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 在線 6.
我手抖了一下很快穩住:“這個笑話有點冷啊,我都出雞皮疙瘩了。”
“是認真的,爲了照顧兄弟你的感受我纔打這個電話。”鬆臨的語氣絕不適用於玩笑。
好兄弟。
我咧開嘴角慘然一笑,沒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只有自己聽的見,沉默半餉:“沒事,去吧。”語調過於嚴肅,我又半開玩笑的補了句,";不過我覺的她應該不是那麼輕鬆搞定的吧,恩,現在是幾月?”
“8月,8月6號。”
“9月一號之前搞定還是有困難的。”我下了定論,畢竟鬆臨的風流往事依依也是知道的,我深信她不是這麼容易受騙的膚淺女孩,“不說了,祝你好運。”
掛了電話,關於依依的話題不想再談,冷飯重炒索然無味。
我依法炮製,出門仍然三個燈,點在上下路三個路口。
我們站在離魏國營口頗遠的地方打點行裝,其實就是緩慢推進,連攻三次俱以失敗告終,我們不得不謹慎再謹慎,一絲一毫的差錯就能讓我們所有的努力功虧一簣。
這時候,我的燈神奇的發揮了作用,可見堅持畢竟是對的,真叫人欣慰,張遼站在我的燈下恍然不覺,抓着大刀來回晃悠。
這是機會,難得一見的絕頂的機會。
衆人爭先恐後的涌了過去,張遼有所預感,掉頭想跑,已經被我和張飛同時暈眩住,大家三手兩腳的亂刀砍下,張遼皮厚防高,效果並不明顯,我猶豫片刻,給他加上一個四紋靈境,配合我三級的刃火輪,一記秒殺了他。
沒人敢說我浪費,此人不除勢必夜長夢多,對於他,即便是所有人的大招都用上,都是值得的。
貂蟬由於前期兩撥團戰都死亡了,他的打法弊端凸顯,局勢逆風毫無用處,裝備完全沒有提升,面對裝備優勢越來越明顯的張飛心有餘而力不足,翼德的高防禦大大降低了她的暴擊率。
由於張遼的犧牲,魏國縮手縮腳,不敢上前於我們正面交鋒。
趁你病要你命是我的一貫原則,利用這1分20秒的時間,我們迅速拆掉中路兵營轉戰上路,張遼仍未復活,他們猥瑣後方依然不敢作戰。
就這樣,順利拆掉兩路兵營,我們轉身欲走,孰料貂蟬美眉在沒有玄武的情況下很衝動的撲了過來,曹丕見狀趕忙破陣定軍跟上,由於出手匆忙,一個人也沒有命中,張飛可能是技能正在冷卻,龜縮片刻打開萬夫莫開狂暴接着動地跺,蟬美眉這次是有備而來,張飛腳擡了一半,她一個閃現跳走,張飛被戲弄頓感臉上無光追着貂蟬猛砍,約數秒,關羽才迎身追上,十字斬,然後直接青龍亂舞。
由於距離較遠,我思考該如何幫助他們擊殺貂蟬,沒有接暈眩技能,貂蟬只要等閃現冷卻回覆完全可以全身而退,鄧芝讓我眼前一亮,我奪了鄧芝的控制權,腐蝕燃油爆破之失毫不猶豫的用了出去,正中貂蟬,美眉含恨九泉。
另一邊曹操配合張遼殺死劉備之後又逼向鄧芝,我馬上重新控制魏延跳過去一個刀氣貫穿救下他,然後帶頭向外跑去,沒有暈眩技能沒有玄武,我什麼都做不了,不如保存實力。
鄧芝血量不多,曹操一個催眠術,被張遼鑿擊接震盪波帶走,由於在我旁邊晃悠,他們的目標瞄準了我。
我靠。
司馬懿對我心存偏頗肯定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了,直接翔靴跳出來焰擊波將我擊暈1.5秒,然後開始朝我丟火球,由於血量不多,只幾下我就剩下三百血不到,一個火雨降下,我沒死,往前走了兩步,被附加的灼燒效果燒死。
幸好張飛和關羽都還健在,二人配合之下幾番周折,從蜀國下路野區一直打到魏國營門前,終於將曹丕司馬懿斬於馬下。
這個過程持續了將近1分多。
張遼沒有參加戰鬥,直奔我方下路兵營,仗着皮厚,頂着兩個箭塔妄圖直接拆掉兵營。
