,在那之前,不想被我切成碎片的話,老老實實照辦,世人畏懼你宇智波斑的名聲,但我可不會手軟。”易哲冰冷的視線如同刀鋒。
阿飛略微沉默,最終還是說。
“鼬的眼睛本就打算給佐助,當然……我也考慮過你,你展現出來的實力和潛能令我欣賞,不過你這樣說的話,就隨你的想法好了,我帶你們去。”神威的瞳力覆蓋了易哲和佐助,三人逐漸消失。
“至於佐助的鷹小隊,暫時就拋棄吧……接下來,就是重頭戲了。”
帶土的聲音也縹緲,但帶着隱隱的悸動。
第一百一十九話即將的終結
曉最後的隱秘基地,帶土運用神威將三人傳送至此。
“去吧,把眼睛給佐助,在他徹底開眼前,我會守在這,你最好不要妄動心思。”易哲一直維持着萬花筒,將殺意全部集中在帶土的身上。
“幾次運用就看穿我的瞳術的弱了麼?說起來,你那瞳術,確實恐怖的很呢。”帶土無所謂的聳聳肩,“但你真的誤會我,我不會對佐助做什麼,接下來我可是要準備第四次忍界大戰,“我無意樹立更多敵人,尤其是你這種人。”
“但是,宇智波哲啊,在佐助移植完之後呢,你又站在誰的那邊?”帶土這次也死死的盯住易哲。
“這與你無關。”易哲淡淡的說。
帶土又陷入了沉默,他每次與這個男人交流時,總會察覺到危險,不僅僅是因爲男人的實力,也是因爲……那雙眼睛,凋零的雪花瓣似乎能夠看穿自己的心神。
但他很快就拋開這些,領頭走進了山洞。
“算了,你今後怎麼樣與我無關,你身上流淌着宇智波的血,而這血脈帶給你的血繼限界也即將到達極限,我能感覺到,你的瞳力……”
易哲不說話,即使他一路維持着萬花筒不肯放鬆,但他也知道這是實話,奇稻雪憐最後的遺物,已經開始疲憊了……或許,只能幫她看到這一步了。
“哲哥……”佐助死死的抓住易哲的手,他現在雙眼已經徹底模糊,他儘管已經看不清東西,但還是朝着易哲那邊,“鼬的眼睛,我們一人移植一隻,一定可以的,你不用陷入黑暗!”
佐助的話充滿了誠懇,這一路走來,他們是唯一一對在命運上相互扶持的兄弟,自從那夜晚後,他能依靠的就只有他,能信任的只有他,這個人一直在自己身前,做的事從未害過自己,他的語氣裡甚至帶上了懇求。
“那是你的……去吧,別耍小孩子脾氣了,都到這裡了。”易哲溫和的一笑,他遲疑了下,然後摸了摸佐助凌亂的頭髮,就像小時候安慰生悶氣不開心,不吃飯的小孩時的他,“如果還當我是你哥哥,這次,就聽我的吧。”
佐助嘴張了張,雙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角,這個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就好像抓着那根唯一的光明的稻草。
“但是如果這是你用光明換來的!我不要!”他大聲喊。
“蠢貨,這本就是鼬留給你的,我不配擁有。”易哲堅定的說。
“不!不!我們一起重獲光明!只要我們一起!沒什麼能擋住我們!”佐助不肯放棄。
帶土在前面停頓下來,安靜的等待他們的整治。
易哲笑了,笑的很開心,他到這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回想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切,眼前這個比自己小的弟弟,是真正與自己鏈接在一起的,甚至體內也流着相似的血脈……是啊,這是宇智波哲的弟弟,也是他,易哲的弟弟!
他走上前,將佐助擁入懷抱,輕輕拍打他滿是灰塵的背,然後重重的擊暈了他。
帶土略帶驚訝的看着這一切。
“進行移植手術,我會一直呆在他旁邊,手術完後我也守着他,之後你要發動四次忍界大戰,還是幹什麼其他的,我都不會阻攔你。”易哲對帶土說。
“跟我來吧。”帶土走進漆黑的洞口,易哲將佐助背起,也走進洞口。
………
命運是什麼?責任是什麼?
