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有解決的方法,確是令袁尚非常的驚訝,畢竟安定曹氏的軍隊與地方郡縣武裝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袁尚現在沒想到平穩的辦法。
不過,如果是以賈詡的智慧,那做成這件事想必也應該不是太困難吧。
“賈大夫有什麼高招?不妨說來聽聽。”袁尚微笑着詢問賈詡。
賈詡謙虛的一躬身,張了張嘴,卻是蹦出一句。
“能給口水喝嗎?順便再賜個座,老朽都在這站半天了。”
袁尚:“……”
老傢伙蹬鼻子上臉。
稍後,水至座至,賈詡老頭端起水“滋溜溜”的喝了一口,接着長舒了口氣,吧嗒吧嗒嘴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要是再有點熱茶就更好了……”老頭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袁尚聽的。
袁尚的臉有些泛紅。
“老狐狸,別得寸進尺啊!這是中軍前線,到哪給你整熱茶去!”
賈詡微微一笑,看他的表情,好像他並不怎麼怕袁尚。
“老朽只是一說而已,大將軍不必當真。”
袁尚:“…………”
頓了一頓,賈詡撂下了手中的水器,面色一正,道:“如今曹氏中軍雖然臣服,但箇中將領多有不忿之人,且地方郡縣的太守縣令其心如何,大將軍也不知道,爲了今後的統領,大將軍早晚要對這些人進行一次清洗,然,現在曹氏剛剛歸順,人心浮動,就算要清洗,現在卻也不是最好的時機。”
袁尚點了點頭,道:“若是現在就進行人員清洗,勢必會殺很多人……容易影響我的偉岸形象。”
賈詡道:“所以,目前的策略,當以安撫策略爲主,只要能度過前期的一段時間,待日後人心穩定,中州形勢歸附,在進行官吏,將領的調動,當可事半功倍。”
袁尚聞言嗤笑一聲,道:“你這話等於沒說,關鍵是怎麼做!”
賈詡不急不慢,道:“安撫曹氏中軍的將領,需用一人,而安撫中州地方郡縣,亦需要一人。”
袁尚聞言眉頭一挑,道:“什麼意思?”
賈詡呵呵一笑,道:“安撫曹氏軍中將領,需用一位司空!安撫地方州府郡縣,需用一位尚書。”
“一位司空……一位尚書……”袁尚眼珠子一轉,似是有點明白了賈詡的意思。
賈詡淡淡笑道:“如今曹氏的主力軍已經統籌歸順於大將軍,但箇中將領兵士的心歸順與否,就需要大將軍去逐一的收復,但在收復他們忠心的期間,需要有一個人震的住他們的,而這個人,自然非昔日的曹丞相曹植莫屬……當然了,大將軍一統北方,能夠與你平起平坐的丞相之職自然不能由其擔任,所以,讓其繼承父職,繼續任司空,卻也不錯。”
袁尚的臉色一沉。
“老狐狸,你當我傻啊!讓曹植當司空繼續任職,如哽在喉,如劍在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了亂子!”
賈詡笑道:“只是任一個虛職而已,到時候將曹植遷往鄴城,不予實權,一樣受制於大將軍。”
袁尚聞言,翻了翻白眼,道:“簡直就是扯淡!我要用他幫我安撫曹軍的現狀,那就必須讓他在軍中,可把他遷往鄴城,遠水解不了近渴,根本一點用沒有,你這計謀實在太過雞肋!”
賈詡笑了笑,道:“大將軍沒有理解老夫的意思,任曹植爲司空,將其遷往鄴城,他雖然指揮不到曹軍,但卻可以在軍中安置其一輔佐,總傳曹植之意,安定曹軍諸將與士卒,然後大將軍再想辦法,一點一點的慢慢歸攏,收復曹軍諸將的忠心。”
袁尚多聰明,聽到這裡,頓時恍然了。
“你的意思是,曹植照樣當司空,依舊有任職統領曹軍的權利,卻無實權,相反的,卻是在軍中安置一個他的代言人?而這個代言人必須要跟曹植關係親密,能夠服衆,並且還能夠在我的掌控之內?”
賈詡聞言點頭道:“正是如此。”
袁尚眼珠子一轉,道:“那你說誰合適?”
賈詡微微一笑,道:“人選的話,老朽這裡卻是有一個。”
“誰?”