我如何能讓他得逞。
魏延復活,我晃悠幾圈回滿了血,購買一個孔明燈出門了,步行至大營旁釋放刀氣貫穿,然後走到張遼旁邊開始平砍,他毫不猶豫,鑿擊震盪波,然後使用道具寒風甲,瞬間我剩下600血多一點。
我並不懼怕,成竹在胸。
張遼技能冷卻時間震盪波12秒,鑿擊15秒,以我一秒一刀的速度,四刀產生一個刃輪舞就是說能夠至少傷害到張遼五百點的生命值,再配合箭塔的效果,打掉他大半的血是完全沒壓力的。
12秒一到打出最後一個刃輪舞,青氣斂在刀刃間吐息着,我馬上退後,聚精會神的盯着張遼,雖然我的刀氣貫穿已然冷卻,但我不想冒險,我要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擊殺他。
張遼的玄武結束,自信不在,像卸了妝的姑娘,捂臉掉頭就跑。
我一開始就是打的偷襲的主要,自然不能馬上跟上露出馬腳,而是走入下路北面的箭塔臨靠的小溪中,這是一個戰略低地,平時不會有人利用,但是今天我充分利用了他,由於溪的兩側都是高地無法通行,所以有人要通過就必須繞行,而我有翔靴,可以直接橫跨。
仰起頭在高地上點下出門購買的孔明燈,一眼看見張遼從上方走過去,關鍵時刻我極少掉鏈子,跳過去,刀氣貫穿,命中,四紋靈境,刀輪舞,刀火輪,張遼斃命我手。
哇哈哈哈,我真是洞犀人心的天才人物。
張遼一死,魏國馬上亂了陣腳,在大哥的帶領下,衆人氣勢如虹的撲向魏國。
貂蟬沒有注意到家裡的孔明燈,被張飛一腳踩住,暈眩三秒,關羽五月雨斬接青龍亂舞,我跟上刀氣貫穿,成功結果了她。
至此,比賽告一段落,魏國全體投降。
沒想到海選第一輪就如此艱難,我開始懷疑脫離團隊是否正確。
可是沒人邀請我回去,即使有人來,我也不會輕易應承,因爲我是真的被激怒了。
我以爲我已經足夠冷靜了,想不到這些年過去了,骨子裡依然埋葬着憤怒,心知不該感情用事,但有時候不是靠理智就可以克服的。
那場比賽輸的極慘,對面是個不知名的隊伍,我打了關羽,正在上路遊走抓人,全場幾乎是沒有間歇的奔波,可是我們依然被對面壓着打,我並不想刻意指摘他人的錯誤,討論誰出了問題,只能埋着頭繼續遊走。
這時候替補說了句:“關羽打的太有問題了。”
稀飯打的龐統,接口稱是,兩個人在同一個網吧,無怪乎。
“勞資哪裡打的有問題,是技術不到位,是燈點不夠多,還是遊走不積極?”真是扯蛋,我強壓心火發問。
“你根本沒有理解關羽的含義,最近的比賽錄像你一定沒看,你的打法已經落伍了。”葉白煞有介事的分析道。
我已經是忍俊不禁的怒笑出聲:“可笑,你自己沒個主見喜歡整天研究錄像,學會了那一套紙上談兵,現在我不願看,就是不理解關羽的含義,勞資理解不理解是你說了算的嗎?”還有一句話,你不去照照鏡子看下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去居高臨下的批評我沒有理解?我沒說,未免傷了和氣。
於是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局的開始批評我,其結論是關羽這一場非常不在狀態,趁着還有機會把控制權轉給替補。
這是侮辱,**裸的侮辱,如果我不曾努力,那麼對於批評我可以欣然接受,可是在我費盡心機爭取比賽勝利的時候,遭遇這樣的冤屈,我出離的憤怒。
這就好像你一心一意的替人買來禮物,他卻一把推開還叫你滾蛋一個道理。
我希望有人幫我說句公道話,沒人,他們的討論進入白熱化,我不明所以的就成了衆矢之的,此刻連呼吸似乎都是錯誤。
“好啊,好啊,輸了比賽,將罪過全部推脫給我,你們開心了嗎?滿意了嗎?勞資沒看透啊,結交了這麼一幫隊友,好,勞資的錯!”