這是火影的世界,是忍者的物語,是易哲早已知曉,熟悉的世界,人、物、事,他熟捻無比,這裡發生的所有事,都順着他的記憶走,但是從什麼時候,發生了偏差?
是大蛇丸找到自己,自己恍然發現一隻有把鐮刀懸在自己的脖頸上麼?
是脫離木葉,在那個小小的村落,晴朗的夜晚,回頭時,看到陽臺上那個溫柔的少女麼?
還是當他衝進那個房屋,救出悲慘的她。
他們一起看着夜空,皎潔的月亮不變,但他每一次擡頭,就會想起身旁不在的那個人,從而也會恍然發現,世界,真的在改變,真的不一樣,世界,也是如此的……真實啊。
這確實是火影的世界,它是一個激盪人心的忍者們的故事,但同樣也是,讓他生活,讓他流淚,讓他受傷,笑起來的,真實的世界。
自己,活在這裡。
擅自以穿越者的身份自命,想找到回家的路,不想放棄真正的自我,那個叫易哲的人。
但是沒有正視過,這個宇智波哲,掙扎着,拼搏着的,火影的世界!
代價他已經付出了,白衣的溫柔少女一直都在他的心間,從此易哲、宇智波哲、奇稻雪憐,三個人共生在此,這雙眼睛所看到的,將是三個人的延續,而這個風景……或許要結束了吧?團藏是唯一的仇,他報了,還了昔日年少的災厄。
鼬的救命之恩,託付的佐助,也已經報了。
鳴人度過了劫難,是當之無愧的預言之子,他抵抗過佩恩,幫了他。
這就是自己意義所在吧,兩大仙人所說的應劫之人的職責,或許自己,已經完成了。
易哲安靜的坐在牀邊,佐助則熟睡在牀上,白色的繃帶裹着他那新生的雙眼,親兄弟的眼睛帶着新的希望讓他去看這個令人不會厭倦的世界。
他嘴角帶着微笑,他感覺到從魂穿至此,一身的重擔都在一的卸去,他靜謐的抽着煙,煙霧繚繞在陰暗的手術室,一幕幕回憶和走來的路閃過,而每回憶過一段,肩膀上和心裡的負擔,就又少一。
或許是煙霧的關係,他向前看去,寫輪眼那驚人的觀察力已經模糊的很。
帶土已經離開了,他沒有小動作,完成移植後只是看了會易哲就自行離開,易哲能感覺到遠處還有一個熟悉的氣息,那是兜,他帶來了穢土轉生,與帶土結盟,但這與他無關,他得寸步不離纔是。
這個基地裡還有白絕,他冷漠的警告後,少數沒離開,相監視的全部被殺死。
就像那個夜晚一樣,這裡活着的只有他和佐助,但從這個夜晚後,佐助將踏上屬於自己的路,沒人在爲他鋪墊,爲他負擔,而自己,也漸漸消亡。
這個夜晚也沒有鼬,但他也不覺得寂寞,他能覺得,一個穿着白色素衣的少女,飄蕩在他背後的空氣中,那笑臉依舊純淨溫婉,雙手摟着他。
“我最對不起的,是你。”寂靜的手術室,他喃喃自語,“不知道,那句我喜歡你,最後你聽到沒有。”
沒有人回答他,也不會有人回答他,被問這個問題的人已經消逝,但他卻覺得,脖子上那雙溫柔的雙手,微微用了力,背後的少女也漸漸壓在他身上,儘管在這,除了他和佐助,再無他人,但他卻覺得很心安,很高興。
他就這麼坐着,凋零的雪花瓣一直在他眼中迴旋,萬花筒不曾停歇,他警戒着,也無比的放鬆,始終帶着微笑,一根又一根的菸頭被他丟在地上,抽完的煙盒也揉得皺皺的丟開,每日,每夜。
直到他背後牀上的人,終於醒了過來,呼吸不再平穩,他第一時間感覺到,但佐助沒有開口,短暫的沉默後,他才說。
“這是……鼬的眼睛麼?”
