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嬴魚……”
冷不防,法象小和尚開口了,斬釘截鐵道:“嬴魚,魚身而鳥翼,音如鴛鴦,見則其邑大水……”
“這是上古之時,比較常見的魚類。只不過,隨着禹王治水,疏浚了九州,嬴魚就比較少見了。”
法象娓娓而談:“不過,我師父在治理水患的時候,就曾經捕獲過幾條嬴魚,就養在金山寺中的功德池中,我經常飼養,不會認錯的。”
“哦。”
法象這樣肯定,其他人自然不會懷疑,甚至有些恍然大悟。
嬴魚這種異獸,在它出現的時候,往往伴隨着大水禍患。但是反過來說,只有在大水禍患成災的時候,嬴魚纔會出現。
這也意味着,嬴魚的巢穴,在很隱秘的地方。要等到,大水洶涌澎湃,氾濫成災之時,才從隱秘的地方,流竄到外面。
從這個角度分析,嬴魚活動的規律,倒也是很符合,水脈中樞空間中那些怪魚的特徵。
那些怪魚,一直生活在這裡,由於某種法則的約束限制,肯定不可能隨意離開,出現在外面江水之中。
要是,有人打破了空間的屏障,怪魚纔有可能,順勢游到外頭。不過,那個時候,江水肯定波濤起伏,釀成天大的災難。
在水災之中,時常伴隨着嬴魚的蹤跡。也難怪,普通人會倒果爲因,把贏魚與災害聯繫在一起,覺得是它引發災害的。
不管怎麼說,這些嬴魚,也不愧是上古時候,就一直存在至今的異種。
一條條嬴魚,體型各不相同。
有些長達數丈,有些只有三寸指長,形形色色,稀奇古怪。不過,在它們的周身,都分別有一個個氣泡包裹。
那些氣泡,五光十色,渾圓似球,又韌性十足。
在幾個身影的轟擊下,一個個氣泡滑不溜秋,巧妙地把恐怖的力量卸開,再像氣球似的一彈,就安然無恙避開了。
緊接着,密密麻麻的嬴魚,就振動薄薄的飛翅,蜂涌似的撲向了幾人。
撲哧,撲哧,撲哧……
在贏魚撲飛之時,它們四周的氣泡,也隨之發生了驚人的變化,由皮球似的圓狀,直接變成了尖銳錐形。
大大小小的嬴魚,匯聚在一起,至少有百萬之數。數百萬根錐刺,鋪天蓋地,扎向了幾個模糊身影。
那個場面,也可謂是聲勢浩大,驚險刺激之極。
“哈哈……”
乍看之下,方少白很開心:“看來,那些魚兒,在保護水脈,不讓他們破壞。魚兒們,都是水脈的守護使者……”
“嗯。”
蕭景元輕輕點頭,不管這些贏魚的舉動,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從結果上來說,對大家肯定是百益無一害。
不過,衆人也沒來得及高興片刻,冷不防又是一陣轟鳴炸雷,從密集的嬴魚族羣之中傳來。
只見這時,一個身披華麗道袍,青須飄揚的中年道士,倏地祭起了一枚烏黑髮亮的珠子,再彈指扔到了魚羣中。
那一瞬時,珠子猛然炸開,一團團黑絲,就好像節日禮花,相繼噴發出絢爛的煙火,瞬間把魚羣淹沒了。
啵,啵,啵,啵……
密集的聲音響起,就好像連珠彈似的,一波接着一波。
蕭景元等人,也看得十分清楚。那是在恐怖的爆炸聲中,守護嬴魚的氣泡,紛紛破滅開了。
沒有了氣泡的加持,一魚魚嬴魚,立刻掉落到惡浪怒潮之中,然後再也不見浮游上來。
一縷縷死亡氣息,也隨之從惡潮中飄起,瀰漫於空中。
“怎麼會……”
方少白頓時失神,喃聲自語道:“魚兒,在水中怎麼會死?”
“那不是普通的水。”
蕭景元沉聲道:“水壓之重,緊密似鐵。不要說魚了,就是常人落水,受到惡潮的擠壓,也要全身骨折而亡。”
“是這樣。”
女蘿附和道:“這裡的水壓很重,而且不知其深。反正,越是往下,壓力越是沉重,猶如千里山脈,五嶽大山。”
“所以說……”
蕭景元頓時靈光一閃,低頭看着底下滾滾洪濤,揣測道:“所謂的水脈,就是指這裡的水麼?”
“要是,打破了這裡的空間,虛空破碎,重水滔滔涌出。那情形,或許就是傳說中的天河之水倒流大地,形成恐怖的大洪水。”
蕭景元驚悚道:“女蘿姑娘,你說得沒錯。一旦,水脈破了,受災的何止是千萬百姓,說不定整個南疆,都要化成澤國。”
頓時,方少白與法象,也驚出一身冷汗。
“阻止他們……”
法象駭然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阻止他們。”
“說得輕巧。”
女蘿嘆聲道:“你們也看到了,剛纔出手的那個,就是玄陰教主。之前,我們在山魈谷中,遇到的那個青衣人,就是他的徒弟。”
“他是一教之主,實力非常可怕。隨便出手一個玄陰秘雷,就能把整個魚羣,炸得四分五裂。”
女蘿提醒道:“你們覺得,以我們的實力,能對付得了他麼?更何況,他之外還有幾個同等級的人物,一個個都不好招惹。”
瞬時,再有豪氣的方少白,也不吱聲了。同時對付幾個恐怖的存在,無疑是件難於登天之事。
“女蘿姑娘……”
這個時候,蕭景元轉過身,肅然道:“大家也打過交道,對於我們的人品,你應該放心纔對。所以,如果你有什麼底牌,也是時候亮出來了吧?”
“咦。”
旁邊兩人,卻是微微一怔,有幾分意外。
“我能有什麼底牌?”
女蘿若無其事道:“我一個弱質女流,能指望的就是你們幾個了,要是連你們都不行,不如遲早離開,沒必要多管閒事。”
“女蘿姑娘,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蕭景元無奈道:“你要知道,我們幾個人,已經讓那些人發現了。想必,他們已經鎖定了我們的方位。”
“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對付我們,無非是覺得,我們幾個人的實力太弱,相當於小螞蟻,不足爲慮。”
蕭景元輕聲道:“但是,時間一長,那就說不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