“勞資的錯!”
臨走前我聽到有人說了句:“他瘋了嗎?”
對,我瘋了,我是瘋癲了,不癡不傻不瘋怎麼會每天沉淪在虛擬中,跟着一幫無業人員笑,鬧,玩,樂,自以爲超然了,自以爲灑脫了,以爲這樣就能跟過去一刀兩段。
想我自幼喜歡讀書,喜歡畫畫,喜歡音樂,喜歡體育運動,卻怎的落到如今這個田地?
其他人尚能理解,可是三年的老友葉白也跟着衆人起鬨,我頓覺心寒,選擇退出遊戲,將好友欄清空,擬了封辭職信給會長,我就此脫離了團隊。
看了看時間,該上班了,不想去。
“太艱難了,不過好歹是贏了,幸虧我及時跟他換了張飛。”小公主笑聲如黃鸝,慶幸道。
我也鬆了口氣,如果海選第一輪就被淘汰,那真是太對不住自己了。
“呵呵,當然,好歹我以前也在京都那邊混跡過一段時間。”他很謙虛。
京都是指子虛市,那是電子競技者的天堂,就好比美國的籃球公園,如果有幸能夠在那裡鍛鍊一段時間,毫無意外,各方面的水平都會有所提升。
學習知名公會核心團隊的作戰套路,技能運用以及配合,這是每一個玩家所必經的階段,有幸前往子虛的話,每天都能在中心人工花園水榭亭觀看強團的切磋和比賽。
這種比賽都是有賭金的。
賭性,本是人的劣根性之一。
每年夏天,都會有一場由三國爭霸的開發集團起凡公司籌辦,子虛最大的電子集團TheSwordofDamocles(達摩克利斯之劍)贊助,全國最大廣告公司百威廣告集團宣傳的全國邀請賽。
這個慣例持續了三年,在此之前,並沒有正式的全民制的比賽,當然這並不是說沒有比賽,每年大大小小的比賽數以萬計,有網吧承辦的,有遊戲俱樂部承辦的,不過大都是民間所辦,很多人都無法真正的嶄露頭角。
全國邀請賽之前起凡舉辦了四次五強邀請賽,就是邀請常年在子虛市水榭亭一帶混跡且名聲最爲卓著的五個公會進行積分制比賽。
那個時代,三國爭霸的戰術仍不成熟,這時候出現了一個ID浪濤天的傳奇人物,帶領當時他所在的紫月天湖連續取得三屆冠軍,他不僅技術全面,操作犀利,而且打法新穎,每每能讓觀衆眼前一亮。
在我高中階段剛接觸三國這個遊戲的時候,時常跟葉白兩個人抱着小手機,縮在教室的後方,研究着浪濤天留下的錄像。
美好的人和事一去不復返,我不是個抱着過去生活的人,但是此際的潦倒和孤單,終於讓人不禁開始懷念過往。
好兄弟,沒有了;舊情人,沒有了;就連純真的情懷都已不在,我一直後悔,在最單純的年歲,卻始終沒有快樂的度過。
執着的人往往是比較愚笨的,因爲他注視着某件事物的時候就沒有時間去想一想,其實什麼纔是重要的,大家往往都是這樣,分不清孰輕孰重。
很多年後的今天我想,十九歲那年真正一直陪伴我的,究竟是依依還是他們四個人。
我試圖去聯繫他們,卻發現當初逃離的匆忙而決絕,未曾給他們留下任何聯繫方式。
不知有沒有那麼一刻,你們想起我,面帶微笑。
莫做絕情之人,莫行絕情之事。
可能是麻木了太久,我已經慢慢忘了很多人很多事,努力回想只能拼湊出一些細碎的記憶,終於想起來的是那晚我們五個個人坐在河岸,吹着晚風,如黑色幕布鋪徹的天空繁星點點。
阿閱說:“一直這樣,多好。”
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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