“曹衝。”
袁尚聞言一愣。
賈詡笑了笑,慢慢的替袁尚解釋。
“依照老朽這麼多年的觀察,曹衝雖然是曹氏諸子中最聰慧的一個,但是他卻不是王霸之姿!這孩子缺少霸氣,缺少隱忍,缺少野心,缺少了太多太多,他雖然聰慧,卻太過彰顯,惹得很多兄弟都嫉妒於他,單憑這一點,他在軍中對大將軍沒有威脅。”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鋒芒畢露的刺蝟的確不可怕,怕就怕像是劉備,曹丕那樣能隱忍的王八。”
賈詡笑了笑,繼續道:“另外,曹衝這孩子很善良,也很孝順,而且跟他兄長曹植的關係非常要好!大將軍讓曹衝替曹植在軍中坐鎮,卻可將曹氏全族遷往鄴城,包括曹植和環夫人!試想其最敬愛的生母和關係最好的兄長都在鄴城,都在大將軍的眼皮子低下,以曹衝的純善心性,焉能不對大將軍俯首帖耳,甘心驅策?”
袁尚再一次的點頭。
“第三,曹沖年幼,雖然有曹氏公子的身份,卻無顯著功勳,這對他在軍中的發展也勢必會產生一定的障礙,大將軍只要稍加鉗制,他再聰明也難以掀起浪花。”
說到這裡,賈詡頓了一頓,道:“以曹植的名,用曹衝的人,管理曹氏軍隊,很長一段時間內必可無憂!而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以大將軍的手段,想必收復曹軍之心,將其徹底融合成自己的兵馬,想必不是難事。”
聽到這裡,袁尚不由得仰天長嘆。
“毒士就是毒士,出的招就是狠啊!不但將曹植以及曹氏一族用這種方法鉗制的死死的,還顯得我深明大義,優待降臣……老狐狸,你到底讀的是什麼牌子的兵法?推薦給我,也讓我長長見識。”
賈詡聞言一笑,謙虛道:“大將軍覺得此計好用就行了。”
袁尚想了想,道:“不過嘛,司空這個職務不能給曹植,畢竟那是總攬軍務的職務,就算是無有權柄,將他閒置久了也會惹人話柄……我當奏報洛陽,請朝廷封曹植爲……太傅!位居百官之首。”
賈詡點了點頭,道:“這個,就看大將軍自己的意思了。”
袁尚微微一笑,忙道:“那還有中原的地方郡縣呢,怎麼處理?”
賈詡道:“老朽適才說了,一司空一尚書,司空是幫你管理曹氏中軍的,而地方郡縣,只要大將軍能得到一個人的支持,必可穩固。”
袁尚挑了挑眉:“誰?”
“荀彧,曹氏多年來的政務吏務,全都由荀彧管理,荀彧在地方郡縣官吏中的聲望極高,地位極重,只要他一出面,沒有什麼地方之事是不能平定的。”
原來如此,袁尚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可是我應該怎麼收服荀彧?”
賈詡聞言笑了。
“那就是您自己的事了,老朽管不着。”
“…………”
賈詡所陳述的兩條計謀,袁尚都予以採納,不過現在還並不是施行的時候,當下在官渡整頓軍兵之後,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進兵許都。
而這個時候,張遼則保護着司馬懿和貂蟬回到了官渡軍中。
此番曹植能夠投降,也多虧了司馬懿,貂蟬等人在後方的暗中周旋,也得虧了貂蟬能夠說服卞夫人,也正因爲卞夫人的親筆信,才能加快曹植放棄負隅頑抗的固執。
因此,袁尚很是興高采烈的接見了三人。
貂蟬和張遼倒還好說,只是司馬懿一身是傷,鼻青臉腫,走到一瘸一拐的,好像是腿上還中了兩箭。
卻是卞夫人出城爲曹植等人祈福,貂蟬想要見她勸降,怎奈其身邊保護人較多,故而派司馬懿引領一衆死士,扮作亂民,騷擾其隊伍,引走了大部分的護衛,才使得張遼保護着貂蟬在卞夫人身邊護衛人力不足的情況下相見。
貂蟬倒是成功了,可憐司馬懿等一衆負責引開卞夫人身邊護衛的人,被當成了暴民,被護衛抓到後,對其一衆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圍毆。司馬懿的屁股被踹開了花,腿骨也險些被打折,若不是朝夕相處,袁尚險些認不出他來。
“主公……”司馬懿一拐一瘸的走向袁尚,雙手緊緊的握住了袁尚的雙眸,滿面淚花,聲音哽咽,似是有說不出的苦衷。
袁尚見狀一愣,詫然問道:“仲達,你怎麼變成鐵柺李了?”
司馬懿使勁的抽了一下嗓子,低聲道:“主公……妖孽啊……”
袁尚聞言眉頭一皺:“罵誰妖孽呢,小心我抽你!”
“我是說……你老丈母孃妖孽,以後不要再讓我見到她了!”司馬懿哽咽着把話說全。
袁尚聞言詫然:“你不是最愛看美女的嗎?我老丈母孃長得這麼花哨,你不愛看?”
“我是愛看,但問題是我也得留着命看啊!”
袁尚詫然的轉頭看向司馬懿身後抿嘴媚笑的貂蟬,揚了揚眉毛,道:“你把他怎麼了?他這麼打怵你……你把他閹了?”
“…………”rs