“是的,感覺還好嗎?”動了動乾澀的嘴脣,易哲迴應他。
“但這樣一來,哲哥你……”
“我沒事的,我已經完成了很多東西,我只剩下唯一一個目的,而那目的,這殘存的瞳力已經足夠了,你認識我這麼多年,我難道是隻會靠血繼限界的忍者麼?”易哲輕聲的打斷他。
“怎麼會呢?哲哥一直都是很強的,哪怕沒有寫輪眼。”佐助笑了,他笑的很輕。
之後,這個前半輩子都被宿命磕磕絆絆走到今天的少年說。
“之後,就該我來保護哲哥了。”
易哲哈哈一笑。
“等你哪天能打趴下我再說吧,就算沒有寫輪眼,我這一身體術也能虐你。”
倆兄弟同時笑起來,寂靜的手術室立刻增添了許多喜氣。
“佐助,去尋找你自己內心想找到的,我知道你現在很迷茫,鼬的事情,宇智波的事情。”笑完後,易哲輕聲說,“自己去找答案吧,已經到今天了,我也沒有資格再領着你,或者說從一開始我領着你就是一個巧合,一個緣分。”
“我與你相逢是奇蹟的緣,而守着你後,我要去終結與這個世界的緣了。”
“我,可能會自己找到答案,但是,如果那答案與哲哥的立場相對,那麼我會拋棄自己的答案……”佐助定定的說。
“四次忍界大戰已經開始了,現在外面應該鬧得雞飛狗跳了吧?這也是某種程度上的結束了。”易哲站起十多天都沒有活動的身體,骨頭的脆響聲不斷的傳來,“這次大戰我要見到那個人,向他問我最後的疑問。”
“一切結束後,你我的事情結束後,如果真的還有時間,再讓我回木葉的老家給你做頓飯吧。”
“哲哥……?”佐助終於察覺到了易哲語氣中的不對勁,他急促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找到答案後,就來最終的戰場,我保證我會留着命在那裡等你,不過之後就得依仗你咯。”易哲拍拍手,抖了抖身上的灰塵,他開始向前走去,步子輕而慢,“佐助,你是我的家人,我的弟弟,而你也是……主角啊!”
易哲直直的走出手術房間,又直直的走出山洞,他來到外面廣袤的大地,擡頭望向無雲的萬里晴空,戰鬥,不會太久了,六道仙人會降臨在這次忍界大戰裡,而那時,自己所有的疑問,終於可以問個一清二楚了。
不過,他的朋友們,還在廝殺,他不會袖手旁觀,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忍者啊。
木葉,宇智波哲,參上。
他穿起那件換新但又因爲跋涉而破破爛爛的黑色大衣,黑色的衣襬震動空氣發出獵獵響聲,已經被自己劃過裂痕,但一直沒丟掉,甚至有些發黃發鏽的木葉護額生疏的戴在頭上,他大大的踏步,走向那戰火紛飛的戰場。
………
第四次忍界大戰,從一開始就已經不同,當傳說中的宇智波斑重返這個時代,站立在懸崖之上俯視忍者聯合軍的時候,真正慘烈的戰役纔打響,那是偉岸的神力,遮蓋整個平原的隕石從天而降,比起佩恩曾在半空的審判,這纔是真正的神之力。
兩顆被六道之力召喚的巨大隕石重重的壓向聯軍,地震、慘叫、哀嚎,地表被撕裂的痛楚,即使多年後也不會痊癒的巨大創傷,無比強大的衝擊力席捲平原,風聲呼嘯,宛若狂龍,岩石如同泡沫一觸即碎,聯軍,屍骨無存。
土影、風影率軍,但潰不成軍。
連自己也捲入進去,穢土轉生的身體緩緩回覆,斑依舊用俯視的眼神看向瘡痍的平原。
“我本想再試試,可你似乎已經沒力氣了,大野木。”
滿是傷痕的土影,年老的忍者不屈的擡起頭,直視高高在上的斑。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們的差距,你不是早年就體會到了麼?”斑淡淡的說。
“我等忍者,一生都獻身戰鬥,爲了國家和村子,不停的掠奪!”大野木支撐起老而脆弱的身體,“但掠奪來掠奪去,只是多了三次忍界大戰而已!”
“這就是所謂的輪迴,你活了這麼久,還沒理解麼?”斑說。
“我好歹比你活的要長,真因爲知道過去的傷痛,纔會思考和平的未來,到底該走哪條路纔是正確的!”
“你所在的就是第四次忍界大戰的戰場,老傢伙。”
“這次不是掠奪!而是合力爭取!就算此地屍橫遍野,但我能感覺到,歲月蹉跎!世界終於在朝着好的一面靠近!”
“沒有那個必要了,就在永恆的月讀世界沉睡吧。”斑看着每走一步都要咳嗽的老不死。
“你打敗了我,讓我失去自我,可今天我重拾自我,該沉睡的亡靈是你!”大野木奮力大喊,但受傷的身體加上年邁他不禁趔趄幾步,旁邊傷勢不輕的手鞠扶住了他。
“聽說你被後輩幫助會很不爽啊老爺子。”
“哼,這次就網開一面吧。”
“看來你還,撐得住啊。”斑皺了皺眉。
“爲了自己,爲了未來,我都要將你在此打敗!”
“那你就試試看吧。”
斑高高躍下,忍術和瞳術都沒有用,他直接衝着孱弱的大野木打過去,殘存的忍者已經沒有多少餘力,對付這些殘兵敗將,他甚至不屑動用術式。
但激盪的白光在他眼前綻開,他生生後退,皺眉看向前方。
三個人同時用時空間忍術傳送而來,擁抱雷電的雷影,解開陰封印的千手綱手,以及照美冥。
“大家都還活着,看來是趕上了啊。”
“終於可以幹一場了,我已經不耐煩了。”
“果然……還是活着好啊。”大野木笑了幾聲,“我做夢也想不到,五影能聚集在這裡,攜手共戰!”
斑淡淡的掃過面前五個人,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五影麼?然後呢,不過來的也算合適,我正好提不起興趣。”
綱手退到大野木和我愛羅的背後,掌仙術的綠光迸發,她是級的醫療忍者,柔和的查克拉幾乎在飛速的治癒兩個人的傷勢。
“綱手治療的時候,我們牽扯他!上了!水影!”雷影身上爆開一陣狂雷,電弧呼嘯着粉碎着空氣,他沒有留任何手,這是極致的雷遁之鎧!
“沸遁·融怪術。”照美冥迅速結印,自身兩大血繼限界其中之一從嘴中噴發,蒸騰的熱氣幾乎要遮住人的視線,但斑只是快步後退,甚至使用餓鬼道的能力都沒有。
雷影的身影猛地追上,身形即使在寫輪眼下也顯得如同鬼魅,他一拳將斑擊退到後方,配合他的照美冥將融怪術直接灑在斑落地的地上,幾乎瞬間就把地面蒸發燒開,升起騰騰的白霧。
“雷虐水平千代舞!”雷影再深吸一口氣,直接閃在倒地的宇智波斑身前,僅剩的一隻手就像打樁機一樣,藉助雷遁查克拉對身體的極致活性化一拳又一拳的錘擊身下,力道之大深入地面!
湛藍色的查克拉爆發,斑抱胸站起,須佐能乎的巨力將雷影逼退,融在其表面的沸遁血繼限界根本觸碰不到被須佐能乎守護着的他。
“雷遁瞬身配合血繼限界,攻勢非常的凌厲嘛。”
“竟然我的速度都攻不下來,我得繼續提速加大力量,把你那外殼轟破了。”雷影低沉的說。
“哦?那你的防禦呢?”斑說完,巨大的須佐能乎向前踏步,四隻手臂揮開,瞳力轉化的查克拉在上凝聚十多個旋轉的大勾玉,直接劃開空氣爆射而去,勾玉的強度可碎山裂石,並且直接幫還倖存的忍者都納入了攻擊範圍。
但拔地而起的滔天黃沙和巨石融合形成強大的護盾,即使炸開無數飛沙和石塊,但仍被阻斷下來。
雷影的雷電再次滑向斑,甚至速度還在之前之上!大野木緊緊貼着雷影,輕重巖之術將他們兩個人的體重都徹底輕化,速度之快甚至斑還來不及防護就已經瞬身到了跟前,而雷影那纏繞雷電的拳頭也狠狠的轟出。
加,重巖之,術!!
一剎那,大野木的忍術疊在了雷影的拳頭上,而那一拳幾乎是排山倒海般的重壓,碎裂的聲音從須佐能乎的身體上存存傳來,斑的眼神一凝,那厚重的力道甚至透過了須佐能乎,在背後還震開了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